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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之旅:愚人篇-剧情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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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他们正处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如字面上的意义,为世间带来光明与生命的太阳在那个人的命令下主动熄灭,让这一方世界陷入比夜空还要黑暗的境况。
  如今,他们正处在一线的深渊之中。
  恐怖的重力好像一双大手拽着飓风和光源,用力地向着下方扯去,风的呜咽和狂啸尽情地刺激着鼓膜。
  从那看不见尽头的上方,光与闪电缠绕的“长矛”一刻不停的投射下来。
  叮!叮!……
  在这空气近乎断绝的空间里,金属相击的声音微弱的传开,耀眼的火花刚要迸溅就被恐怖的重力拉扯着,不消一会儿就化作流光和星点消失在下方的深渊里。
  在这短促的时间里,光与电的“长矛”碰撞着“结界”,映照出那一片小小的空间。
  “结界”之中,留着淡淡胡茬的男人和娇小的少女坐在由松子粉形成的“地板”上。
  男人的身前摆放着一只石榔头,榔头下方是一片咸水,而这片咸水正一点点的湿润着松子粉的“地板”。
  这是通过模仿、提炼和歪曲阿兹特克神话中,第一太阳纪结束前后的因缘来形成的——时代的、纪元的断层。
  由此形成的“结界”在这一线深渊中造出了一片“安全区”。
  但是,随着松子粉的“地板”渐渐失去原来的形态,这片“安全区”也将不再安全。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刺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好似这片黑暗的深渊在对着两人大吼。
  “花天骄!
  “你不是那人的‘记名弟子’吗!
  “你不是〈愚者之疫(Epimetheuspestem)〉吗!
  “你的三大魔术呢!
  “使用它!!使用它啊!!”
  “……”
  花天骄沉默着不去理会,他只是伸手抚了抚少女有些凌乱的藕荷色长发。
  在这短短几天里经历了那些她本不该经历的事,让少女的脸色出现了些许苍白和不正常的红晕。
  恐怕,是因为这片“境界”本身也在排斥着少女的存在。
  “花……”
  少女本能的蜷缩在男人的怀中,从灵体上发生的刺痛让她微微皱起眉头。
  菲尔发出有些沙哑的嗓音。
  “不要管我了……花,把〈Arcadia〉收回去吧……”
  “不行。”
  花天骄平淡的说道,就好像在陈述再自然不过的答案。
  “但是……再这样下去,你会……”
  菲尔攥紧了花天骄的衣角,好像一只即将失去“重要之物”的小动物,微微颤抖着。
  “我……不想那样……”
  “所以,我也不想你离开。”
  花天骄淡淡一笑,握住菲尔颤抖的手,将自己的灵性传递过去,抚慰着她那受到“境界”排斥而受伤的灵体。
  “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
  “但是……但是……”
  菲尔的心,慌张着。
  湿润的双眼望着花天骄有些沧桑的脸,泪水止不住地落下。
  “……对不起!”
  她低声地呜咽着。
  “都是我拖累了你…!如果不是我的话……!”
  如果现在陪在花身边的是〈诗人〉里的其他人,甚至是那个女人,这一切就……
  “欸…你别哭啊!”
  花天骄不禁苦恼地皱起了脸,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他仍然不擅长对付女孩的泪水。
  手忙脚乱的擦干菲尔脸上的眼泪,看着马上就再次滑落下来的晶莹,他不禁叹了口气。
  “我就直说吧——”
  “菲尔,你不是拖累,你是〈诗人〉里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是我们的同伴。”
  顿了顿,花天骄老脸有点泛红,硬着头皮继续开口:
  “也是我们……是我想要珍惜的人。
  “所以,不要说什么‘自己是拖累’的话。
  “那不只是在贬低你自己,同样是在贬低需要你的存在的我们。”
  ……
  “……这就是〈愚者之疫〉变成现在这幅颓废模样的原因?真是可笑之极!真是耻辱之极!”
  蓦然,从“结界”之外传来饱含着情绪的怒吼。
  花天骄和菲尔移过视线,望向怒吼传来的地方。
  “结界”之外,在光与电的“长矛”时不时的照耀下,仿佛石油一样粘稠、厚重的黑暗了蠕动起来。
  最终,一个浑身包裹在影子长袍里的“黑暗团块”隔着“结界”站在两人的身前。
  那副模样异质的让人作呕,花天骄露出明显的嫌弃表情。
  “你也是变得越来越恶心了,特里斯卡特,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学会了偷窥这种变态行径。”
  “……少废话,既然这个女人就是让你变成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那我就只能消灭她了。”
  “黑暗团块”发出仿佛金属与石头摩擦的嘶哑噪音,从影子长袍里伸出一只滴落着黑暗的长臂。
  无声无息间,“黑暗团块”和花天骄两人间的空间和“结界”扭曲了起来。
  黑暗化为无数只凶猛的豹子撕咬着象征时代断层、纪元断层的“结界”,从上方依然如雨点一样投下光与电缠绕的“长矛”。
  攻势一下子凶猛了起来。
  “嘁,烦人的混蛋。”
  知道说什么也没用,花天骄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关闭了保险。
  “【扳机】是为【人民】;
  “【火药】是为【心血】;
  “【子弹】是为【器具】;
  “【吾等所行即是贯彻文明之薪火的铁锤】!”
  砰!
  高速咏唱的咒语在他关闭保险的那一刻就宣告结束,花天骄熟练的扣下了扳机。
  在这一刻,象征着从古至今的人们在黑暗中一点点使人类文明兴盛起来的“力量”聚集在这颗小小的子弹上。
  子弹出膛,旋转着的火花包裹着弹头,一寸寸、一点点的在黑暗中推进。
  仿佛玻璃被打碎的声音一次次的响起,黑暗化成的豹子一只又一只的猛扑上来,好似无穷无尽。
  时间的流逝在这一刻仿佛陷入了停滞般的慢镜头,特里斯卡特发出沉重的吐息。
  “你一直是‘我们’中最有天赋的那个,但是唯有这一次,没用的——
  “因为【黑暗一直伴汝(文明)同行】。”
  光与电的“长矛”投射下来,撞击在已经严重扭曲的“结界”上,迸溅出的火光再次照亮了“结界”之内。
  但这一次,花天骄的脸色大变。
  他连忙推开菲尔,但是为时已晚。
  光与影向来相伴相生,受到干涉的“结界”已经无法再阻止特里斯卡特的“力量”渗透进来。
  黑色的阴影出现在花天骄和菲尔的身上,石油般的粘稠而厚重的黑暗顿时浮现上来,然后猛然溃散成一团团漆黑的飓风!
  啪唦!
  血色的花雨盛大的绽放,然后撒落下来。
  ——……
  花天骄目眦欲裂的望着菲尔。
  残破的身躯是那么的刺眼,撒落的血液落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不禁抽痛似的扭曲起来。
  但是,菲尔的脸上反而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对不起。”
  她低声呓语着,像是做了一个好梦。
  少女的生命像是风中残烛,飞快的消逝着。
  但是,另一股生机却在少女的体内壮大了起来,只一会儿,残破的身躯就被那股生机修补完整。
  随着一道打破枷锁的声响,神圣的存在感从少女的身上展现出来,驱散了附近的黑暗。
  “……ke…!”
  咬紧了牙冠,花天骄死死的盯着菲尔,然后瞪向特里斯卡特。
  仿佛一只伤痕累累的野兽,前所未有暴戾的杀气和魔力在花天骄的身上升腾了起来。
  特里斯卡特望着豹变的两人,异质化的脸庞露出明显的惊愕,然后明悟了。
  “原来如此,哈哈!原来如此!这就是原因吗!”
  他状似癫狂的笑了起来,然后咬牙切齿的低吼出声。
  “花天骄——你这个堕落的、违背信义、践踏吾等誓约的家伙!我绝不会原谅你!!”
  黑暗的深渊与他共鸣,从四面八方都响起轰雷般的咆哮。
  “谁要……你们来原谅了。”
  花天骄低沉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但是,源自他身上的那股杀气和魔力却愈发深沉、静谧的蠢动着。
  “啊啊……阿特曼·特里斯卡特,托你的‘福’——〈Arcadia〉终究还是回来了。”
  仰头望天,花天骄闭上眼睛,一声叹息,仿佛为自己那“巨大的野心”破灭而哀悼。
  再度睁开双眼,如死水一潭的眼神望着特里斯卡特,他抬起手,向那仍在努力前行的子弹一指。
  “砰!”
  像是在小小的池塘中投下了一颗洲际导弹,子弹瞬间穿透影子长袍,搅动着黑暗的时空,爆炸般的风景像是抽象派的油画一样替换、涂改了这片黑暗的深渊。
  ……
  ……
  ……
  由至少两个的“源头(星星/苏生者)”产生了“意志、意向上的冲突”,两份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因此而碰撞出了“火花般一闪即逝的异常相位”。
  ……这个“世界”本因如此才能诞生才对。
  但是,现在这个抽象派油画一样的“世界”却为一人而开放。
  花天骄站在油画似的天空上,正对面的下方是特里斯卡特破碎成的一滩黑暗,一道身上黑影徘徊,容貌时而清晰展露的身影仰头望着他。
  “就是这样!这才是‘你’啊!〈愚者之疫〉!”
  望着曾经道同志合的同志再度‘归来’的身影,特里斯卡特满心欢喜,又无比憎恨的叫道。
  庞大到无法想象的魔力在花天骄的身边蠢动着,每一丝波动都让这片油画般的“世界”为之颤栗——那是足以超越一颗星球总质量的魔力!
  特里斯卡特再清楚不过了,虽然小宇宙和大宇宙互相照应是魔术的基本,只要是魔术师或多或少都会将行星乃至天体的运行引入人体内侧,使人类的生活本身成为行星或天体的运动。
  但是,真正做到【以人类之身积蓄媲美、甚至超越星球总质量的力量】这种事,花天骄却是他穷尽所知的第二人!
  花天骄的身影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绽放在油画般天空的无穷远处,熠熠生辉的明星!
  “【降下吧,我的怒火】——”
  低沉的嗓音穿透光年般遥远的距离,一道星光骤然降临。
  那是足以蒸发一整颗星球的魔力!
  不再依靠魔术,而是以这种粗暴的方式宣泄着自己的怒火!
  哗!
  飓风吹拂了起来。
  特里斯卡特竭力使出自己的手段,黑色的飓风缠绕周围,试图偏转这股庞大的难以言喻的魔力。
  “喝啊啊啊啊啊——!!!”
  连拖延一秒都做不到,映入眼中的颜色就开始一一褪去,特里斯卡特的身影瞬间被淹没在那庞大的魔潮之中。
  油画般的“世界”一层层的破碎,不知毁灭又重生了多少次,魔力的奔流终于散去,天上的明星随之消失。
  花天骄展开新的“结界”,让现在仍是“菲尔”的身躯沉睡下来。
  随后,他望向特里斯卡特原先所在的位置,沉下了脸。
  “【特斯卡特利波卡】,果然是你。”
  “嗯,哼哼,哈哈哈!真是让余看了一番好戏啊!”
  从那片空间中,不同于特里斯卡特的、纯净的夜色之风卷动着。
  一股神威和神气自那夜风之中弥漫出来。
  “如何啊,这场【游戏】!作为余醒来后的开胃小菜,相当不错吧!”
  花天骄脸色阴沉的望着夜风,深吸了口气。
  “这一次,我一定会杀了你。”
  “哼哼,哈哈哈!
  “就是这样!就该这样啊!
  “汝可是曾经闯过余之试炼的弑神者!
  “怎能那般颓废度日!
  “余会等着汝到来的那天!
  “届时,就让余用盛大的战争之宴来款待汝吧!”
  兴致高昂的大笑了几声,向花天骄投下宣战书之后,夜风立即被他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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