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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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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园里人来人往,父母带着孩子在池塘边愉快地玩耍。不时有蜻蜓在水边轻点,俶尔飞向远方。凯牵着琳的手,走向一片无人的树林。幽静无人的树荫平息了凯心中的怒火,只剩下一片孤独与茫然。
  “还疼吗哥哥?”琳心疼地抚摸着凯的嘴唇。凯摇摇头,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是啊,他没有选择,但琳不同。
  “我不去霍格沃茨了,我要和哥哥在一起。”琳突然说。
  “什么?”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要和哥哥在一起。”琳重复道,“我们走的远远的,去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我们可以去乞讨,可以...”
  “你住口!”凯怒吼道,他刚平静下来的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了。“你以为我是为了谁,留在那个垃圾一样的孤儿院里?母亲死的时候要我向她保证不让你受苦,可我做到了吗?你以为我喜欢你跟在我身边?我巴不得你离我远远的,没有你我去要饭,去偷东西做什么不行?现在好不容易我可以过得轻松一点了你说不走了?你是不是有病?”
  琳呆呆地看着他,眼泪喷涌而出。
  她甩开了凯的手,头也不回地跑向树林深处。
  “琳!”凯喊道。话刚说完他就后悔了,可一切已为时过晚。说出去的话像泼出去的水,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落叶林里。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凯依旧没有看见琳的踪影。
  “琳!你在哪里?”凯心急如焚,大声呼喊着。
  没有声音。
  他突然想起,琳消失时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似乎就是昨晚自己从窗子上扔下去的那颗。
  她是怎么找回来的?还是说,它其实是自己飞回来的?凯打了个冷颤,但也顾不了那么多。找回琳要紧。凯想起了昨天梦的“琳”,仿佛失去了魂魄成为了一个魔鬼的躯壳。他默默祈祷着,希望他的妹妹千万不要出事。
  “琳!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凯后悔地直掉眼泪。恐怕孤儿院孩子们的诅咒与石子,也没有自己无心时的气话对琳的伤害大。
  凯绝望地坐在湖边,看着湖面上飘来的游船。那是一群游玩的学生,在一个亲切的老师的带领下正有说有笑的朝岸边走去。凯的心中不免产生一种强烈的怨恨——为什么他们就能看起来那么幸福?为何他和妹妹就得忍受饥饿,咒骂与分别的痛苦?
  凯转身离去。这幸福不属于他,他也无福去享受。他的家是一片混乱的孤儿院,而现在只有琳。他默默地祝福着,希望琳在她即将去的地方也能收获这样一群可以信任的老师与朋友。
  “琳,你在哪里!”凯继续呼唤着她的名字。
  “孩子,怎么了?”刚才在湖边遇见的老师突然出现,拦住了他。她戴着眼镜,看起来很年轻。
  凯想了想,说道:“我的妹妹不见了,我正在找她。”
  “你妹妹长什么样?”老师热心地询问着。凯将琳的模样描述一番后,老师提议说帮助他一起找。凯有些羞愧,他其实是个很容易脸红的男孩子。他想拒绝的,但又耐不住对琳的担心与思念。
  一行人在公园中呼唤着琳的名字。
  琳。你听到了吗。凯想着。有这么多人在找你,有这么多人在呼唤着你的名字。
  他的思绪飘回了过去。他想起了曾经一起生活的片段。
  “哥哥,这是夫人发的苹果。”琳洁白的脸上满是希望被赞扬的神情。
  “你自己怎么不吃。”凯说。
  “他们会抢。”琳低下了头。
  二人陷入沉默。琳趴在窗户边上,太阳要落山了。
  “哥哥你说,是朝阳美丽还是晚霞美丽呢?”她的脸在夕阳的余晖下染上一层金漆。
  “朝阳吧。”他说,“太阳升起了就是新的一天了。你觉得呢。”
  “我喜欢晚霞。”她说道,“太阳落下后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他沉默,拍了拍她的头。
  “你放心,我绝不会丢下你。”
  “嗯,哥哥最好了。”
  “琳!”凯拼命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可无人回应,一直都无人回应。
  天色渐晚。在夕阳的雾气中,凯陷入一种难以察觉的幻觉中。
  “你瞧,你还是违背了誓言,你还是失去了她。”他的耳边传来一声天籁。
  “我没有,”凯也不在乎是和谁在说话,他在寻找过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的奔跑着呼喊着。
  湖面上泛起了一层雾气。奇怪,为什么晚上会起雾呢?
  声音如影随形。
  “你们拿了他的东西,自然就要付出代价。”女声继续道。
  凯的精神濒临崩溃。“你走开!”他朝着四周咆哮着。他奔跑着,想要逃离这无所不在的浓雾和声音。
  但周围的场景却变得熟悉起来,就像跑入了另一个梦境中。熟悉的景色散发着不熟悉的色彩。他回想起了昨天的梦,想起那个巨大的蒸汽火车,还有那个在夕阳下闪闪发光的古堡...于是一切又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戴着戒指的琳再度朝他伸出手,呼唤道:“哥哥!”
  “琳!”凯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可却再也抓不住眼前的手。琳的身影消失在夕阳里,他跪在地上,感觉生机正从他的双腿中流去。
  另一个“琳”却突然在他的身边。
  “它来找我们了,哥哥,杀死它吧…这样我才能活。”她轻灵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耳边。一阵强烈的恐惧包围了凯。她的眼中闪着绿色的光。仿佛在他身边的不是妹妹,而是一只毒蛇。可他却下意识一把将眼前的女孩抱住,他再也不会让她离开了。
  怀中的女孩猛地颤抖。他也突然从梦境返回现实,或者是掉落到另一个梦境中。他的怀里此时出现一个白头发的女孩子,美的像天上的仙女。
  “琳!”凯喊着,狠狠地吻着女孩的脸。
  “哥哥!”女孩也哭喊着,“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
  凯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不想再出现什么意外。能生活在自己爱的人的身边,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他很开心,也很幸福。他愿意就这么一直自私的占有她,把她留在身边,两个人再也不分开。即便再贫穷,受再多的欺负,又能怎么样呢?
  回去的路上,二人与那群孩子走在路上。琳的精神显然还是很不好,恍恍惚惚的,像是依旧在做梦。凯紧紧握着她的手。他突然特别想念孤儿院里属于他俩的那个小房间。那是他们的家,他们得回去。只要回到那里,一切问题都能被解决。
  太阳落山了。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他们仿佛正置身黑暗,而唯一的光源是彼此。然而怀中的光却越来越微弱,随时都有可能熄灭。凯再次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不安,像是被什么人在暗中窥视。
  身边的人都消失了,寂静的路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他又跌入到无边的幻境中。
  怀中的女孩露出微笑。凯僵住了。女孩抬起头,那灵动的眼睛却闪烁着邪恶的色彩。
  “它来了哦。”琳笑着说,她的手上戴着一块石头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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