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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的京城，被闹的人仰马翻，士兵就差将整个京城翻个底儿掉，一时之间人心惶惶，生怕与自己扯上一星半点的干系
此刻的乾清殿被圣怒燃烧，殿外一干宫人皆垂头惶恐的跪着。殿门大开，杯盏啪嗒落地的清脆声直撞入心间，使人忐忑不安
“……朕养你们做甚？连个人也找不到！就算将整个洛阳城翻过来，石存你也得给朕将长安完好的带回来！”
跪在殿门口的常喜，听见惠成帝的怒吼，将头埋的更低了些，却也令人看不清丝毫不妥之处，是否自若又是否惶恐？
石存年纪不过二十五，却已坐上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虽是惠成帝一手提拔上来的，可石存自个儿若没点本事，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也是坐不稳的
近年来，因着各个亲王私下里不断的动作，而惠成帝却无力阻止，导致惠成帝愈发的暴躁易怒，稍一不妥便是打杀，众多官员也因此小心翼翼，生怕触了惠成帝的眉头
石存跪在殿内，挺直着腰身，头微微低垂着，恰到好处的露出了几分惶恐与几分坚毅
作为一国之主，石存此刻的反应无疑是惠成帝最想见到的，尤其是惠成帝这种空坐龙椅，手中并无几分实权，还时常被各个叔父暗地里挑衅的君王
几分惶恐意味着君威，几分坚毅又意味着能力，听话又有能力的臣子试问哪个君王不乐见？
与石存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丞相莆怀廷。逢惠成帝盛怒，莆怀廷仍旧自若淡然处之，泰然的立在石存左侧，始终目不斜视
殿内外皆跪之，唯我如初
“陛下，微臣不力，恐贼人早已携公主潜逃至城外”石存道
“爱卿如何看待？”惠成帝并未回应石存，而一脸阴霾的看着莆相
莆相拱手应道：“回陛下，微臣以为长安公主当尚在京城之中”
“哦？”
“如今长安公主被绑已有一日两夜，城门是翌日发觉长安公主被绑之后设防。那夜城门虽已关闭，可若贼人想当夜携公主潜逃，却是十分容易。若那夜贼人并未逃走，那么定然就在城中的某个角落。而如今石大人将京城寻了个遍，也未发现异常，那么说明贼人尚在京城”
“此言为何？”
“石大人的能力毋庸置疑，想必京城的每一处石大人都未有遗漏，却仍未发现一丝半点的异常。只是，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此事当是蓄谋已久”
“那此事就交给爱卿了”
“微臣领旨”
这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常喜微挑眼角，看了看殿内的情形，不禁暗想着。如今石存明面上是惠成帝的刀子，可实际到底是谁在握刀，却是不一定，那么长安公主被绑一事与石存有没有干系？
另外石存是颗不明主子的暗棋，莆相可不是。长安公主被绑，加之翼州之事，于莆相而言当也是件好事，那么莆相如此费心思担下长安公主之事又是为何？
“常……常公公……翼州刺史府有八百里加急禀报……能否麻烦常公公通禀？”
终于来了啊
常喜并未立刻应声，而是忐忑的望了一眼殿内，略经片刻的思索方才应下
“陛下，翼州刺史府八百里加急送来折子，可否传见？”
罗夫人这场盛大的寿宴，背后藏着多少双眼睛盯着，怕是数都数不清。到底有什么猫腻？又打着什么主意？
作为深受惠成帝宠信的总管太监，常喜自然清楚惠成帝对翼州之事的上心，故而特意在说起翼州时拔高了些音量，果然即使是正逢盛怒的惠成帝，也还是召见了刺史府的侍卫
毫无悬念的，当罗楚颜的请罪折子呈到惠成帝手中时，这局天下的棋算是真正的开始了
惠成帝瞧见景王被害逝世六字时的欣喜，在眼梢瞥见莆相时瞬时消逝贻尽
罗楚颜的请罪折子并无隐瞒什么，也并未夸大什么，包括景王的死状……
先是武功卓越，手握权势的景王。再是在重重禁军守卫的皇宫之中，无声被绑的长安。那么下一个呢？
这无疑让惠成帝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无形之中浇灌了惠成帝心中一直以来的压抑着的不顾一切
事后即便是宸王，也不得不承认，他错算了惠成帝的怒火会因此而加剧的如此猛烈，或是他高看了惠成帝，亦或是他小看了惠成帝这八年间所受的一切
惠成帝盖上折子的当即，便下了两道圣旨
第一道，命莆相务必在七日内找到长安公主
莆相一脸淡定的接过圣旨，仿佛七日之内定能将长安公主找到一般
而这第二道，则先冠冕堂皇的夸了陈熙嫣一顿，再命陈熙嫣务必将害景王之人揪出来。又授石存兼大理寺少卿一职，命石存即刻前往翼州协助陈熙嫣调查景王被害一事
翼州现如今不论是空有虚职的太守胡建安，还是手握实权的刺史吴万庆皆不见踪影，就连逃过一劫的知府大人路展也因疾卧床不起，再看不论是谋略还是才智都丝毫不亚于男子的陈熙嫣，便是最为合适接手此案的人了
“陛下，午时已至，可是摆驾永寿宫？”常喜低垂着眉眼，问道
惠成帝的亲生母亲，余皇后，仁宣诚宪至德皇太后于景昭帝驾崩的第二年病逝。而如今住在永寿宫的是长安公主的生母淑太妃，也是唯一一个还留在皇宫内的太妃
淑太妃年轻时与余皇后交好，加上惠成帝与长安的兄妹之情，故而惠成帝待淑太妃也是颇为尊敬的
今早淑太妃派人来请惠成帝午时前往永寿宫一同用膳，惠成帝思及长安至今未被寻回，想必淑太妃定然是忧心不已，寝食难安的，便应下了
“嗯”。
“摆驾永寿宫！”常喜拔高的声音略有些尖锐，却不阴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