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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庄周亭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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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份合同摆放在陈木的面前。
  合同纸是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已经盖好“镇魂岛司”的方印。
  陈木无奈地看着老头。
  “签了吧,这可是个美差,等三十年期满,就放你回去。”
  “三十年?我要在这个鬼地方呆三十年?那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真的?”
  “好吧,能不能少点?”
  “不用怕,镇魂岛的时间被拉长了十倍,这儿三十年,人间不过三年。三年后,你就会成为人间的又一个奇迹!”
  “什么奇迹?”陈木听老头这么一说,心头又活泛了起来,难不成三年后,自己会得到什么神奇的奖赏?
  “三年后,你从一个植物人苏醒过来,不是奇迹是什么?”老头还是嘻皮笑脸:“签吧,签吧,别问那么多了。那边正三缺一等我呢。要不是因为你,我哪儿用来这一趟。”
  陈木无奈地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老头将合同揣入兜中:“从此,这个‘公用托梦亭’你就是主人了。记住,你就像以前人们经营公用电话亭一样的经营就可以了。不同的是,每个人来托梦的时候,你都要潜入他的梦中,跟踪他们,记录下他的所作所为。”
  “那他会不会发现我?”
  “你不会躲着点吗?梦中所发生的一切,和真实的世界没什么区别。你要不小心被人杀了,到了黄泉,那也算因公殉职,会少点惩罚。”
  说完,老头仿佛已经不耐烦了,急急地打开门,准备离开。
  “等等。”陈木仿佛想起了什么:“没有一技傍身,我怎么能干好工作呢?你就没有什么‘金手指’之类的传给我?”
  老头停下了脚步,想了想:“行,可以满足你的一个条件。”
  陈木心中窃喜,不管怎么说,这也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老头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陈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他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金手指。
  老头念了好长一段时间,搞得陈木都有点不耐烦了。
  “喂,你能不能快点?你这里在做报告呢?”
  老头睁开了一只眼,冲陈木伸出了一只大拇指,表示肯定。
  不会吧,还真的要向上级报告申请。这镇魂岛司的管理还挺正规。
  终于,老头念完了,伸手凭空一抓,然后将又掌摊开,伸向了陈木。
  陈木当时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老头的手里果然有一根——金手指。一根金灿灿的手指头。
  “大爷,你不是在耍我吧?这就是你要给我的金手指?”
  “是啊,你不是要金手指吗?”
  “可是……”陈木已经无语了。
  “可是什么?虽然它是空心的,轻是轻了点,但我可以保证是24K纯金的,你还不知足?拿着吧,我走了。那边都等急了。”
  说完,老头走出了大门,直接消失不见了。
  陈木拿着手中沉甸甸的金手指,套在了手上,哭笑不得。
  虽然大小都合适,但,这算哪门子的金手指?
  ……
  镇魂街上新开了一家店——庄周亭。
  庄周亭是做什么用的?说白了,就是公用托梦亭。类似于很多年前人世间的公用电话亭。
  庄周亭低调地开张了。但在镇魂岛,这无异于特大新闻。
  是啊,人类的通讯已经发展到了人人都有手机,沟通无障碍,而镇魂岛的通讯只能靠托梦。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每次托梦都要到司部去申请。
  申请的审批手续非常复杂,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还不算被驳回的。
  现在好了。只要你符合条件,随时可以去给自己的亲人托一个梦了。
  从计划通讯到市场通讯,这本身就是进步。
  虽然是进步的产物,但用屁股也能想得出来,开这个店的人肯定背景深厚。
  至少,这个人是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
  庄周亭里的设备很简单,一个门店,店里只有一个吧台,和一张古旧的摇椅。
  那张椅子托过梦的人都认识,那是一张托梦椅。
  吧台后,坐着开店的老板,是个年轻人,是个生面孔,名叫陈木。
  陈木看着店门口围观的人群,心中涌起的是一阵怜悯和悲凉。
  这些人,准确的说,这些都是被囚禁在镇魂岛的人魂。虽然他们在镇魂岛的生活,和人世间没什么两样,但每个人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没有从人世间消亡,人魂的未来去向不明。
  生,还是死,都在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他们都还有着各种未竟的心愿,所以不断地想托梦给世间的亲人,以终结自己的遗憾。
  可是,谁有能真的拥有无憾的人生?
  也许每个人都会问,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其实,答案并不复杂。
  就像圣经上面的那个故事:一个女人犯了事。在我们这儿,按规矩,这个女人应该被浸猪笼。在那边,按规矩,这个女人会被绑在石柱,让路人拿石头将她砸死。可是耶稣大哥对围观的人说:你们中间谁认为自己没有罪,谁就可以用石头砸死她。最后,围观的人全都悄悄放下了手中的石头,默默地离开了。
  扪心自问,谁没有罪?
  所以,镇魂岛的存在反而是给人们赎罪的一个机会。只不过,是迷途知返,还是执迷不悟,都是自己的选择。
  陈木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天色渐晚,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
  老头说的没错,在镇魂岛,自己的工作算是一件美差了。朝九晚五,还有双休,旱涝保收,这不正是人们羡慕的日常生活吗?
  门前围观人不少,但一整天,真正的顾客却一个也没有。
  第一,虽然陈木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但却没有人愿意当第一只螃蟹。
  第二,托梦的费用实在是有点高昂,魂血200CC。一个月超过两次,十有八九是个死。
  陈木拿起“暂时休息”的牌子挂在了门上,上街转悠一圈,以便熟悉一下环境。
  镇魂街很破旧,是一条年久失修的老街。但并不影响他的热闹,菜市场,大排档,棋牌室,理发店,租书馆,银行,甚至还有一家电影院。
  看到这里,陈木笑了。想想自己不过是换了地方工作罢了,其实这儿也没什么不好。
  华灯初上。陈木首先到了银行前的ATM机前,准备取些钱出来。
  签过合同,陈木才发现合同的下面还有一张银行卡,肯定就是自己的工资卡。先看看上面还有多少钱,以便于开始正常的生活。
  卡插入,输入原始密码,查询余额。
  当余额显示的时候,陈木恨得牙根都痒了起来,余额为零。
  这算什么聘请,要等一个月再发工资,恐怕早就饿死了。
  正在陈木有些茫然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个硬梆梆的尖锐的东西顶在了腰间。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别动!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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