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公孙姑娘

　　按洪峰的要求，得月楼第一层也已经完功。开始浆桐油和打老漆。油漆味过重，他不得不搬了出来，在得月楼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套院子。由于二三楼还在加紧施工之中，洪峰每天还得去那边走几趟。
　　因为唐朝的这些木匠，素质都不怎么高：图纸根本看不懂，而洪峰的设计又大出他们的见识范围之外。有时反反复复的描述，吐沫星子都喷对方一脸了，在做的时候居然还有可能做错。所以不得不盯勤快点。
　　剩下的时间，就是给瓶儿背诗词教歌。当然，洪峰并非毫无保留：一起也就出了十首。诗和词暂时各四首。
　　唱诗词？他可不会。不过，瓶儿原先的师傅公孙姑娘却是此中行家。她不但知道怎么唱，还对各种乐器的演凑也十分精通。看着洪峰给出的这些极品诗词，她甚至比瓶儿都激动得难以自持。
　　大姑娘用人们看猩猩的眼光，不对！是用极品粉丝的眼神看着洪峰，反复称赞：“你也太利害了！”
　　面对如此高质量的超级粉丝，洪峰早已晕晕乎乎，特不要脸的把这些前人心血当成自己的作品了，还大言不惭的表示：“惭愧，惭愧。”
　　瓶儿也在一边不失时机的干捧：“我的两位师父都是神人！绝对的天下只这一双！”
　　还“只这一双”？你怎么不说“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洪峰转念一想：这公孙姑娘也确实是个天下少有的才女，相貌也不错；我自己嘛，要才有才要样子有样子。如果我要在这唐朝娶个配得上自己的人，却舍过眼下的公孙姑娘，那还能有谁呢！
　　想到这里，故意叹口气，戏谑道：“唉！我担心你们都已经爱上我了。”
　　公孙闻言咯咯咯笑个不停。
　　“难道你真的爱上我了？”
　　公孙姑娘道：“民女怎么敢！”
　　洪峰追问道：“说说原因？”
　　公孙道：“首先，你是高阳公主眼中的红人；即使你不会成为驸马，民女也须要到三十岁才能出宫的。到那时，一个三十岁的老女人，早已对男欢女爱失去兴趣了！”
　　原来如此。洪峰不由得产生了一份同情。不过，在他从前呆的那个地方，三十岁的女人被称为“黄金剩女”，其实也还是挺吃香的。想到这里，忍不住对公孙姑娘说了一句真心话：“让我娶公主，还不如娶三十岁的你呢！”
　　公孙十分诧异的问他：“你不喜欢高阳？”
　　洪峰道：“姑娘既然如此智慧超群，有什么妙计可以解救你未来的情郎呀？”
　　姑娘闻言不禁莞尔。过了一会微笑道：“办法也不是没有！”
　　“请不吝赐教？”洪峰真还有些激动。
　　姑娘道：“如果你足够优秀，为皇上皇后立下汗马功劳，人家高兴时问你请赏之物，你再单独说出来。结果也许会如你所愿。”
　　洪峰似有所悟，又问姑娘道：“倘若你出得宫庭，又有什么志向呢？”
　　公孙也不忘调侃道：“如果那时你在单身等我，我就义无反顾的嫁人：如果要嫁给老人去作妾，那还不如组一支乐队，敲敲打打，这辈子就此沦落天涯。”
　　才女就是才女，果然与众不同。洪峰又问：“闻姑娘剑舞乃是一绝，不知什么时候可以有幸一观呵？”
　　公孙姑娘甚是诧异：“关于这方面，民女正似有所悟，但尚未草创成形。不知大师却是从何处得知？”
　　完了！洪峰在心底暗叫不好：公孙的剑舞虽然天下一绝，为后人所钦佩，但在眼下，人家还没有上台表演过呢，你却大言不惭的提出来想看。你又不是姑娘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就知道得如此清楚？是不是有点尴尬呀？
　　回过头看看瓶儿。想从她那里讨点主意。没想到瓶儿也一脸懵逼的等他解释呢。
　　“这个…我…鄙人，”洪峰开动脑筋，开始肆无忌惮的寻找措词：“我见姑娘骨格清奇，必是舞蹈浸淫颇深之故；又见姑娘喜佩绣剑在身，故有此一种妄猜。因而试探相问，也不知道对也不对？”
　　公孙不由惊叹：“大师心灵机巧，令小女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话罢，真要行跪拜大礼。吓得洪峰赶紧伸手阻止：“妄猜！妄猜而已。姑娘千万使不得！”
　　男女之手相接，仿佛会产生电流。公孙用媚眼儿瞪着凭空多出来的一个“猪蹄子”，看得出心情有点激动。
　　洪峰后知后觉，尴尬的干笑几声，把手缩回。一边道歉：“冒犯冒犯！某实在是无心之失，望姑娘原谅。”
　　公孙姑娘小嘴里虽然说着“无碍无碍”，身子却在不停的后退。直到退倒后面有一堵墙堵住再也不能退了。抬头一看，她和大师之间不但隔着瓶儿，还隔着丈方开外的距离了。
　　她终于发觉“敬而远之”也是一种不礼貌，于是又装作毫不在意的不断走近，自然而然的回到刚才谈话的正常距离。
　　“还有一件事儿得向大师禀知？”公孙姑娘复又施礼道。洪峰记住刚才的尴尬，不敢再上前借故来个“肌肤之亲”了。只是点点头，示意姑娘说下去。
　　原来大后天就是晋阳公主四岁的生日典礼，小姑娘只提了一个要求：她要在那一天听到洪教正再唱一次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
　　这小兕子，把他当歌手了吗？没想到在那边梦想了一辈子也成不了的事情，在这里他只用了一首歌就做到了。然而，他却一点高兴也没；因为在眼下的唐朝，歌手地位太低，即使是给皇家唱歌，跟下人怕也是一个待遇吧？
　　这样的话，他宁可不成名！
　　不用公孙姑娘解释洪峰也知道：晋阳公主虽然年龄小小，但她才是李世民子女中最受宠爱的真正的心头肉！得罪谁也许还有得商量，但最最不能得罪的却是这位小美女！洪峰心里虽然一千个一万个不想进宫，却也不敢表示对她哪怕一点点违逆的。
　　想起自己悲催的遭遇，也想起晋阳公主过早的夭折，洪峰禁不住叹道：“唉！多可爱的小兕子呀，可惜命太短！”
　　话已出口，看到身边两个震惊的看死人的眼神，洪峰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真的吗？你怎么会知道？”
　　“这个，…我会算命？”他心慌意乱之中，给自己找了个悲催的理由。
　　“算命不都要看八字的吗？”
　　难以回答，洪峰就吓唬俩姑娘：“这是天机！你们都少问吧！泄露天机可是要短阳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