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快眼看书 / 蜀中幽话 / 第二章 道士出山

第二章 道士出山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二叔说星山群山合沓处有三座独峰,宛如三柱巨香祭天地,终年云雾缭绕,翠爽肌,猿揉愁攀唯有鸟道,那紫霄宫的殿宇散落这三峰之巅,相互之间靠些葛藤相,除了宫中道士,无他人往来,似与人寰相隔,这些殿宇既不是何人何时所也不是如何凭借人力成的。
  他已经忘了当初是如何随师父骑驴到达山顶,只得起因山势过高,一闭眼,唯觉冷风拂面,如在云中,待睁眼时已来到一座三大殿前,满殿道士正醮诵经,无一侧目,诵经声似乎穿天霄响彻天外。二叔看见一群人在殿前噤声跪着,那老道说了声“去吧”便霎时没了踪影,二叔只得恭恭敬敬随众人在殿外跪了,也不等了多时醮结束,只觉四肢僵硬,身上已起了薄薄的冰霜。这时方有小道过来引着一干人去号房那里细细审问登记在册,又由去监院那里报道后略略住下。住定之后众人敢低声攀耳,二叔方大家都是天前来修道的。此后二叔一众人日随众道早晚功课参加些仪法事,干极苦累的劳务杂,如此这般待身体长到旧衣穿不下时方行过拜师大礼似,后又了箓,正成了一道士,他们那一派叫么天心派。
  也不是自身愚钝还是那天窍封得太久,二叔修道进益颇慢,纵使吃尽了苦头也未能比得上一起来的同修们,仪、符法、内练、命理样样如在懵懂不甚精。且渐渐顽皮捣蛋起来,成了跪香的客,但是师父既不责怪也不严,亦习如。山中无甲子,寒尽不年,不几度春秋之后,一天忽然师父传令叫去,只见师父正在山房的净室中合目闭息坐,良久缓缓说道:“汝道术未成,然你我师徒缘已了,下山去吧!”二叔愕然,疑心是自己又犯了么错事,待要问时只听得师父长叹一声:“修行原不在于山中,你且去那人走一遭,去罢去罢!无多言看!”二叔只得拜辞,带着他的书《金锁珠引》,乘着师兄唤来的白鹤家了,待望时但见云遮雾绕,哪还有紫霄宫的影子,起当初上山的种种恍如一梦,现在倏忽已醒。
  暂且不表二叔醉态,且说他到宁镇时已非往昔景。爷爷的纸火铺已变成了挂着“供销社”牌子门市。二叔心下疑怪只得到了郊外老宅。彼时老爹已去参军,家中只剩爷奶耕种一亩薄薄的自留地,偷摸些纸扎生,勉为生。那夜爷奶正欲唤狗闭门,远远看得似有一个人影从田坎上走过来,待走近时只见那人身材高大,胡子拉碴,好似画里的钟馗,却头戴混巾梳个太极髻,身着缯布蓝袍,跨个布包,踩一双破破烂烂的十方鞋。爷奶顿时吓得丢了三魂失了魄,不是从哪里跑出来闹事的牛鬼蛇神,又不敢高声喊人,恐惹火烧身,只得虚掩柴门,看他作何。只见那人在田坎上逡巡良久,方朝这破院走来,还未走到门前,奶奶已觉心中一颤,欲声大哭又不敢出声,慌忙从衣袖中掏出手帕子掩了面似在灭火一般呜呜咽咽涕泗横,爷爷这定睛看出这不正是离家已十年的杨二娃吗?!
  爷奶赶忙把二叔迎进屋,当给他了道装,剪了头发剃了胡子,将道装布包用个箱子装了藏在堂屋内的地板暗阁下和旧时家中的藏书在一起。第二天催他换了身蓝裤青衣,胸前个红闪闪的像章,由爷爷领着带去生产队报告,给那些外地来的青干部说是二儿子因干娘去又家来了。
  在那个时二叔只得火居在家耕田种地,闲时跟着爷爷本事,逢夜深人静就开始读他那本书,读来读去也没怎么参悟透。等到十年动乱过去后,二叔变卖了老宅在宁镇上置了间小小的铺子仍起纸扎生,顺便也帮人看看风水点些迷津。
  一日二叔正在屋中扎纸人,忽然来了一个老农,说是要买些纸火香烛给自家媳妇冲一冲,他那媳妇已在家难产了三天三夜娃儿就是生不下来,气息渐渐弱了下去,怕是要不好。二叔见来一脸焦急,脸上山青红布横纹,当拿上道袍布包带上些香烛纸钱跟了那人便走。
  至那农户时,天色已晚,只听得产妇呻吟,产婆在产妇门前抹汗说内里已是气弱游丝,危在旦夕了,老农的老婆儿子只顾转,口中念念不停,怕是引来了产鬼。二叔当下便起了法坛,写了疏文进表,又用朱砂写了“语忘”“敬遗”两产神的字在香炉内焚了,请来催生符贴在产妇的门楣上,又令产妇家人撑伞门前,待到仪轨方结束时产妇方诞下一个男婴,母子平。
  法事结束后急忙起雨伞扔入灶火中烧尽了。农户一家感谢得不如何是好,赶忙包了几捆烟叶自家酿的高粱酒,的二叔不贪,见到这烟酒二物顿时忘了疲劳,眉开眼笑。二叔心下疑怪现在产鬼已不多见,为何这家偏偏有,便问那老农近碰到过么没有。
  那老农索良久方忆起产妇生产那日家中午饭正熟时听到了敲门声,开门看时,是个小乞丐,脸上瘦削不堪,穿着肮脏不堪的薄衫,手捧一个碗。那老农觉得晦气,骂道:“哪里来的讨口子!我一家还没得啥子吃,这马上还要添个嫩娃儿,你还好来要?!滚滚滚……”那小乞丐却说:“我看你家人丁怕是要少!”这话一出好似滚烫心,老农当推了他一下便破口大骂,小乞丐一个趔趄手中碗掉落地上碎了,也不顾捡,口中骂骂咧咧抹着眼泪哭哭啼啼地去了。老农呸了几口,将那破碗一踢,关门进屋了。
  二叔听得此言,让农户的儿子去找那破碗瓷片,不多时在产房墙外的柴堆底下找着了,拼起来一看,只见这碗是个釉下彩的青,外壁绘些缠枝四季卉,内底心绘着鹊立石榴,胎体厚重,釉色略灰白,条条裂隙皆碎在那鹊立石榴上。二叔在山中时曾听人说过游方有讨喜鬼,喜作小儿模样,得谁家有喜事这鬼物便上门去讨喜,要些吃食玩物,恨人骂。必那小乞丐应是这讨喜鬼了,讨喜不成糟了顿好骂便作妖惹来产鬼让老农的媳妇生产不得,这青碗定是那小鬼不几时讨喜时讨到的古物。
  看这碗的纹应是旧时大户人家陪嫁时的物,大概这碗以前的主人因难产死去,因极爱这碗便化作产鬼附身碗上,随着讨喜鬼四处游荡,找替身。没曾一朝摔碎至此,正巧遇到老农的媳妇临盆在,遂了的心愿,谁好事将成时二叔赶来作法将入伞中,又用灶火焚烧,现已化作青烟袅袅了。
  农户听得如此这般,央二叔把碗带走,二叔只得把那碗入布包带了纸火铺。二叔看那青碗实在好看,且鬼物已除,便请了个补碗匠来把那碗补好,在店内柜台上装些零散物。
  一年后的明前镇上来了个春茶的茶叶商,自称姓贾。这贾某人平专干铲地皮的营生,只因近手头发紧出来茶叶生,赚几个辛苦钱糊口。你道何为铲地皮,说白了就是自己不开店,专跑农村货,到了便买给卖家的古董“游击队”。这贾某人吹嘘他自己有一双看东贼准的“火眼”,人送外号“假老练”。这假老练从二叔门前过时拿眼睛一扫,盯着那青碗当下便走不动了,一个大跨进门来,俯身觑着柜台上那碗半天不起身。。
  二叔见那人鬼鬼祟祟不作何,便问:“怎么,老表你和这碗认识?”假老练竖起食了个噤声的手势半晌说:“老板,您这碗实在好看得紧哪!”二叔一听有人夸他那破碗,顿时觉得这是个识货的,便将那碗的故事夸大了不多少倍如此这般讲给假老练听,只见假老练哄得一愣一愣:“哥哥,我不瞒您说,您这碗儿是个古物,值不少钱哪!您若得过您这弟弟,我现就给您联买家去,包吃了这一顿饭您啊就三年不饿!”之前二叔只听得爷爷讲过祖上过古玩生,可他现在纸扎匠一个,哪里道那碗价值几何,听这假老练一说还以为是在匡他,又到那快了的酒坛子,瘪下去的烟盒子,暗地里计算卖了这碗至少得几斤好酒几包好烟,倒也不亏。那假老练看到二叔半天默不作声又说:“哥哥诶,要不弟弟这儿去给您找个行家问问价?”二叔一个古旧破碗能值几何,还问个屁的价,当下便说:“你卖了就是,随你卖好多,反正要够我几包烟钱。”那假老练一听,把手上的扳脱下来一押,抱着青碗喜得屁滚尿一溜烟去了。
  几天之后,假老练拖着一个皮箱来了,告诉二叔他找的买家出了重金,他只一成利,算了二叔这一朋友,二叔以后有好东定要联他,当把箱子给二叔。二叔开一看,差点吓得坐在地上,纸钱倒是见得不少,但自出生以来就没见过那么多的钱!二叔得了钱赶忙送到那农户家,农户三推辞只了一部分,剩下的全给了二叔。二叔就靠着这笔钱重新置了座四合院,临街是铺子,后面是仓库和住房,那《道德经》中的“见素抱朴”四字了个“见素斋”,专些来历稀奇的文玩古物,重新复了祖业,凭着一身本事倒是少眼,买卖越越大气也渐渐大了起来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