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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失望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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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不但讲究等级森严,还非常注重男女大防。见和尚抬脚就要登车,全副武装的随从们不乐意了,出来便要阻止,却看到小小女主人朝他们横眉怒目,又只得央央而退。
  辩机进了车厢,见里面不但十分宽敞,而且锦墩画壁,好不奢华。心里腹诽:他这妻子算是穿越对门庭了,不像自己,居然成了个有断头之危的和尚。
  “跟姑娘打听个人?”刚坐下,洪峰的问题就脱口而出。她那大一点的女子应该是丫环之类,手里拿着瓶药,准备着过来图抹他头顶的那条醒目的鞭伤。
  “请说?”小主人笑眯眯递给和尚一个水果儿,吃零食说话两不误。
  “青__玲!”他故意拖长音以突出它的重要性,一边仔细看她的反应。
  “卿怜啊?”她看上去边吃边思考,却没有半点惊愕,让洪峰特别的失望。“好像一个妓子的名字啊!难道?”小姑娘一脸世故的盯着他:“难道你有风尘中的朋友?”
  结果很显然:这不是他的前妻,至少也是对他没有了什么记忆。
  什么叫风尘中的朋友?小姑娘在怀疑他的人品了!洪峰却也无意解释:既然不是他曾经的妻子,那就注定只是个匆匆的过客。何必纠结陌生人对自己的看法。
  “敢问姑娘芳名?”他漫不经心的问,也许其实心里面还含着丝丝缕缕的希望。
  没想到却激起了她的鄙视:“哼!你居然不记得我了?”
  “贫僧见过你吗?”洪峰也愣。
  “还说!”小姑娘怒极的指着他道:“三年前的总持寺门外,你被一群和尚围攻,是不是我丈义相救?”
  洪峰有些发蒙:那是真辩机的事,他又哪里知道?
  姑娘继续道:“我本打算收你做个小厮,不意你执意要当和尚,还非要拜在道岳大师门下。而道岳大师当时已经收足了一百零捌个徒弟,实在不想再行收录。是我!是我牵针引线的!你这忘恩负义的浮屠!”
  话说完了,小胸脯还在一起一伏,看来真动气了。
  洪峰有点怜爱姑娘,忍不住揖首道歉:“对不起。小僧错了。不过,此事却是有原因的。”
  “你且说来?”
  “姑娘听过小僧在讲经坛时无端被雷击中的事吗?”
  小姑娘点点头,关心的问:“好了吗?”
  “多谢关心!”和尚道“唉!只是自从那次醒来,贫僧就完全失忆了!”
  ……?
  “不说姑娘救我的事,还包括所有的事,我都没有记忆了。脑子里干净得像新生的婴儿!说句不敬的话,现在我连道岳师父的容颜都毫无记忆了。”
  “果真?”
  “出家人哪敢打狂语!”
  “那行,这个事,本姑娘就原谅你了!”
  “多谢姑娘体恕。”
  此时,丫环已经帮他擦了伤药,又从箱子里取出一个软冠替他戴上。这样,粗略看上去,已经瞅不出伤痕的破绽了。
  “再次告诉你!”小姑娘站起身形,几乎将素手点着他的头巾,一字一句的道:“本姑娘叫李十七!”
  李十七?虽然古人重男轻女,一个如此个性鲜名的美女,而且明明还是权贵家的千金,怎么会取这么个破名字?作为一个现代人,一个看惯了古装剧的现代人,洪峰对这个名字深表怀疑,却碍于礼貌不便深问。只附和道:“姓李?国姓呀!”
  小姑娘抬头挺胸,似乎也对这个姓氏非常满意。
  哐当!这时车子一个颠波,突然减速。姑娘没控制住惯性,整个小身子扑进和尚的怀抱,葱一样尖细的手指撮在他头部的伤口上,痛得他呲牙咧嘴。十四五岁的年龄虽然让人生不出歪念,但柔软、温香的味道,依然强烈地冲击着他的感观,久久地让人无法忘怀。
  坐下后,小姑娘默默的低着头,仿佛想藏住她那红到脖子根的羞涩。
  丫环挑开帘子,小声解释道:“啊!是到西市了。”
  西市,是当时长安城专门用来做买卖的地方。此刻早已是熙熙攘攘、人流如织。任凭兵士喊破喉咙,马夫马鞭响断,马车也是走走停停,行动颇为艰难。
  望着繁华的西市,洪峰忍不住由衷的来了一句:“等我明天还了俗,我一定要在这里买个铺面,好好在大唐做做生意!”
  小姑娘闻言眼睛一亮:“你想还俗?”
  “怎么,不行啊?”
  “行啊!”姑娘道:“只是我记得三年前,有人不是哭着喊着要当和尚吗?还发誓说青灯古佛,永不背叛?”
  “我…说过这话?”洪峰简直无语,暗中骂那“辩机”嘴上没毛:你当和尚就当和尚呗,还发什么誓言啊?人都怕万一懂不懂?这不是给他返俗道路平白增添嶂碍吗!
  “自然说过!”小姑娘很肯定,她的丫头也在一旁点头,表示她也在场当过目击证人。
  “我…师父知道否?”他担心的问。因为此次过来,主要就是向他老人家提出这个想法的,还想征得大师的支持和谅解呢!
  “当然知道啊!”小姑娘没有迟缓。“傻子,你当时就是在他老人家面前发的毒誓啊!”
  哇!洪峰暗中叫苦,心里怒火中烧,早把“辩机”骂了千万遍:我可怎么开口啊?开了口,那师父怎么看他这个不孝儿徒啊?
  可,不行啊!我这辈子不能砸在和尚这个职业当中耽误一生的!作为穿越人士,我还没有在这里“开枝散叶”呢!得给自己找个理由。对!得找过借口。还得相当厚实的那种。否则,师父那关不好过啊!
  “告诉我:你为什么又想还俗啦?是什么契机让你产生的这个想法?”小姑娘也好奇,而且杏眼中有隐隐的火苗跳动,一滴口水不自觉的从嘴角浸润出来。这个样子让洪峰怀疑:他是不是早已成了李十七的猎物啊!转念一想:这小姑娘长得很对他的味口,能成为她的猎物也挺自豪的。就是家世有点问题:她长在豪门,门不当户不对呀!
  咱先不管以后如何,首先得给自己找个脱俗的理由。他开动脑筋,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一个。索性先在小姑娘面前试试,如果效果不错的话,咱再推广到道岳那边的耳朵里去。
  想了就做,于是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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