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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给。”
“见鬼的补给队伍，他们昨天就该到了。”
“要是再不来，老子就要先撤了。”
抱怨过后，科里觉得嗓子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一把抓起水囊，凑到嘴边。
没有一滴水流出来，他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早在两天前，战壕里的物资就已消耗殆尽。
天空中薄云翻卷，炽烈的阳光从天际垂落，炙烤这这片荒芜大地。荒原温度高得吓人，地平线随着热浪翻涌扭曲。
科里靠坐在战壕中，身上那件破旧迷彩服已经完全被浸湿。豆大的汗珠从后背渗出，滚落在地，然后升腾起蒸汽。
在他四周，还有几个佣兵战士。
这些战士和他一样，都穿着制式迷彩作战服。只是这些服装看上去十分老旧，厚实布料在经年累月的磨损下，大多都破损严重，膝盖手肘处打着一个个补丁。
连简单的作战服更新都负担不起，这只小队的经济状确实有些糟糕。
不过他们的确是一只配合默契的佣兵小队，有着齐全的作战方案，以及默契的战术配合。最重要的是，过去几年中他们曾经一起执行过多次任务，是能够彼此是交付后背的战友。
他们驻扎在这个小小战壕里，仿若守卫蜂巢的工蜂。
在战壕正上方，斜搭着几块木板，这些木板可以免阳光直射，降低温度。当夜幕降临，这个背风的位置也还算温暖。
其实总体生活条件不算糟糕，如果他们物资充足的话。
可最天下午就该出现的补给车队，现在还迟迟没有影子。
早在三天前，科里就下了命令：所有人控制饮水饮食。
即便如此，补给物资也已经所剩无几。
在几近脱水的情况下，佣兵战士们个个神情疲惫。他们有的在保养武器，有的则干脆摊在阴凉角落呼呼大睡。
“这该死的灰雾。”
科里喉头干燥，似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他环视一圈，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举起望远镜，看向战壕北部。
五十米外，有一团灰雾。
那是他们这次任务的目标。
在这样的烈日下，任何雾气都会快速蒸发。但眼前这团灰雾却没有半点消散的迹象，这十分诡异。
不仅如此，这团灰雾还在缓缓涌动，如有生命一般。
科里并不担心，伸手摸了摸着自己的胡茬。
他看上去四十岁上下的样子，几天没有打理形象，两腮上已经生出一层细密胡茬。
佣兵常年在外奔波，大多比较显老。实际上，科里只有三十岁左右。尽管如此，他也已经有了近十年的佣兵生涯，经验极为老道。
摇摇空空如也的水囊，又看了一眼远处那团灰雾，科里犹豫着，想要带小队先行撤离。
不远的灰雾依然在缓缓涌动。
看着这团灰雾，科里逐渐陷入沉思。
没有人知道，这些灰雾来自哪里，又是何时出现。
灰雾如有生命般在大地上四处游动，所过之处土地干涸龟裂，草木野兽生机断绝。
在同盟各处，都有着与灰雾有关的传说，有说这是神明对凡生的惩罚，也有说这是世界毁灭的先兆。不过在各个版本的传说中，存在着一种主流说法。
灰雾，是通向黑暗地域的大门。
在过往岁月中，不时会有各式各样的怪物从灰雾涌出，对周边生物展开杀戮。
其中最强大的，是一种人形怪物。
传说他们是灰黑暗地域那些神祇的使者，被称为使徒。他们有着与人族相近的外表，和无比强大的实力。
使徒没有智慧，是无情的杀戮机器。
据说每当使徒来到世间，都会带来无尽的灾祸和死亡。
好在使徒极为罕见，即使放眼整个人族历史，也一共就出现过两个。
一般而言，从灰雾中走出的更多是一些兽形怪物。这些怪物实力只是一般，但凭着惊人数量，也能带来巨大损失。
是以每当有灰雾出现，当地的领主就会凑出一笔钱，雇上几个佣兵战士前来镇守。以免怪物离开灰雾，杀戮领地上的领民。
科里与这几名战士，就是这样一支小队。
他们专门负责镇守灰雾。
怀特望着那团灰雾，在心里默默计算时间。
眼前这团灰雾，至今没有涌出过任何怪物。
这是极为反常的。
在这个年代，反常往往意味着危险和死亡。如果不是报酬实在过于丰厚，科里不会接受这个任务。
直到今天，他们小队已经驻扎在这里十来天。按照约定，最迟在昨天傍晚，补给的队伍就应该赶到。
而附近几十公里都是茫茫荒原，根本找不到任何水源。
“该死的，补给队伍还没来。老大，要不咱们撤吧，带着赏金回黑石城，到酒馆好好喝上一杯。”一个年轻战士道。
“现在撤了，男爵大人会把你绑在木桩上活活烧死。”科里神色不悦。
“可要是补给再不来，我们都会渴死在这里。而且这灰雾出现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提前一天撤，应该不会有什么事。”那年轻战士还在坚持。
科里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契约里写得很清楚，就算补给队伍迟到，我们也必须再坚守三天才能离开。”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我感觉灰雾里有东西。”
那年轻战士自知理亏，悻悻地缩了缩脑袋，心虚道：“哪有什么...”
话音未落，异变突生。
砰砰砰。
一记记沉闷声音响起，重重砸在每个人心口。这声音低沉悠远，仿佛久远岁月前的沉闷战鼓。
声音是从灰雾中传出。
几人惊而转头，那团雾气竟然有节律地脉动起来，收缩舒张之间，宛若一颗正在复苏的强劲心脏。
灰雾深处，更是透出隐隐暗红光芒。
几人大惊，转头望去，只见那团雾气开始有节律地脉动，一下下收缩舒张，宛若一颗复苏的远古巨人心脏。
在灰雾最深处，隐隐透出暗红光芒。
看到如此景象，几名战士皆是一怔。
好在他们都是久历生死的战士，第一时间回过神来，迅速抓起武器，扑到战壕边缘，进入临战状态。
科里握紧突击步枪，死死盯着灰雾。
这种火药武器威力实在有限，只能对付一些实力低微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