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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有赏就有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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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才,齐武见王遵臣有意试探他们,似乎不认可这些人的话,便上前说道:“将军,我等能够侥幸活下来,全是韩兄弟的功劳。要不是韩兄弟带领我等结阵迎敌,迫使鞑子骑兵无法冲击,恐怕我等早就全军覆没。”
  “哦!果真如此?”
  站在一旁的王龙见王遵臣心怀疑虑,故作试探,原本行事谨慎的他,实在憋不住了,上前说道:“启禀将军,请恕小的无礼,经此一战,俺们就剩下这十一人,难道这还有假?此战当属韩兄斩获最多,是他带领我等结成圆形阵,与鞑子纠缠在一起,让鞑子骑兵无法冲击,也无法使用弓弩!我等奋尽全力,杀退鞑子兵,此事千真万确,还忘将军明察!”
  这时,剩下的几个人全部上前,将自己斩获的鞑子首级奉上,在场的所有人无不震惊,正所谓眼见为实嘛!
  王遵臣带来的亲兵们,窃窃私语道:“你看你看,还真是鞑子的首级,两侧的发辫,确实是鞑靼人的装扮,没想到这帮人还真是厉害啊!”
  又有人说道:“老兄啊!下次咱们也要试试,能不能多砍几个鞑子首级回来领赏!”
  王遵臣的亲兵小校王三说道:“你们几个要试试,有那个本事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另一个亲兵小校王海说道:“哼!看你们这帮怂样子,幸亏鞑子不是进攻洪山口关,要真是进攻,你们这帮家伙估计早就撒丫子跑了!”
  王遵臣听到自己手底下人的议论,心中有些不舒服,洪山口关、洪山堡都是自己的防区,自己竟然不知道洪山堡内有这样的能人。敢跟鞑子硬碰硬,这可是自萨尔浒大战以来,一次不小的胜利,虽说规模很小,确对九边军队是个不小的鼓励,明军太需要一场战争胜利的鼓舞了!
  自万历朝以来,先后取得万历宁夏哱拜之乱,万历抗倭援朝战争,西南播州等三次大捷,空前绝后!虽说此后一两年间,被建虏奴儿蛤斥钻了空子,又因错用杨镐这个无能的书呆子,导致萨尔浒惨败,十余万精锐损失殆尽。辽东领土大面积沦丧!此次洪山堡之战,虽然只是小规模的遭遇战,足以告慰九边将士的亡灵!
  经过了解,王遵臣也做出来一个惊人的决定,他安抚道:“韩义,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勇略,本将军一定会如实奏报朝廷,给尔等请赏!”
  “谢过将军······”
  “韩义,你年纪虽轻,很有股子血勇之气,可否读过书?”
  “将军,小的幼年随家父读过几本书,也学习过一些字!”
  “这便好,如今高德是我带出来的兵,今日战死沙场,以身殉国,也不枉我昔日对他的一番栽培!今天,我让你接替他,担任洪山堡第一队总旗官,尔等按照斩获首级数量赏赐饷银!”
  “将军,让一个大头兵直接官升三级,担任总旗官似有不妥之处!”王遵臣回头看,是洪山口关辎重千总方遇清上前劝阻。
  关于方遇清其人嘛!还真是不咋地,要不是在京城有人,恐怕也坐不上这千总的官职。历史上,这哥们可是在洪山口关,与鞑子未打一仗,就缴械投降。贪生怕死,自然就知道其人品怎么样了!
  嫉贤妒能是少不了了,而且经常给人使小绊子。因此,作为洪山口主将的王遵臣,对这个小人般的下属,极为鄙视!碍于他是前任首辅方从哲所谓的远方侄子,又跟镇抚司都指挥佥事许显纯交好,又跟阉党有些牵扯,可谓是左右逢源,要不然王遵臣早就把他撵走了!
  王遵臣带有怒意的说道:“方千总,我且问你,你一人能够杀死十几个彪悍的鞑子兵嘛?”
  “卑职········”方遇清无言以对。
  王遵臣又对韩义说道:“年轻人,好好干,敢于和鞑子兵以命相搏,是个不怕死的汉子,有种。今日我以洪山口关主将名义,任命你为暂代洪山堡总旗官,不日任命文书与令牌便从五军都督府下达!”
  韩义双手抱拳,深施大礼道:“卑职多谢将军提携之恩!”
  “客套话就免了,你记住,你是老子的兵,别给老子丢脸,需要什么,我都会给予支持!此次洪山堡内损失严重,我再拨给你五十名新兵,由你全权统筹!至于所需兵器由方千总拨给你。”
  韩义心想,刚才这家伙对自己有意见,以后准少不了磕磕碰碰,看来还不能得罪这位方千总。但是,洪山堡内的那两个家伙,要么除掉,要么撵走,留这两个宵小之辈在洪山堡,必然会扰乱洪山堡的未来!既然方遇清已经对自己不感冒,那就索性再得罪一把,以后能打交道则继续打交道,只要不撕破脸皮都好说,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将军,此事还需知会李管队与王守堡,他们毕竟是卑职的上司!”
  王遵臣听完,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不说我倒忘了,还有两个贪生怕死的家伙。王遵义、方遇清,你们二人去把李三福、史来乡,这两个混账王八蛋给我带来·······”
  方遇清官居洪山口关千总,负责管理军队后勤补给,因为李三福、史来乡是他举荐到洪山堡任职的,王遵臣自然要方遇清前去把这两人提押至此!
  方遇清此时面露尴尬之色,没曾想这两家伙是这么的没用,居然被自己手底下的士卒,在将军面前告了状,自己又不能说什么。这个韩义是主将提拔的人,自己也不好明着整他,这样刀口上过活的人,也不能得罪过了,一旦惹恼了此人,说不定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说不定还会因此事,毁了自己的前程,这样的买卖不划算。想到此处,方遇清气的他牙根都痒痒!
  王遵义、方遇清催马疾驰至洪山堡,到达土墙之下,见堡内的大门紧闭,土城之上并无一人防御,旗帜散落一地,让人看后甚是无语!
  王遵义略带讽刺语气道:“方千总遇人不淑啊!交友还是慎重些,别为了狐朋狗友的无用义气,而毁掉了自己的前程,孰轻孰重乎?洪山堡若是落入鞑子之手,即使朝中再有人,也要落个革职查办的下场啊!”
  方遇清听后又气又恼,但又不敢多言,只是哼了一声,便对着洪山堡破口大骂:“你们这帮没用的家伙,让你们的管队官、守堡官快快出来见我,我是洪山口关千总方遇清!”
  见无人应答,王遵义心中暗暗发笑:“方遇清啊方遇清,你可教出来一帮好下属啊!靠着朝廷里有人,这几年在洪山口关作威作福,多亏大哥是洪山口主将,兄弟三人在一起共事,无人撼动,只恐怕方遇清早就在他们兄弟头上拉屎了!”
  他提了提嗓音,喊道:“尔等堡内的小子们听着,我乃洪山口关守备王遵义,奉游击将军王遵臣之命前来,一帮胆小鼠辈快开城门,速叫李三福、史来乡两个家伙出来见我!”
  片刻,就见城头之上有两个脑袋露出,向土墙之下探望,看到王遵义、方遇清二人,不敢耽误片刻,急忙跑到洪山堡的堡属衙门,报告此事!
  “什么,王将军带队前来???这可怎么办,要是知晓我等临阵脱逃,我等只恐吃不了兜着走!”
  史来乡手捋颚下那一撮小胡子沉思,略带阴险之色的一笑,说道:“管队大人无须忧虑,卑职以为,我等可以这样回报!“
  “哦!怎么回报!”
  “我们就说鞑子分兵来袭,事出紧急,为保护洪山堡不遭受巨大损失,我等率队在堡内坚守,故命令总旗官高德率领一队在堡外御敌,拖延时间。依卑职之见,高德他们也差不多死的死,伤的伤,已成惊弓之鸟!届时,我等可以把人马损失的责任,一股脑的推给高德!这抵抗鞑子守住洪山堡的大功可就是咱们的,只要一口咬定,鞑子分兵进攻洪山堡,我等分兵防御,王将军自然不敢拿我等怎么样!”
  “好!就这么办。”
  可李三福、史来乡二人只顾自己逃命,蜷缩在洪山堡内不敢出来,却不晓得堡外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杀退鞑子,斩获首级,已经是自萨尔浒大战以来,大明边塞从未有过的胜利,虽说是小胜,但足以告慰三军!
  二人出了堡子,给王遵义、方遇清见礼之后,随着他们来到王遵臣面前。期间,方遇清回头小声对李三福说道:“瞧你二人干的好事,这下恐怕我都很难保住你二人了!”
  李三福闻听便知事情不妙,战战兢兢的上前说道:“洪山堡管队李三福拜见将军······”
  “李大管队,你倒是不慌不忙啊!”
  “卑职···卑职,守御边关,鞑子来袭不敢怠慢,故而在堡内率领众人防御!”
  “防御,怎么个防御法,说来听听?”
  史来乡上前说道:“回禀将军,鞑子来袭,分兵攻打,我等经过仔细商议,,高总旗在堡外率队狙击鞑子,管队大人和卑职率领第二队兵马,在堡内御敌!此次一战,得蒙将军虎威,击溃鞑子,实乃万幸!”
  “呵呵!这么说,多亏了二位了?”
  李三福、史来乡二人将说道:“卑职不敢,不敢······”
  “那高德是怎么战死的?”
  “这······,想必是他贪生怕死,率队逃跑所致!”李三福污蔑道。
  王遵臣呵斥道:“放你娘的屁,你看看这些首级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只见韩义等十一人,从王遵臣的队伍中走出来,对李三福说道:“李管队、王守堡别来无恙,您放心,卑职还没有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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