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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窥测天机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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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灯火阑珊的大厅中,一老一中站在其中。
  “父亲,梦琪她生了。”站在老人身旁一脸肃穆的中年人说道。
  “是男孩吧,毕竟在没出生之前,命数就早已定下。”老人的的皮肤犹如枯老的树皮,干瘪又毫无生机。
  “岳峰,你应该知道,传承百年以来,家族人数一直维持在一个一百人,而今日,家族诞生了第一百零一人意味着什么。”老人岣嵝的身躯似乎更苍老了,他漫步走向庭院。
  中年人跟随在老人的身侧,“意味着,那一天就要到来了,逢魔之日。”
  “我古家,千百年来以夜观星象,奇门遁甲之术闻名,殊不知,在我们窥视天机的时候,上苍也在审视着我们。”
  古家,为鬼谷子的后人。学得鬼谷子的星象之术,能根据星象预测天下大事,能摸人骨相看出其未来的高远,能看人面相判其善恶。
  也因这种秘术,世代侍奉皇族,权倾一时,但就当古家长孙迎娶长公主时,七伏天降下鹅毛大雪,随后三年大旱,百姓颗粒无收,周边蛮族举族进攻,十年不遇的泥石流,五十年不遇水涝,百年不遇的地震频繁发生,名不聊生,瘟疫肆行。
  心怀鬼胎之人将矛头指向古族,认为这一族触犯了老天爷,对老天爷的神谕妄下论断,导致天公大怒。一石激起千层浪,越来越多的矛头指向古族,曾辉煌一时的古族成了过街老鼠,皇族为了稳固统治,只好放弃对古族的保护。
  拥有异能的古族如待宰羔羊一般,暴露在波涛暗涌的京城中。
  为了保护族人,当代族长决定放弃以往的荣耀,举族迁移到南蛮之地,定居于荒无人烟处,从此生活在人类社会的边缘,不与外界交流,只会有人出去悬济苍生,名曰赎罪。
  从那日起,转眼间度过十六年。
  这古家第一百零一人,自小就不凡,天赋异禀,拥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能力,自小学习琴棋书画,诗书礼乐,样样精通,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但这少年从出生那天起就没有哭,断断续续十六年,不哭不闹,不喜怒于色,对任何事情看起来都漠不关心,可能这就是天赋的代价。
  身为古族之人,星象之术是必要的,但哪怕是古族人学起来都异常艰难,没个十年八载难以预测准确,但对他而言,似乎就是为他而创造的术,用起来浑然天成,他不像其他人,在预测未来吉凶的时候,他不需要祭坛,不需要祭品。
  他的身体宛如祭坛一般,他的心,则充当了祭品。
  失去心的少年身体比常人虚弱,每次占卜之后都会流血。久而久之就被族里人禁止使用了。
  少年名为古浅,精致如人偶,美丽如妖精般,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正太,绸缎般披散的墨色长发、精致的五官、特别是一双眼睛,清澈而明亮,但是缺乏生机。
  因为过于精致的容貌以及不能随意踏出书阁,让他总被族里的熊孩子所戏弄,称他是“沉睡于禁阁的妖精”
  少年对这些戏言毫不在意。
  下周就是少年的十六岁生日了,族里人忙哄哄的,似乎在为他准备生日宴席,
  但是过生日不需要在地上画那么大一个八卦阵吧。
  少年没多想,从他有意识以来他就开始预测自己的命相,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片深邃的黑。这让他对未来发生的事情再也没有期待和遐想。
  “儿砸,儿砸,快过来。”一个面容精致的少女站在府门前,这是古浅的母亲,虽然外表年轻,但内心污黑,总是自称是永远十八岁的少女。
  “妈,怎么了?”古浅缓步走过去
  “就是呢,马上不快到你生日了嘛,你大伯寻思着要给你个惊喜,让你这几天先去洛家待着,还不让我跟你说什么原因,东西都给你收拾好了,现在就出发吧”女子靠在门框上,捋了捋被风吹到自己眼前的发丝。
  洛家,在古家隐居之后,仍为古家提供帮助的家族,两家逐渐成为世交。
  少年顿了一下
  “我知道了。”
  “那儿砸一路平安喔,记得回来的时候把洛家的小公主拐过来,我看人家早对你有意思了,你妈我老早之前就想抱孙子了”她挥舞着手绢,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眼泪。
  坐在车上的少年,列了一下嘴。“老不正经。”
  但是他看不到背后女子那副仿佛世界的表情
  秋波在眼中荡漾,琼鼻微微抽动着,,樱桃般的小嘴也不像平时一样大大咧咧的笑着,她抿着嘴唇,忍住了眼泪,
  “真希望,能够一直陪你,明明还没带你出去玩一次,明明还没有和你谈过一次心,明明还没有留下足够让我珍惜一辈子的回忆,”
  女子靠在门框上,萧索的秋风吹过,显得更加无助。
  “不过呢,等了这么好些年,洛家那颗大白菜还是被我古家拱了,舒坦,这让其他三大家知道可不得气死”
  女子开怀大笑,仿佛恢复了元气,转身进了古朴的大院,轻轻的带上门,留下一句轻语
  “混小子,以后一个人,可得照顾好自己喔,别被女孩子欺负了。”
  古家院子,青砖黑瓦,石墙雕刻着山水画,一砖一瓦间尽向来者诉说着它们的故事。
  “人都来齐了吧”
  开口的是一位老者,十六年前在大厅的老者,也是当今古族的族长,古谦。
  “那么,祭祀开始吧。”
  古家百人以八卦图的样式排列
  “砰!”
  所有人都跪下了,激起的尘埃在空中飞舞,
  鸟叫虫鸣消失了,天地间安静了,
  柳条树叶不动了,世界静止了,
  “我古族窥视天机数百余年,知道会有这天,”
  老者庄严的声音笼罩在天地间
  “所以,今日,特地用我古族百日之性命。”
  “向天,请罪!”
  天色变得阴暗,原本的晴空万里被乌云所笼罩,阴影遍布了大地。
  霎时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在雷鸣中,老人的声音依旧慷锵有力。
  “但是,请上苍,念在我古族百年悬壶济世的份上,”
  “允许我等,用百人之命换一人百年无忧!”
  雷声停了,大雨也停了,。
  天空上出现了彩虹,片刻,彩虹消失了。
  随它一起消失还有传承百年的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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