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齐氏、青玄门、灵根

　　“什么是灵根啊？”余鱼没有听齐铁的感慨，反而好奇的问道：
　　齐铁看着打断他大抒胸臆的余鱼，一时间郁闷异常，但他看见余鱼发光似的眼睛，最终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叹口气接着道：
　　“人一出身，体内便带有一口先天之气。随着年龄渐长，那口先天之气便会沉入脐下三寸，并逐渐凝结成胶质，此凝胶状物便谓之灵根。”
　　“那叔您刚才所说的二灵根、三灵根又是何意，难不成还有五灵根、六灵根？”余鱼不解道：
　　“哈哈，傻小子。灵根数最多便是五，对应阴阳五行。”齐铁大笑着说道：“灵根属性越多，所能修习的法术属性、驱使的宝物属性就越多，对敌之时就更有手段！”
　　“如此说来，灵根数应是越多越好，那当年青玄门又怎会选择招收二灵根弟子，却瞧不上铁叔这位三灵根呢？”余鱼脸上一阵困惑。
　　“唉，这世间之事，又怎是绝对！”齐铁叹了口气道：“灵根越多，虽修习术法就能更多。但同样，修为增长所耗的时间会更长，所消耗的修行资源也会更多，破境也会更困难。比如二灵根的练气修士修炼两年，那么三灵根的练气士则需要三年才能达到同样的修为。”
　　“这世间修行资源如此匮乏，与其培养一名多灵根修士，不如培养更多的少灵根修士。”
　　“可如果多灵根修士确实相同境界实力更高，那么一个大家族集中资源培养个一两名四灵根或者五灵根修士，应该也能负担的起吧？”余鱼反问道：
　　“你所说的，青玄门这种修仙门派早就已经做过了。只是最为致命的是，多灵根修士在破境之时却是困难异常。灵根越多，破境的难度就成几何级数的增加，所要消耗的珍贵丹药也就越多。”
　　齐铁抽了一口旱烟，顿了顿接着道：“曾有一中型宗门，硬是不信邪、大钻牛角尖，举全宗之力培养了一位五灵根修士。结果此人数次突破元婴失败，直到寿元耗尽都未能突破此境界。而这宗门，也因此元气大伤，没过几年就被一敌对势力击垮，地盘也全被瓜分。自此之后，这些修仙门派便不再倾注精力于培养多灵根修士，而选择培养少灵根者了。”
　　“原来是这样！”余鱼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我是几灵根？”
　　“嘿嘿，余小子，别瞎想了！凡人最佳的修炼时间是十三四岁，那时先天灵气刚刚凝胶，灵根初现。我观你骨龄，年二十又七，就算你是一灵根，此刻才开始修行也太晚了些。”齐铁没好气的打断了余鱼的念想。其他的族人听到此也都黯然了。
　　......
　　山路崎岖，自双峰岭往锅京城方向，皆是连成一片的大山，道路艰险异常，修仙者可以御空飞行倒也还好，凡人们却是寸步难行。
　　好在锅京城城主还算是体恤周围的凡人百姓，百年前曾经派一位金丹境长老用大神通，在这山岭之间开辟出了数条直道，以便这些凡人通行。
　　一路上倒也顺利，并未碰到什么厉害的妖兽或者歹人。只是余鱼整个人都蔫蔫的，不知道是不是被齐铁那番话刺激到了。走了两日，余鱼一行人总算是靠近了锅京这座大城。
　　锅京又叫郭京，乃是郭氏的私城，其它家族虽然也眼馋锅京的城主之位，但奈何实力相较于郭氏，相差甚远，唯有青玄门可以与之稍微对抗一二。但奈何青玄门对于此私城，并无什么兴趣，所以其它家族虽也眼馋，但也并不敢造次。
　　之所以又叫锅京这么一古怪名字，乃是由于一座护城法阵。
　　这法阵呈半圆之形，乃是数千年前，由数位各家族的元婴老祖牵引数条龙脉联手布置的，是锅京的立城核心。大阵黑压压的将整座城市完全罩在其中，远远望去，就像是扣了一口巨大的黑锅。故而城内众修士便戏称此城为锅京。
　　虽然四年间已经来过多次，但每每自远处看到这座城市，余鱼依旧感到十分震撼，那百丈高的城墙，犹如一座座摩天大楼联排拼接而成，在现代，他可从未见识过这种建筑。更遑论那神异无比的护城大阵了，更是让他好奇了许久。
　　不过，当他日后走出这方寸之地，到达更广阔的天地之时，对于这等建筑，也就不再感到多么震撼了。那些更加神妙、更加宏伟的城池法阵，让他一次次的目瞪狗呆、惊骇莫名。
　　余鱼有些肉疼的朝城门口的守卫交了一块灵石作为过路费。那守卫瞳孔中青光一闪，扫过那六七辆牛车，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也就让余鱼一行人进城了。
　　一路上，多是些丹药店、法宝店等专门服务修士的店铺，与他们这些凡人并无什么关系，所以余鱼也就没怎么关注过，他直接朝锅京齐氏本家方向而去。
　　本家有一座纯灵法阵，可以提纯灵石矿，形成纯净的灵石结晶。而作为同出一源的族人，在此处提纯的价格会低些，只需收取一成。而在别处，则要收取两成了。
　　走过两条街，眼前突然变得空旷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木门，高四丈，却足有十丈之宽。门前有两个守卫弟子。这里便是齐氏本家了。
　　齐铁领着众人走近了大门。那两个守卫顿时两眼一眯，扫过众人。片刻之后，才神情一松，迎面走了过来。
　　“原来是双峰岭齐家的人。算一算，也月底了，是到了缴纳供奉的日子。”其中一个守卫弟子小声嘀咕道：
　　“几位道友，我等还想借纯灵阵法一用，烦请通告一声。”齐铁对着那两个弟子客客气气的说道：
　　虽说那两名弟子身份不高，看上去年龄加起来也不一定有齐铁大，但齐铁依旧对两人客气异常。这倒并非因为此处是本家的缘故，而是那两名弟子的修为并不比齐铁要弱。修行界，实力为尊，辈分都是跟着境界走的。
　　“用不着通告，你们自行去吧！小心不要乱跑触动了族中禁制就行。”那守卫弟子并未刁难余鱼他们，两手一掐诀，就开了大门。
　　余鱼他们来此处也多次了，所以轻车熟路的就到了纯灵法阵所在之处。
　　法阵旁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盘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落满了枯叶，也不知道多久都没动弹过了。
　　“齐老！”齐铁冲着那老人拱了拱手。
　　那齐老缓缓睁开了眼睛，随意的扫了一下众人，也不问什么。然后只见他双手一挥，整座法阵便滴溜溜的运转了起来。
　　自始至终，这位老人一句话都没说，做完这一切就又重新闭上眼睛，盘坐在一旁了。
　　齐铁等人也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位齐老虽然脾气古怪，但修为却极高，曾经有一次将一名擅闯齐氏的金丹境强者给打成重伤。齐氏家主曾经想要给这位老人一个长老的名分，但齐老却执意不肯接受，而且就守在纯灵法阵旁。齐氏家主没办法，只能随他去了。
　　余鱼见法阵启动，便将后面满满一大车灵石粗矿倒在那纯灵法阵上。
　　随着法阵的运转，余鱼他们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一粒粒白色光点从粗矿中飞出，然后富集在一起，凝结出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灵石来。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所有的粗矿已经被反复提取了多次，粗矿堆已经缩小了差不多四分之三，也不再有光泽，已经成了一堆废渣。
　　而在法阵中心，则出现了十块晶莹剔透的灵石。满满一大车粗矿，是齐家数十人辛辛苦苦一个月的成果，最终也只提纯出了这么一点灵石来，可见资源是有多么稀缺。
　　齐铁拿出一个玉盒，将那些灵石小心翼翼的放在玉盒里，防止灵气逸散。又拿出一块，放在那老者面前，这才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提纯完灵石，又将收获灵药的六分之一缴纳给了本家，余鱼一行人才到后院找了间厢房，准备休息一晚，明日再去青玄门。
　　稍晚些的时候，其它的分家也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缴纳供奉，提纯灵石。到了晚上，大家觥筹交错，各个分家的人也差不多相互都认识。
　　次日，余鱼他们才出了城，朝青玄门方向赶去。
　　青玄门离锅京并不远，而且都是青石路，很好走。出了城并未走多久，余鱼他们就来到了青玄门所在的灵山。
　　“嗯嗯，这车灵药年份很足，品质不错，十块灵石。”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一边拈起一株灵药，一边又飞快的在账簿上记上一笔。
　　“你们这灵药品质不行啊，最多五块灵石。”中年男子指着另一车灵药又道：
　　“五块灵石，道长，这也太少了点吧！”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说道：
　　“五块灵石已经是看在你们王家，这么多年给青玄门提供灵药的份上才给的价格了。先不说这车灵药的年份，这些灵药采摘下来没有立即送来，又保存不当，已经损失了大半药性。一路颠簸之下，品相也残破了许多。真要按市场价，顶多也就值四块灵石，甚至就卖个三块灵石，也不是不可能。”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