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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蜀中幽话 / 第六章 来客

第六章 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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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不想这关门生意,可是二叔觉得如此轻缓的敲门声必是女,便让鹏子去开门。
  待开门看时,我们三个不由呆住,来者是位身着月白服的姑娘,约莫二十岁上下。
  只见这姑娘不施粉黛,眉眼淡淡,左手腕上戴着个绞丝白玉镯子,一头青丝在脑后绾成个髻,髻上簪着支羽毛,现已风吹得有些凌乱了。那模样极像唐寅笔下的桂嫦娥,此刻正欲随风飞去。
  我不由猛地一闻,中传来一股冷冽的幽香,好似兰在初雨后的山涧绽。
  对鹏子莞尔一笑,细语说道:“请问杨老板在么?”
  这一笑让那钢铁直男程鹏也不由地红了脸。我看不就是那屈原在《歌》中所写的山鬼,正所谓是“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二叔一见来的是个女三并作两迎上去把请进来。
  待站在灯下时方看见身上还背着个长条形状的蓝包裹。
  看了这包裹,我还当是何方神圣,不过是个包袱斋又来了。所谓包袱斋,就是那些没钱开店,背个包袱到处货卖货的流动贩,平常摆个地摊,看到城管来了包袱一撒腿就跑。
  谁那姑娘又轻声对二叔说:“杨老板,我手上没泥,兜里没泥,鞋底上没泥,不会脏了您这宝地。还想请出您那压堂的虫儿瞧瞧。”
  我一听,这姑娘说的可是行话,这意是不是下三门的人,想看看二叔那压箱底的镇店之宝。这下三门便是由专职偷盗的“佛爷”、挖坟掘墓的铲子和以新仿旧的“八爷”组成的联邦,可谓帮派众多,鱼龙混杂,正派生意的人往往瞧不上他们,不愿与其来往。
  二叔生意的规矩向来是不和下三门直易。如听得这姑娘这么一说自然高看一眼,想必定是那假老练前几日说起的人了。
  但是看着眼生,以前从来没见过,年纪尚轻,便笑着说:“姑娘要看虫儿,可有好叶子?”在这行里买卖大件儿一定要有实力,若无实力,谈了也是白谈,压箱底的东行家从不轻易示人。二叔这话就是在试探懂不懂规矩,有没有足够的实力看那虫儿。
  那姑娘了身上的包裹,轻声说:“我的这片叶子还请杨老板给掌掌眼,看看是否请得出您那虫儿。”
  二叔对鹏子使了个眼色,鹏子会意在门口瞧了瞧,发现并无闲杂人等后方来把门关了。二叔这是怕有佛爷在附蹲点,那佛爷中有一派就爱在古玩店门口蹲点,瞅准时机等虫儿一上来一抢就走,度之快令人招架不住,况这里只有鹏子一个人有功夫在身上,若是佛爷人多,怕也难挡。
  那姑娘见鹏子关了门,方下包裹来,开一看,是床好精致的朱砂红蕉叶式膝琴,通体都是小蛇腹断纹。这“蕉叶”原是古琴的一种样式,因其形似一片芭蕉叶而得,蕉叶琴的制作工艺极其繁冗,对斫琴师的艺要求极高,制作蕉叶琴的时间比制作其他形式的琴多了三倍不止,并非一般的斫琴师能制成。这膝琴是古人为了在盘坐时枕在膝上弹奏而发明的小琴,传的膝琴少之又少,十分难寻,这床膝琴的珍贵程度可想而。这琴上的断纹乃是判断琴龄的标准,形成断纹的时间至少要年以上。这背的分明就是一大块儿黄金,居然敢只身一人,也不怕抢?不过转念一想,若不是内行又有几个人识得这陈年烂木头?
  二叔见了那琴啧啧称赞,连忙请那姑娘去堂屋上坐,吩咐鹏子去洗干净杯子沏上好的女儿茶来,又嘱咐我好好陪着说话,自己径自去那天书来。
  起蕉叶琴,随我在屋中坐下。我窘的没法,一时没了言语,看那手机还停在斗地主的面,便没话找话说:“那个,你玩不玩欢乐斗地主?”只见双眉一蹙,并不想我的话头。我自失言,恨不得当场土遁而去。又见着琴囊上头有三朵白色的兰,便随口问道:“这是么?”“这么,心兰……”用手拂了拂那,又不作声了。
  这时雷声大了,我瞄着肤色雪白似透明一般,粉面朱唇双目微晗,心想不会是仙女下凡吧?对不禁想入非非,正飘飘欲仙间鹏子了水送了洗净的茶过来,此时二叔也到了。
  “姑娘,虫儿到了。”二叔说着把那天书在桌上摊开来。只见眉头紧皱盯着那字帖,正欲伸手去摸又连忙缩,我见手虽纤纤却有老茧,想来是怕手上的茧划伤了那宝贝。
  “杨老板,你可认得这个?”凝视那字帖良久方把簪在头上的鹤羽拔了下来,二叔过鹤羽看了,眼睛渐渐湿润了。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二叔哭,连鹏子也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只是满脸迷惑又带着几分八卦地把二叔盯着。我心里也是万个问号,这么情况?难道这姑娘是二叔那老棍失散多年的私生女儿?难道要上演一出似大明湖畔夏雨荷那种里认亲的戏码?就二叔这基因怎么可能生得出来这么一个仙女似的女儿……
  “鹏子,快起法坛。”二叔嘴唇蠕动着说出了这几个字。鹏子忙去了二叔的包,又拿来了香案、黄表纸、朱砂和法衣。
  只见二叔将那鹤羽立于朱砂上,三拈香三叩拜后起了虚韵:“逍遥金阙内,玉京是师家。自然生宝,成道成莲。学道虔心由丹心,奉师恭敬如至亲。众人尘寰未得度,我师玄都授音……”
  只见鹤羽竟然慢慢飘了起来,沾了朱砂在那黄表纸上径自涂涂画画起来,待写时好似失了力气似的一下就倒在那黄表纸上,归平常。我和鹏子看得眼睛发直,心想不会有神仙下凡吧。
  二叔那起黄表纸一看,那鹤羽写的是个下乾上坎的水天卦。《易》中这卦的卦辞是“有孚,亨,贞吉。利涉大川。”大概意就是说有了就会明而顺利,坚下去的话便是吉祥,利于涉过大江大河。
  二叔下了法坛,对那姑娘说:“这是我侄子杨晔,这是替我卖命的兄弟程鹏,这里没有外人,姑娘有么事尽管说吧,我一定竭力帮你。”
  我心下不解了,这仙女姐姐不是前来买天书的吗?现在又是唱得哪一出啊?难不成这姑娘是二叔旧时的债主?疑惑间那仙女姐姐对二叔行了一个拱手礼,缓缓说到:“杨老板,这原是我家的琴谱。”
  “么?琴谱?”我和鹏子异口同声地问。用手了那天书,仍是小心翼翼地不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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