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牛鸣

　　索命佛音不断地念唱着，在整个屋子里回荡。
　　傅天仇还是在拼命地磕头，而其他的几个义士，已经把脑门磕破，倒在地上死了。
　　只有韩天、左千户、知秋一叶三个人还算清醒，可也仅仅是精神而已。
　　佛音在操控着他们的身体，他们的意志拼命地抗衡着，所以他们一动也动不了，只能就这样一直僵持。
　　“再这么下去就完了！”韩天知道情况不妙，大脑飞快地旋转起来。
　　“事到如今，也只好赌一把了！”
　　韩天打定主意，念一声：“变！”
　　“嘭”地一下，韩天就变回了牛的形态，然后扯着喉咙，奋力地喊了起来。
　　“哞——”
　　“哞——”
　　巨大的牛鸣声发出，也在这个屋子里回荡。
　　牛鸣声和佛音混在一起，产生出了一种诡异的交响。
　　听见牛鸣声，普渡慈航暗叫不妙，念的更急切了起来。
　　而韩天，鼓足了一身的劲，拼命地喊叫着。
　　两股声音冲撞在一起，佛音被稍微冲淡，知秋一叶和左千户，都稍微能够移动了。
　　知秋一叶知道韩天的叫声有效，于是大喊：“让我祝你一臂之力！”
　　说完，一剑就扎进了韩天的屁股里。
　　“嗷——”韩天发出一声惨叫。
　　这一声惨叫之下，整个佛音完全被盖住，知秋一叶和左千户的身体可以动了，几乎是同时跳了起来，举着武器朝普渡慈航砍过去。
　　普渡慈航看见情况不妙，“嗖”地一下，又钻进地缝逃跑了。
　　普渡慈航逃跑，大家都回归了正常，开始清醒过来。
　　只是那些磕头至死的几个义士，将永远地沉睡了。
　　韩天变回了人形，一边揉自己的屁股，一边指着知秋一叶大骂：“喂，你个死道士，干什么扎我屁股啊？”
　　知秋一叶笑说：“我也是为了祝你一臂之力嘛。”
　　傅天仇、傅清风、傅月池、宁采臣他们四个完全清醒了。
　　看着周围磕头至死的义士们，傅天仇扼腕叹息：“本是佛音，却让人丧命，这昏聩的世道，何时才是个头啊。”
　　左千户说：“这一切，都是因普渡慈航而起，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杀掉普渡慈航，免得他再蛊惑世人。”
　　知秋一叶却有些丧气了，说：“现在还是白天，我们打他就这样费力了，要是到了晚上，不知道他有多厉害呢。”
　　众人也都陷入了苦恼中。
　　韩天笑道：“所以，我们需要找一个帮手。”
　　“帮手？”大家疑惑地问：“找谁啊？”
　　韩天说：“燕赤霞！”
　　听到这个名字，宁采臣猛地一抬手，说：“对啊！燕赤霞，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
　　十里山庄外。
　　韩天坐在阶梯上，仰头望着天空，天空依旧是昏黄的，朦朦胧胧。
　　宁采臣他们，正在挖土坑，准备安葬那些死去的义士。
　　对这种事情韩天是无所谓的，死都死了，无非就是烂在地上和烂在地下的区别而已。
　　“你在看什么啊？”傅月池忽然来到韩天身边，看着他抬头看东西，就问。
　　韩天说：“我在看天上。”
　　“天上？”傅月池好奇地朝天上看了一眼，说：“天上什么都没有啊。”
　　韩天说：“我在看天上的佛祖。”
　　“啊？”傅月池有点儿不明白他的意思。
　　韩天继续说：“我们都知道，普渡慈航变成的那个佛祖是假的。可是天上的那个，我们以为是真的的佛祖，又到底是真是假呢？”
　　听了韩天这话，傅月池一时间，也陷入了沉默。
　　一直到了黄昏时候，他们才把所有人都安葬好，然后就准备出发，去找燕赤霞。
　　宁采臣说：“去兰若寺的路我很熟，我来带路。”
　　傅月池问：“那兰若寺距离这里远不远啊？”
　　宁采臣说：“挺远的，估计要走两个多时辰吧。”
　　现在他们没有任何马匹，估计只能走着过去了。
　　傅月池听说要走两个时辰，就有些丧气，说：“走这么久啊，我脚都要走酸了。”
　　听到她这么说，韩天摇身一变，又变成了牛的样子，对傅月池说：“月池姑娘，你别怕，我背你过去。”
　　看到韩天变成牛，傅月池高兴地就坐了上去。
　　韩天又问：“清风姑娘，你要不呀也坐上来啊？”
　　傅清风摆了摆手，说：“不用了，谢谢。”
　　知秋一叶问：“那我可不可以坐上去啊？”
　　韩天摇头，说：“不好意思，本牛只限姑娘乘坐，你自己遁地啦。”
　　然后韩天对背上的傅月池说：“月池姑娘，抓住我的两只角。”
　　傅月池听话地抓住了韩天的角。
　　“抓好了吗？”
　　“抓好了。”
　　“那我们就走喽！”韩天四只蹄子一扬，飞速地跑了出去，傅月池感觉风声从耳旁呼啸而过，体会到了比骑马还过瘾的畅快感，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
　　一直进入深夜，他们才总算到达了兰若寺。
　　看着这个荒芜破败的寺庙，傅月池好奇地问：“这个地方这么破败，真的有人在住吗？”
　　宁采臣却心生感慨，说：“想当初，我和小倩见面，就是在这个地方。”
　　听到“小倩”这个名字，傅清风的神情一下子落寞了下来。
　　知秋一叶说：“不是要找燕赤霞吗，赶紧找找看吧。”
　　于是他就大喊起来：“燕前辈！燕前辈！”
　　喊了几声，里面有个人回应：“谁在找我？”一个大胡子道士，推开残破的庙门走了出来。
　　宁采臣兴奋地说：“燕赤霞，你果然还在这里。”
　　燕赤霞看着眼前这一帮子人来找他，疑惑地问：“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话刚说完，忽然他就看到了一头牛，然后立刻拔出宝剑，大喊：“你们小心！这是一只妖怪，让我来收了他！”
　　韩天赶紧变回人形，无奈地说：“喂，我发现你们这些道士的行为习惯很不好诶！能不能不要看见妖怪就打，妖也是分好坏的可以吗。”
　　宁采臣帮着解释，说：“这位野牛精韩天，是我们的伙伴，他不是恶人。”
　　“不好意思，看到妖怪就收，是我很多年的习惯了。”燕赤霞道了个歉，就抽回了宝剑。
　　宁采臣说：“燕道长，我们这一次来找你，是因为最近出现了一只很厉害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