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退社

　　叮铃铃的下课铃声响起。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5点，正是傍晚放学的时间，安静的南秀一中校园内，在铃声响起后，瞬间如同开水般沸腾了起来。
　　各栋教学楼内男女生鱼贯而出，成群结队地朝着校外走去。
　　“孟杨，你又要去剑术社呢？”
　　高一三班教室内，最后一排的座位上，一个圆脸微胖的男生用手撑着下巴，歪着头懒洋洋地朝着他旁边一个正在收拾书包的男生问道。
　　“嗯。”孟杨轻轻点了点头，将桌上的书本塞进书包，又将桌边的一把套着皮套的木剑拎起，准备离开座位。
　　“唉唉，孟杨，我觉得还是算了吧。”巫继军伸手拉住了孟杨手里的木剑皮套，“剑术那东西就不适合我们，又累又辛苦的，去了还不受待见。”
　　“我再试一段时间吧。”孟杨轻轻吐了口气，轻轻拍开了巫继军抓着木剑皮套的手，将木剑拿了回来。
　　巫继军指着孟杨背上的木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指望靠那个高考加分，还不如多做几道题呢。”
　　孟杨没有在意巫继军的话，将书包背在身上，淡淡地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你就是不听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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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教学楼，孟杨一路穿过林荫小道和操场，朝着学校背面的剑术社训练场走去。
　　南秀一中剑术社训练场在学校教学楼北面的一处室内，原来是一个室内体育场。
　　自从前些年全国高考扩大了武术特长的招生数量，特别是增加了徒手格斗和剑术两个项目的招生，学校的室内体育场就改成了剑术和徒手格斗两个项目的训练场。
　　高考改革之后，这几年各大中小学虽然还没有正式开设剑术和格斗方面的课程，但各个中学基本都有针对于剑术和格斗的训练队。
　　类似于以前各个学校的田径队、篮球队之类运动队，招收一些在这方面有天赋的学员，进行专门的训练，通过考核之后在高考可以获得特长生加分，甚至天赋好的还能有特招生的资格。
　　孟杨到剑术训练场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二十几名来自各年级的男生女生手里拿着木剑正在列队，看到孟杨进来后，这些人的目光顿时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唉，他怎么又来了？”
　　“不知道啊。教练不是说让他不用来剑术社了吗？”
　　“脸皮厚呗！”
　　队列中几声窃窃私语响起，钻入孟杨的耳中。
　　孟杨神色平静，似乎这些议论声不是在说他一样，将书包在场边的空地上放好，从皮套中抽出了木剑，加入到队伍的最后一排，找了个位置站好。
　　在孟杨站好之后，接着门外有来了三四名男生女生，同样随身带着木剑，加入到了队伍中。
　　其中有几人看到站在队伍中的孟杨，眼神都是有些异样。
　　不过几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场边一名高大的中年男子已经走到了队伍前面，在场所有人顿时全部噤声，个个站得笔直，显然对于这名高大的中年男子都有一些惧怕。
　　段海坤目光逐一扫过众人，当看到站在最后一排的孟杨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似乎有心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转头又环视了其他人一眼，最后才缓缓开口道：“好了，拉开队列，热身。”
　　哗啦一下，在段海坤话音落下后，整齐的队伍瞬间前后左右都拉开了一米多的距离，所有人整齐的将木剑放在身前，开始进行活动手腕脚腕的热身操。
　　短短几分钟后，热身操结束，一个个学员将木剑重新捡起站好，站在队伍前方的段海坤没有半点废话，再次开口道：
　　“基础剑术练习，准备！”
　　“哈——”
　　原本因为热身还有些散乱的队伍瞬间变得整齐，一声整齐的呼喊瞬间响起。
　　二十几名剑术社的学生手持木剑，做出了基础剑术的起手式。
　　“挂剑直刺！”
　　“嘿！”
　　“带剑前点！”
　　“哈！”
　　清脆的口令声伴随着众多的呼喝声一阵一阵响起。
　　段海坤一边喊着口令一边观察着众多学员的剑术练习，作为南秀一中剑术社的教练，他对于这次带的二十几名学员整体素质还是比较满意的。
　　半年的时间里，基本都掌握了基础剑术，其中更有几人在这段时间里体现出了在剑术上的不小天赋。
　　他相信在高考毕业前，应该在场大部分人都能够通过剑术二级的考核，获得高考特长生加分的优待。
　　只是，当他看到最后一排的孟杨时，脸色瞬间变得不那么好看。
　　在二十名剑术动作整齐划一的学员当中，孟杨脚步凌乱，手眼全无配合，几乎没有几个动作是做得标准的。
　　只是看了几眼，他便有些看不下去。
　　等一套基础剑术练完，段海坤先是摆了摆手让众人原地休息，径直走到了孟杨面前，冲他招了招手。
　　“孟杨，你跟我过来。”
　　“是，教练。”
　　孟杨喘着粗气，一手拿着木剑跟着段海坤走到了一边。
　　刚刚基础剑术的三十二个动作，他做得很吃力，每个动作都要比其他学员慢上一拍。
　　这套基础剑术他已经练了半年，但练得总是不如人意，比起其他学员差了一大截。
　　“我不是让你不要再来剑术社了吗？”段海坤看着孟杨气喘吁吁的模样，神色之中带着几分不满。
　　孟杨脸上涌起一片血色，有些难堪道：“那个……段教练，我还是想再试试。”
　　“都半年了，还不死心呢？”段海坤轻笑一声，“我接下来开始教中级剑术，以后就不教基础了。”
　　“那我以后自己练习。”孟杨连忙回答道。
　　段海坤微微皱了皱眉，突然问道：“对了，孟杨，你文化课成绩什么样？”
　　“文化课成绩？”孟杨微微愣了下，没太明白段海坤为什么突然有此一问。
　　段海坤微微点点头，继续说道：“你要是文化课成绩可以，我建议你还是把精力放到学习上来。剑术这东西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教练，我……”孟杨低着头咬了咬嘴唇，又抬起头看着段海坤说道，“我再努力一点也不行吗？”
　　“这不是努力不努力的问题。”
　　段海坤语气有些不耐烦，轻轻吸了口气，顿了顿，接着说道，“剑术，他是吃天赋的，你就说那些文化课特别好的同学吧，他们的成绩为什么好，是不是除了努力之外，还有天赋？年级里排名前几的都是那几个人吧。
　　我们练格斗、练剑术是一样的，特别是剑术，甚至比你学习文化课还要讲天赋，如果没有天赋，你再怎么练都没用。”
　　看着孟杨垂头不语，段海坤似乎感觉到语气可能有些重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半年来我一直在观察你，我知道你很努力，在我这边学习剑术，你都是走得最晚的那一个，把你的这份心好好的放在其他方面，肯定比剑术强。行了，回去吧！”
　　说完，段海坤不再看孟杨，转头朝着已经休息得差不多的剑术社众人走了过去。
　　很快那边一阵学员的询问声和段海坤的说话声响起。
　　“教练，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学中级剑术啊？”
　　“基础剑术我练得都快吐了。”
　　“该教我们实战了，教练，我还等着剑术二级加分呢。”
　　“大家的基础剑术都练得不错，算是有了一定的剑术基础，从下周开始，我将教你们中级剑术还有剑术实战，希望你们接下来能够认真一点，这些都是考级的时候要用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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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杨从空地上捡起皮套将木剑收好，又重新背上书包，听着身后其他段海坤和众多剑术社学员的对话，一时间百味杂陈。
　　在剑术社门口站了一会，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兴奋的剑术社众人，孟杨咬了咬嘴唇，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