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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我能召唤旧日神祇 / 第四十一章 天选之鼠

第四十一章 天选之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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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伦正逃向远方,忽觉眼前眼前一花。
  回过神时,已身处一片寂静的黑暗世界。
  在这里,听觉嗅觉都失去意义,只剩下视觉还能发挥些作用。只是四周的空间都发生了扭曲,似乎连光线都不再沿着直线传播。
  看着周围环境,他只觉脑中一片混乱,思绪变得零散细碎,根本无法连贯地思考问题。诸多画面不受抑制地从记忆深处浮出,然后又消失。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一个个问题不断从脑海中浮现出来。
  好一会,安伦才适应了周围环境,勉强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开始观察四周。
  这是一片灰暗的空间,周围没有大地、没有天空,甚至连方向都失去了意义,唯一存在的,就是上下左右都翻卷着的浓重灰雾。
  令人熟悉的场景。
  这里是,黑暗地域!
  还在亚伯拉罕那处矿场时,安伦就曾通过黑色碎片,短暂地连接到阿提斯的神躯。他清楚记得,神躯所处的空间,就是黑暗地域的某一区域。
  而眼前的世界,又与矿场所处的环境有所不同,这里的灰雾浓重得有如墨水一般,似乎是位于黑暗地域的更深层次。
  想到这里,安伦运起真是视野,再度向周围望去。
  果然在迷雾深处,漂浮着一条条绚烂光带。
  这些光带在空中无规则地飘飞着,时时会撞击在一起,激发出大片光华。
  看着这极美的画面。
  安伦却觉得一阵心悸。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些光华都蕴含着浓重的岁月之力,一但不慎接触,后果难以想象。
  他运足目力,视野继续拉近,绚烂光带变得清晰可见。
  实际上,这些并不是什么光带,而是一条条漂浮着的空间裂隙。
  透过裂隙,可以看到另一侧的世界。
  一眼望过去,另一侧大都是茫茫荒原,也有少量绿洲。比较醒目的,是其中一条较大的裂隙,内中隐约可以看见一条奔涌的地下河。
  明悟自心中升起:这些裂隙连接着现实世界!
  破碎的思绪在不断拼接,思维能力也在渐渐恢复。
  安伦一面观察着这些空间裂隙,一面思索着刚刚发生的事:
  刚才在他击碎定位仪器后,就欲逃离战场。哪知菲娅从远处突进而来,一把抓起他,使用了空间跳跃。只是在跳跃的最后关头,一个老人及时赶到。
  而后三人便一同穿入空间裂隙,跃入这黑暗地域。
  想到这里,安伦猛然回过头,果然看见了菲娅和老人。
  此时菲娅正一把提着自己,不断向前飘行。老人则紧随其后。在这扭曲世界下,老人和菲娅的身形都被拉长扭曲,就像哈哈镜中的人物一样,显得有些滑稽。
  安伦注意到,老人穿着一件合体礼服,衣领袖口竟都点缀着拇指大小的红蓝宝石,以作为装饰。单看这身衣服,就知道老人是位身份尊贵的大人物。
  此时此刻,老人身上不断透射出元素光罩,将他整个笼罩起来,完全与外界隔绝。只是从他的表情来看,这光罩消耗极大,怕是难以长久支撑。
  看到老人的瞬间,安伦心中一惊,不觉手上加力。细碎破裂感从手中传来。
  他低头一看,手中那把巨大步枪上,锈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爬满整个枪身。如此变化,仿若时光长河在步枪上奔涌而过一般。
  一段回忆不由浮上:先前在亚伯拉罕那处矿场时,他就亲眼见过,停在路边的载重卡车,在短短数小时内被腐蚀成废铁,那些土质建筑也在在岁月风化下成片倒塌。
  眼下侵蚀步枪的,正是那种岁月之力。
  这样的变化让安伦心头一惊,猛然松开已经化作一团锈铁的巨大步枪,惊疑不定地看向自己的手掌。
  好在手掌看上去依旧红润,没有衰老迹象。
  在真实视野下,安伦注意到,他的手掌上实际覆盖着一层淡淡光幕,就是这光幕隔绝黑暗地域中的岁月之力。
  环视一圈,他就找到了光幕的源头:菲娅手上那枚古铜色戒指。
  戒指上正透射出大片光华,将安伦整个笼罩进去。
  而这种光幕的消耗也十分惊人,通过真是视野,可以清晰看到,在菲娅心口处,动力炉正强劲脉动着,不断输出能量,以支撑戒指的消耗。
  由于超负荷运行的缘故,在动力炉中央,那颗红色宝石上已经布满龟裂。
  随着动力炉持续脉动,裂纹还在增多,宝石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完全碎裂。
  终于,三人接近了一片空间裂隙群落。菲娅手上发力,就将安伦扔向近边一处裂隙。
  而她自己,则带着老人一头撞向另一条裂隙。
  在菲娅穿入空间裂隙后。
  安伦忽然胸前一热。
  沉寂许久的黑色碎片缓缓苏醒,重新恢复活力,就如同远离了天敌的动物一般。
  一道无形力量自碎片中逸散出来,瞬间流过安伦全身,他只觉全身不再迟滞,反而变得无比灵活。就如同游鱼回到水中一般,思绪也变得无比迅捷。
  忽然之间,安伦觉得自己又联系上了什么,这是极为熟悉的感觉:他又能够连接到矿场外阿提斯的神躯了。
  冥冥之中,安伦心中多了些感悟,似乎只有在黑暗地域内,他才能连接到那具神躯。
  神躯,就意味着威能!
  可不等他有所动作,就已接近空间裂隙,然后被拉扯跌回现实世界。
  与神躯建立起的联系也随之消失。
  ...
  废弃聚居地数百公里外,一处绿洲中。
  一只狂暴鼠正从藏身的巨岩中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望向四周。这是只体型壮硕的狂暴鼠,足有兔子大小。
  如此体型,几乎没有天敌能威胁到它。
  它已经活了十数年,这样的寿命,远远超过别的同类。这十余年中,它也遇到过无数凶险,可都有惊无险地挺过来。
  每每碰到大旱,它总能撞上水源;或是遇到人类猎杀,也总是会找到藏身的岩洞;最凶险的一次,眼看一只豹猫就要扑上,将它撕碎,却忽然被落石当场砸死。
  如果它拥有人类的智慧,一定会感叹:自己就是天选之鼠、或是受到了命运女神的眷顾。
  无数次命运的眷顾,才让它一路活到了今天。
  忽然,狂暴鼠的鼻子抽了抽,像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它没有窜回平日躲藏的巨岩,而是选择原地蜷缩,一动不动。
  下一刻,它居住那块巨岩上方。空间泛起大片涟漪,一个女人从中落出。
  狂暴鼠活了十来年,数次见过人类这种生物。
  可眼前这个女人,却与它先前见到的人类有所不同。女人全身处处血肉模糊,一些肢体部位皮肉不翼而飞。而裸露出来的,竟然不是森森白骨,而是结构复杂的机械金属骨骼。
  机械女人一出现,就猛地一脚踏在巨岩上。
  而后在狂暴鼠惊愕的目光中,那块坚不可摧的巨岩瞬间四分五裂。
  女人则借着这一踏之势,向着远方电射而去。
  这一下落足力量实在太大,以至于她机械右足上,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金属零件被直接崩飞。
  在狂暴鼠急速放大的瞳孔中,金属零件飞旋而来,直接嵌进它的尾巴。
  剧烈的疼痛传来,狂暴鼠却没有发出惨叫。它本能地觉得,危险感并没有消失。
  果不其然,下一刻,在被踏碎巨石的上方,一个老人也凭空出现。
  这个老人也与狂暴鼠先前见过的人类不同。他太干净了,身上没有半点污渍与尘土。
  荒原上怎么能有这么干净的生物呢?狂暴鼠不由想着。
  老人扫了一眼狂暴鼠,就向着女人追去,同时低声喃喃道:“你逃不掉的,菲娅。”
  向前两步,老人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刚刚在黑暗地域内,抵御岁月之力侵袭,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消耗。
  他咬了咬牙,一路向远方追去。
  直到老人走远,空间才恢复平静。
  狂暴鼠检视了自己的伤处,发现那块金属碎片已经完全嵌入它的尾部,只余一角裸露在外,无法取出。
  它这才敢发出低声哀鸣。
  看着眼前被踏碎的巨岩,又惊又怕。以它浅薄的智慧也能看出,若是刚才钻回了巨岩,它恐怕已经变成一滩肉泥了。
  这或许是命运女神又一次眷顾了它。
  ...
  数公里外,老人一路前行,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菲娅靠坐在一块巨石边上,再也无力起身。此时她的金属右臂已经完全脱落,左脚脚踝以下也不翼而飞。
  老人根本不多话,提剑上前,用力刺向她心口动力炉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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