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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依靠附身幽灵而逃过拜月教献祭的庄美思
的一块碎片。
她自然十分确定，百鬼夜行这套本源幻术只是被击碎，而不是被月亮彻底吞噬。
本源幻术这东西本来就是从虚幻当中诞生，因此虽然吕凝珠将所谓的百鬼的残渣击碎，但是对于这套幻术的主人，庄美思并非就束手无策。
重新聚拢被击碎的幻术什么的，对于幻术师来说本身就不算太难。
因为幻术这东西，真的很难说它就是真的遵循一般的逻辑。
黑暗、恐惧，绝望与死亡，这四种概念构成了庄美思的百鬼夜行的根基。
而这种负面情绪，本身也是幻术师施展幻术的基本功当中的一部分。
与一般故事当中的幻术不同，强烈的情绪并非是冲破幻术的力量，反而是被利用的力量。
情绪波动越厉害，心灵的漏洞便越大，顺着对方的情绪稍加引导便可让对方陷入无尽的幻觉当中。
在情绪与欲望的调动方面，幻术师是专业的。
提起‘百鬼夜行’这个本源幻术，为了加强江鹏对于这套幻术的欲望。
庄美思先谈到了幻术的致命弱点。
“一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一个人的想象是有限的，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个人的才能是有限的，一个人的认知是有限的。”
“而最重要的是，一个人的认知是绝对片面的。”
“幻术师最大的缺点便是想要用力量去欺骗一个在现实当中生活了很多年的人。”
“因此虚假的东西很难骗到人，或者说很难长时间的去欺骗一个人。”
“幻术师哪怕付出十倍，百倍努力所构建的幻境，也难以比上一个战士那轻飘飘的一剑。”
“效果差，杀伤力差，是幻术师最致命的弱点。”
然后，她说到了幻术那独特的力量。
“但是换个角度来想，如果一个人不行，那么就上十个人，一辈子不行，那就用上十辈子。”
“本源幻术的概念便是如此。”
“它不是一个人的能力，不是一个人的天赋，不是一个人的世界观。”
“而是一辈辈的人去塑造，一辈辈的人传承下来的，无限接近现实的存在。”
“幻术的本质是欺骗，而欺骗的本质不是力量的叠加，而是真实，是完美。”
“幻术是假的，提升幻术的等级，不是提升其中蕴含的力量的质量，因为假的东西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它提升的是欺骗效果。”
“单纯的堆叠力量，那不是幻术师，那是精神法师。”
“幻术是一种传承，是一种艺术，杀伤不是本质，那只是附带的东西。”
……
庄美思作为一个幻术师，她对于幻术的理解可以说已经接近了幻术的本质。
江鹏静静的听着。
但他的内心中却隐约间跳动了一个念头。
“幻术师是艺术系的？但是我想走的是物理系啊？”
“别整这些有的没的，我只问一句，可得长生…呸，这瓜保熟吗？”
在这个混乱的世界当中，你跟我说一个幻术师的战斗力不行？
你跟我说幻术师要比别人多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
你这是让我转业啊？
初见超凡职业的激动，被庄美思忽悠后的躁动，以及星空所带来的超凡效果下的心动。
那颗炽热的心，似乎随着庄美思的讲解逐渐冷却下来。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一位心灵大师的力量。
“所以一套本源幻术的价值是无可估量。”
“因为经过一代代传承与完善，一套本源幻术几乎相当于数十个，甚至是数百个幻术师的力量。”
“没有本源幻术的幻术师不过是取悦别人的魔术师，能轻松被其他职业越三级击败，而有着本源幻术的幻术师，别说横压同级，就算是越三级挑战别人也算不上多艰难的事情。”
“因为，心灵必然有漏洞！”
“‘星空’的冥想效果是别人的十倍不止。”
“那你觉得，以人类负面的本源情感为根基的‘百鬼夜行’，又拥有着怎么样的力量？”
庄美思一脸温柔的笑着，看着江鹏越发明亮的双眼。
……
庄美思身处江鹏的意识之海，灵魂所在，一丝一毫的恶意都有可能引起波澜。
但是在她本身并没有恶意的情况下。
符合逻辑的与现实的话语，反而更容易让江鹏接受。
因此庄美思的养成游戏进行的十分顺利。
看着斗志十足的江鹏，她心中越发的满意起来。
这是亲近的一种表现，所谓的好感度提升。
眼看着江鹏的表意识消散在这片空间，回归外界，她靠在躺椅上，支着侧脸，却沉默了少许。
“有趣，这种好像戏弄弟弟一般的满足感，这种逗弄小猫一般的幸福感……”
“呵呵，这是反向的精神侵蚀啊！”
“我的灵魂已经虚弱到这种程度了吗？”
意识之海，乃是一个人的内心根源所在，灵魂所在，也是‘我’这个概念，这种情绪最强烈的地方。
毁掉这里，便能轻松杀死江鹏，修改这里，便能轻松更改江鹏的记忆、情绪、习惯等等。
但同样，江鹏的自我，他的认知也会感染这里的一切。
她将江鹏对她的感官引导向善意，甚至是喜欢。
那么这种喜欢的情绪，便也在无形中侵蚀着她，强硬的想要得到她的回应。
更可怕的是，这种侵蚀无声无息，甚至连她都影响到了。
这是心灵法师的天赋，但同样也是幻术师的天赋。
“自己喜欢别人，便也要别人喜欢你，这种心态，一般称之为绝对的自我，或者傲慢，明明看起来是挺傻的家伙，倒是装的挺老实的。”
“司空的力量倒是挺适合你，不过他现在在女人堆里拔不出来，倒也不急。”
明明察觉到了自己的一丝改变，庄美思却像是一个没事的人一般静坐了好久。
许久之后。
她脚下的地面逐渐消失，显露出下方一片澄净到一眼便能看到底层的湖泊。
湖泊之下，是一颗颗闪烁的宝石。
这是她内心的倒影。
湖面之上，水波不兴，隐约间映衬着她那犹如梦幻一般的容颜。
幻术师当中很难找见丑的，除非丑到灵魂深处的那种。
美会引来注视，而这便是一种施展幻术的机会。
注视幻术师，是一种很蠢的行为。
绝美与极丑，都可以是幻术师的一种手段。
庄美思独得三十六幅幻术图录，三十六种本源幻术，她本身便已经达到了介乎于虚实之间了状态。
传说中的16级，她曾经踏出过半步。
虽然她还只是一个学生。
她的美，是内外统一，现实与虚幻交汇的美。
她并没有什么勾引江鹏的动作，但是她清晰的能感知到江鹏对于自己的喜欢。
但……
“江鹏，月人、异世界人，还有我探查过去所看到的那个没有任何存在痕迹的人……”
此时的她，内心中却并不像表现的那么平静。
“你究竟是真实存在的？穿越历史的，还是我幻想出来的？”
“不行，破碎的记忆太多了，现在的我完全没有被献祭时大部分记忆。”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是否要舍弃这片灵魂？”
“亦或者……”
良久，心湖之下那璀璨的宝石当中，有那么一些逐渐暗淡下来。
她似乎下定了决心。
“那便，舍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