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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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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流站在原地。
  时间似乎慢了下来,江流看着这些几个小时之前还围坐在他的身边,眼里带着憧憬和喜悦,热烈的讨论着美好的未来的身影。
  现在一个接着一个的从他的身边掠过,掀起一阵风,奔向命运的结局。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后面一个人匆匆的拍了拍江流的肩,把一个坚硬的冰冷的东西塞进他的掌心,江流有些机械的回过头。
  是刘北五。
  刘北五大哥的脸上脏兮兮的,急促的喘息着,肩上两束已经捆好了的集束手榴弹,却还是笑着对江流说:
  “看来不能请你喝酒了,这个给你!”
  不等着看江流有什么反应,刘北五就咬着牙冲了上去,排在了队伍的前列。
  江流的手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抬起来,他只是握紧了手里的金属,长长的方方的,还带着液体晃动的声音。
  是那个酒壶。
  江流脑子里仿佛放电影一般闪过刘北五爽朗的笑,那些关于未来的约定,那曾经充满希望的目光。
  我帮了倒忙。
  我没有救下他们。
  是我……太没用了。
  江流心中像是有毒火在烧。
  那边有人喊:
  “绑紧一点!炸死那帮狗日的!”
  钢板阵就要合上了,第一个人站上了窗台,一阵子弹扫来,他咬着嘴里的鲜血吼道:
  “湖北通城李满仓!”
  是那个说“再讲点吧,小哥”的声音。
  轰!
  “下一个!”
  “孩儿不孝了,娘!!”
  是那个因为和人争论解放区会不会发老婆差点打起来的大个子。
  轰!!
  “下一个!”
  “湖南浏阳王金斗!”
  他总是坐在角落里,侧耳听着江流这边的动静,一个被人调笑两句还会脸红的腼腆大叔。
  轰!!!
  外面的鬼子正在慌张而徒劳的重组。
  “别散开!重组队形!(日语)”
  “下一个!”
  “俺叫赵孟良!”
  轰!!!!
  枪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战场上似乎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一声又一声的爆炸成为了此刻寂静天地间唯一的声音,浓烟飘摇而上,仿佛咬着死去的冤魂飞上天空。
  江流闭上了眼睛,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在眼角滑落。
  河的对岸有人轻声说:
  “国人皆如此。”
  “倭寇何敢?”
  ……
  日本人终于还是退了,带着数不清的尸体和低落到极点的士气,踩着满地的断臂残肢,退到了远处的驻地里舔舐伤口。
  河对岸有报童在呼喊:三个小时到了!三个小时到了!日本人没有打下四行仓库!日本人没有打下四行仓库!
  四行仓库里响起了一阵不是很大的欢呼,更多的人只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因为他们知道,明天日本人还会来的。
  就像海里的鲨鱼,一次又一次的冲上来撕扯鲸鱼的血肉,直到鲸鱼流干最后一点血液。
  就在这样一种颓然而低沉的气氛里,江流去见了谢晋元。
  这一次江流见到的谢晋元不像之前那样体面而儒雅,他也瘫坐在楼顶阵地的沙包后面,无力的闭着眼睛,面色惨白。
  江流猜测着现在谢团长的心情,手下的士兵因为缺乏武器装备而不得不把自己当成炸弹,指挥官的心里想必也不好受吧?
  谢晋元觉察到有人靠近,睁开了眼睛,看见是江流,他先是下意识松了口气,然后强打起精神,勉强笑着说:
  “又有什么事,小半仙?”
  额……这个外号……
  江流甩开了自己心里怪异的感觉,看着面前谢团长的眼睛认真的说:
  “谢团长,布鲁塞尔会议延期了。”
  谢团长的笑容僵住了,谢晋元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谢晋元的声音逐渐冷了下来: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看着谢晋元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一股无名之火腾的从江流心底烧起,他的语气里也带了些火药味:
  “我在说蒋委员长等的国际调停不会来了!外面的兄弟都白死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他妈的带着这四百二十人在这里打生打死给对面岸上的洋人当猴耍着玩连个狗屁用处都没有!!”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江流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咬着牙声音带着冷意,冷的像是刀子,却又暗藏着压制不住的怒火:
  “所以那些被架在架子上凌迟处死的兄弟是‘命令’的一部分?”
  “所以那些抱着手榴弹跳楼的兄弟是‘命令’的一部分?”
  江流拽着谢晋元的衣领子把他扯到楼顶的另一边指着天上正在转头的飞艇说:
  “所以让那些洋人在上面端着咖啡把外面和日本人同归于尽的兄弟们当猴看也是你他妈的该死的‘命令’的一部分?”
  “为了一个完全没有意义甚至已经失败了的目标去送死?”
  江流指着楼下。
  “他们不是不能死,但是至少不应该这么死,不应该因为这种可笑的事情死在这里!”
  谢晋元咬着牙压抑着怒火说:
  “我……”
  话还没出口就被江流打断,江流恨声说:
  “你不是叫我半仙吗?那我就告诉你未来会发生什么!”
  “大约几个小时之后会有披着***的一行人从垃圾桥上面过来,他们会带来食物和药品,随行的还有一个记者和一个老师。”
  “通过他们带来的电话线你会得到命令让你再坚守两天,布鲁塞尔会议如期召开。”
  “晚上会有一个女孩子捆着一面青天白日旗泅渡过河,把旗子送过来。”
  “明天你会选择升旗,然后再死一批人。”
  “后天你就会收到消息,布鲁塞尔会议延期,英方允许你们进入租界避难,委员长命令你们当晚十二点撤退以表示他的体恤下属,撤退时在垃圾桥上面将会再死一群人。”
  “他们死的毫无意义。”
  江流的声音很冷,还微微有些颤抖:
  “然后你们转头就被英国佬关进了战俘营,缺衣少食全靠租界百姓救济,保护百姓的人成了百姓的累赘。”
  “两年后,手下有兄弟被日本人收买刺杀你,剩下的兄弟被日本人送去各地做劳工,最后只活下来一百多人。”
  “你现在拼了命的四行仓库保卫战,成了你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谢晋元越听,心里越是一节节凉了下去,江流的每一句话都精确到了具体的时间点,听起来太过真实。
  谢晋元咬咬牙,说:
  “我不相信……”
  而这时,传令兵正好跑了上来,他敬了个礼兴奋的对谢晋元说:
  “团长,桥那边来人了!”
  谢晋元顿时感觉一阵眩晕。
  此时的四行仓库楼下正洋溢着兴奋而喜悦的气氛,一行人带来的酒、食物和急需的药品的确让大家开心了不少。
  但最重要的一点其实是,他们让四行仓库的大家知道,自己这些人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们的作战,有人看到!
  但是当团长一脸凝重的从楼梯上走下来,热烈的气氛就逐渐凝固了起来。
  “团…团长……”
  四周声音响起,那边有人迎了上来:
  “我是上海圣约翰大学的一名老师,我听说你们仓库里的壮士们,一直在坚持抵抗,想过来帮忙,带了一些食品和药品……”
  说到这里,谢晋元心里一抽,他对身边挥了挥手,疲惫的说:
  “志标,你来替我招待这位……这位老师,我有点累了。”
  一边的上官志标虽说有些奇怪,但还是应了下来,走上前开始向他们介绍仓库的情况。
  那边有人拉着电话线走过,不一会,就又捧着电话机走过来,说:
  “团长,先生电话。”
  谢晋元点点头,沉默的接过,对着听筒疲惫的说:
  “先生,我是中民。”
  悄悄跟在一旁的江流看着谢晋元,谢晋元无论电话听筒里说什么,都只是嗯嗯几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等到不长的电话打完,谢晋元屏退了左右,先是认真的看了江流一眼,然后说:
  “我不知道你是谁或者什么东西。”
  “但是现在我信你了,因为所有事情和你说的分毫不差。”
  “现在应该怎么做?”
  成功了!
  其实江流从一知道自己穿越到了《八佰》当中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怎样去改变这必死一般的结局,可是一直都束手无策。
  直到江流亲眼看见天上的飞艇,看着那些看戏一样的洋人,江流才彻底的对国党高层失望,这个时候的他才意识到自己走进了一个牛角尖。
  为什么非要在国党这个烂泥塘里想办法呢?
  还有一个组织,他们无论在什么样艰难的环境里都没有放弃斗争,无论在什么样悲惨的际遇下都没有打断过自己的骨头。
  于是他向大家讲了共产主义,果不其然,早上临近打仗时有人悄悄的找到了他。
  真就天下无人不通共?
  在老周的帮助下江流和这位同志悄悄使用了仓库里面的电台,与在租界的组织紧急联络处取得了联系。
  那边表示他们会立即汇报,同时表示营救之事并非毫无机会,他们阐述了一个计划,一个危险而大胆的计划。
  够了,但是无论要怎么救下这四百二十人,有一个人始终是绕不过去的。
  谢晋元。
  于是就有了我们前面说的,江流去见谢晋元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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