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去,把小黎叫进来。”
傅清穿好衣服,吩咐小溪道。
嘎吱!
房门推开,小溪偏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那道身影。
小丫头缓缓抬头,疑惑的眼神中瞬间被惊讶填满,“小溪姐姐,你怎么会在这?”
“公子有话问你。”小溪道。
公子?
小黎侧身向房间里望去,隐约看到帘子内有两道身影。
踱步踏入房间内,瘦小的身子缩在小溪身后,慢慢穿过帘子,这才看清了坐着的两人。
“公子,你们……”小黎忽然眼泪汪汪地看着傅清。
傅清慌了,“哎哎哎,别哭别哭,传出去,搞得我好像把你怎么了似得,小溪不是给你钱了吗,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傅清将小黎扶到凳子上,给聂惟清招了招手,借她手帕一用。
“我,我……”小黎似有无限委屈,却哽咽在喉,不知从何说起。
一旁的聂惟清倒是知晓一二,“殿下,我听冯妈妈说,小黎是被人卖到怡景院的,好在卖她的人没对她做什么,只是她一无父母亲人,二无钱财替自己赎身,就只能在怡景院内做工了。”
“看清楚了那些卖你的人是谁了吗?”傅清阴沉着脸问。
小黎摇摇头,“天太黑,没看清楚他们的脸。”
“这里有人欺负你吗?”傅清接着问。
小黎摆摆手,“没有没有,我在这里很好,没有人欺负我。”
“真的?”傅清不太相信。
小黎用力点头,生怕力道小了,傅清不相信。
“聂姑娘,小黎的赎金是多少?”傅清觉得一个十二岁的女孩,整天在这个环境里待着,准会出问题,再者此前自己已经管过她的事了,索性管到底。
“应该不会超过五百两。”聂惟清也不知道,但行情还是多少清楚些的。
啪!
傅清将银票贴在桌上,“这是一千两,小黎我带走了,你代为转告一声。”
小黎没想到傅清要给自己赎身,慌乱的站起身,“公子,我,我就在这里就好,不要给我赎身了,我在这里很好,真的,公子不要在给我花银子了,小黎……小黎还不起。”
傅清摸摸头,“没让你还,一点小钱而已,我有的是。”
小黎仍然不答应,“要还的,爹娘告诉过小黎,绝对不能欠别人的东西。”
傅清见小黎一再坚持,心疼道,“那就以后再还。”
小黎仍是摇头,“公子,我不能再欠你了,在这里很好的,那些姐姐们还会给我小费,等我攒够了钱,就把之前欠公子的银子都还上。”
傅清一口拒绝,“那不行,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在这里干活,等会让小溪姐姐带你去个地方,那里能挣的更多。”
小黎一个劲的摇头,就是不答应。
这倔脾气……傅清有点气,他搞不清楚小黎在倔什么。
聂惟清见场面有些尴尬,便开口缓解了气氛,“殿下,不如就让小黎跟着我吧,我也正好缺个丫鬟。”
这倒是个办法。
跟着花魁肯定不会在这怡景院内被欺负。
只是傅清心里头有些过不去,明明小黎有个完整的家庭,就因为一个贪官污吏,搞得现在家破人亡,还流落到青楼。
本以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三观会逐渐适应,可惜啊,真碰到熟人落难,傅清心头还是会不太舒服。
官,还得杀,不仅要杀,还要让那些好官有出头的机会,这样或许能稍微改变一下世道。
叹了口气,傅清认真地看着小黎,“真不打算跟我走?”
小黎摇摇头,倔强而坚强的笑道,“公子,小黎已经麻烦你太多了,今后小黎想靠自己生活,希望有一天,小黎也可以帮到公子。”
傅清欣慰地捏了捏小黎的脸蛋,“聂姑娘,以后就要麻烦你了。”
聂惟清笑道,“殿下客气了,今后我会把小黎当妹妹一样对待。”
傅清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聂惟清肯定会这么做,“今天也很晚了,不打扰你们休息,小溪,撤!”
聂惟清见傅清要起身离开,红着脸别过头道,“殿下,现在走的话,恐被他人笑话,不,不如明日一早再……”
这个挽留有点诱人,只可惜傅清定力实在太好,堪比寺庙里的和尚。
聂惟清的担忧不无道理,距离他进入闺房,估计一个时辰都不到。
身为七品武者,傅清绝不容许别人质疑他居然连一个时辰都没有,这太伤人了。
所以……傅清瞅了瞅聂惟清房间内的窗户,机智地歪嘴,“没事,我们从后门溜!”
“……”聂惟清无言。
……
夜阑人静,人影窸窣。
远离灯火通明的怡景院后,傅清和小溪走在了无人的街巷里。
“看仔细了吗?”傅清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小溪似乎听懂了,“没有鬼怪附身的明显纹路,脱衣之后肌肤表面气流正常,应该不是妖灵化形。”
“那就是说,这个聂惟清只是单纯的想借我的身份赚点名头?”傅清喃喃自语。
傅清谨慎的毛病不是现在才有的,儿时他曾经历过一场刺杀,那场刺杀之后,傅清就再也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尤其是那些刻意接近他的人!
聂惟清的表现实在是太让人怀疑了,事先便观察过他,而且还知道他和傅禹的身份,这绝非一个普通花魁能知道的信息。
正好今天小溪看了不少关于妖鬼的书,傅清才会临时起意,赌博脱衣,好让小溪观察观察这个聂惟清有没有破绽。
二人虽然没有言语交流,但相处几年早已形成了互相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想法。
“但她在殿下脱掉衣袍时,短暂地看了眼缚鬼笼和捆妖绳。”小溪道。
“哦?可能觉得好奇吧,朝天阙的人在老百姓眼中可能算是少见的,但在这种烟花场所,应该不算新鲜事,杨大哥他们不经常来么?”傅清想不出聂惟清有什么问题,不过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回头找禹哥查查怡景院背后的老板是谁,不然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殿下,我们现在去哪?”小溪问。
“当然是回家睡大觉,今天忙了一天,累了,哦,对了,纪凌炀是今晚动手吧?”傅清想起来第三个要杀的少监就是今晚行动。
“嗯。”小溪点头。
“京都戒备森严,他若动手,大概率要被抓,这样也好,省去了自首的环节,只是他被抓,后面的人就得快起来了,不然咱们的张大人就得把这些贪官污吏全送进牢里喽!”傅清渐行渐远,隐没在黑暗中。
……
刑部,尚书府,烛火摇曳,张之为仔细地翻阅着桌案上的资料。
【军器监少监马元谷,文衍四年六月二十一日入朝为官,时任录事,在位期间恪尽职守,无不良嗜好,文衍六年七月三日,军器监发生了一起军器买卖案件,马元谷积极配合衙门调查,后提供关键线索破获案件,最终荣盛军器监主簿……】
【将作监少监梁雨辰,文衍七年三月三日入朝为官,将作监普通文员,因工作能力出众,受到将作监少监赏识,破格提拔为主簿,在位期间修建了多所仙庙,其中一起工程中,造成了两名劳工死亡,后赔偿银两与劳工家属和解……】
【少府监少令江若瑾,奉衍二十七年九月五日入朝为官,文衍一年七月六日,时任少府监监丞,主要负责铸钱、互市等,在位期间曾发生过一起假币案,案件始终未破……】
【……】
桌上一共有三十多份资料,全都是少监或者少令级别,但资料上显示的内容却并不详细。
这也导致张之为看了一天,都找不出凶手要杀的到底是哪些人,或者换一种说法,找不出凶手到底不杀哪个人。
光是这些官员暴露出来的问题,张之为觉得几乎都有问题,似乎没有一个经得起查。
他也只能通过一些可疑的点,派人逐一排查。
比如这个军器监少监马元谷,军器买卖案件当年也是轰动一时的大案,刑部侦破,马元谷功不可没,这才短短入职两年便提拔到了主簿级别。
这自然没什么问题,可张之为在翻阅了当年的卷宗后,却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马元谷提供的线索太准确了,正好是当时刑部需要的,出现的时机也恰到好处,不早不晚。
如此巧合,不难让张之为有所怀疑,可即便是怀疑,时隔多年,他也很难查证。
马元谷自己也不可能透露太多内幕。
还有这个梁雨辰,两名劳工死亡,事后与家属和解,同样也引起了张之为的注意。
张之为虽然对傅清了解甚少,但也知道,想要完成这个计划,所选的凶手必须是真的和这些官员有血海深仇才行。
梁雨辰这个事件,倘若当时没有雨家属和解,反而加深了仇恨,那么很有可能会被报复。
这个江若瑾也是,疑点重重。
唉……
张之为叹了口气,这三十多份资料如果人人都有问题,人人都要核实,刑部的人根本不够用啊。
若是有条件,张之为真想一股脑全把他们给抓起来审问。
可惜,没证据。
而且一旦他这么做,百官定会在朝堂上参他一本,群起而攻之。
“大人,这么晚了还在看啊。”太子傅潇见房间烛火明亮,便推门而入。
张之为立刻侧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卑职实在是不敢入眠啊,不从源头找出这些少监少令的问题,光靠下面的人大海捞针,怎可阻止得了杀戮。”
“那我陪您一起看。”傅潇道。
“使不得,这是下官的职责,怎敢劳烦太子殿下。”张之为拱手道。
“张大人,你我现在同气连枝,还分这些作甚,早日结案才是关键。”傅潇道。
张之为见傅潇态度坚决,也不再劝阻,二人便在烛火下,继续分析着这些官员的资料。
“大人觉得谁最有可能是凶手下一个目标?”
“下官不知,根据衙门呈上来的折子来看,戚少邡和莫少聪的死,并没有联系。”
“一定有某种关联,只是我们还没找到而已。”
“如果真如殿下所言,那下官可能漏了一个关键线索。”
“你是说戚少邡和莫少聪的资料?”
“下官这就派人去拿!”
……
子时三刻,傅潇与张之为还在分析着官员们的资料,门外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
来人气喘吁吁地汇报,“大人,将作监少监梁雨辰在家中被杀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