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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巴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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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芙虽说生性浮浪,但今天却莫名其妙地倔强,她坚持声称眼前这人不是威廉,导致威廉没办法把多年的窝囊气撒出来,非常憋屈。
  “哼!你就算再否认,我也是你哥!皮特·血眼也是你爹!你现在的‘爹’是假爹,是杀人凶手,杀了你的亲爹,你这是认贼作父!”威廉大声咆哮。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要凶我...我不喜欢别人凶我!”伊芙带着哭腔说。
  “行,假装不认识我?来来来,看看这胎记!上次你找人扒了我的裤子把我扔在水沟里时,可没少嘲笑我这胎记!现在你总该认出我了吧!”威廉转过身体掀开衣服,将后腰稍微靠下位置的一块微微发白的皮肤露了出来让伊芙看。
  然而伊芙也不是吃素的,她直接闭眼“晕倒”了。
  威廉恼羞成怒,指挥帕金森上前去掰开伊芙的眼皮,不看也得看。
  然而伊芙却突然转了个身子头朝下趴在了地面上。
  “帕金森,给我把她翻过来!”威廉是铁了心要和伊芙兄妹相认。
  随着周围看热闹的蛇人越来越多,三人终于还是引来了巡逻兵,五个重甲血眼战士蛮横地撞开围观者来到跟前,其中一个肩抗双手巨斧的貌似是队长,隔着暗红铁盔瓮声瓮气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关你屁事!”威廉有些烦躁。
  “擒下他们!”巨斧队长下令,然后帕金森和威廉就被这些重甲兵给按住了。
  原本趴在地上的伊芙起身就跑,蛇腰连扭,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蛇群中,只在原地拉下了一个棕色信封。
  威廉稍微用力就从他们的手中挣扎了出来,他闪电般从腰间拔出暗金匕首架在了巨斧队长的脖颈上(头盔和胸甲连接处的缝隙),大声说道:“放开我的随从!”
  场面陷入僵持,但公主亲赐匕首的光辉转瞬间就打破了沉默,看热闹的人群中马上就响起了阵阵惊呼。
  “啊!看那匕首,他不就是公主的未婚夫吗?”
  “不对,听说是公主新任命的监督官!”
  “瞧他的眼睛,可真红啊,怪不得被公主看上!”
  “呸!稀松平常罢了,还没我帅呢...”
  惊讶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巨斧队长觉得今天有些草率了,首先面前这小子实力并不弱于自己,而且手里拿着芬蒂公主的贴身信物,再者人家的匕首已经贴在了自己的血管上。
  “放人。”巨斧队长闷声说道。
  于是鸡崽般被抓着的帕金森恢复了自由,他敏感地意识到威廉对他的称呼从护卫变成了随从,不由得有些愧疚,低着头不敢看周围人的目光。
  “这是一场误会,监督官大人。”巨斧队长在盔甲中汗如雨下。
  “滚开!”
  “是。”巨斧队长倒是能伸能缩,迅速带着手下离开了现场。
  威廉经过这番折腾也没了火气,突然觉自己今天的行为有些幼稚。
  他走上前去捡起了伊芙拉下的信封,吹了吹上面的土塞到了自己的皮袋里,然后带着帕金森离开了现场。
  在回住处的路上,威廉注意到有一个营地异常喧嚷,叫骂声、口哨声、求饶声、厉呵声不绝于耳,他走进一瞧,原来是一群赤膊壮汉在这里打架玩儿。
  帕金森不知怎么了扭扭捏捏不肯往跟前凑,被威廉踹了一脚后老老实实地跟了过来。
  场面上有两个上半身没穿衣服的血眼蛇人正在搂在一起互捶,观众们围拢在周围扯着嗓子在加油,威廉注意到有个年迈的蛇人正坐在一旁的木箱上,手里拿着个本子记录着什么,不时有蛇人过来向他手里塞一些金属钱币。
  “这还能下注呢?”威廉拍了拍前面一个蛇人兄弟的肩膀问。
  这个蛇人很凶暴,不耐烦地扭头骂了威廉几句,结果被威廉一拳捶在了小腹上,然后如同虾米似的弓着腰躺在地上只能出气不能进气了。
  “能不能文明点!这些蛇人真他娘的烦!”威廉本就心情不好。
  “老大,这是拳斗赛,可以下注的...”帕金森开口说道。
  “金森我拜托你下次能不能早点说,搞得我跟土老帽似的。”
  “老大...我也不知道你不知道啊...”
  “顶嘴是吧?”
  “老大我错了...”
  “继续说说这个拳斗赛。”
  “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是一种娱乐方式,两蛇只准用拳头击打对方,倒地不起者输,大家都可以下注...这种拳斗在整个维帕斯特都很盛行的,有各种大大小小的比赛。”
  “哦...你带钱了没?”威廉虽说在行头上鸟枪换炮了,但钱是没有的。
  “老大...我没钱...”
  “那算了。”威廉原本想拿钱压自己赢,然后上去打一场,毕竟有哪个热血男儿会不喜欢光着膀子和别人互捶呢。
  与此同时,场上二蛇已经分出胜负,一方惨胜,另一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铃铛声响起,坐在木箱上的老头宣布一下场开始,只见一个壮硕的血眼蛇人高举着缠了布条的拳头上了场,咬牙切齿地对着蛇群中某个方向说:“我,鲁特斯,今天要挑战巴布!我要为我的好朋友乔亚复仇!”
  原本吵闹的观众们很明显地沉默了那么一瞬间,随后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和嘲讽声。
  一个矮胖的血眼蛇人扒开众蛇走了出来,他表情阴狠、胳膊粗壮、脑门秃秃、大腹便便。
  这个看起来不那么厉害的蛇人就是巴布,他是周边地区的拳斗术大师,也是拳斗场上的屠夫,更是个贪财鬼,没有高昂的赌注绝不出场。
  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帕金森的脸色迅速苍白起来,绝望和仇恨在他心底默默燃烧,威廉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只是津津有味地伸长了蛇脖往里面看。
  “鲁特斯,你要知道,没有10个金币的赌注我是不会出场的。”巴布慢条斯理地说。
  “放心,钱我已经凑齐,你今天就准备好去见先祖吧!”鲁特斯脱去皮上衣,然后把一小袋子金币扔给了坐在木箱上的记录员。
  记录员慢吞吞地统计完所有人的赌注之后,拿起铜铃轻轻一摇,宣布这场复仇拳斗赛开始!
  巴布不慌不忙地扭动着短粗的脖子踩着蝴蝶步伐往后退,鲁特斯前不久才目睹自己挚友乔亚被对方活活殴打致死的景象,他虽然满腔怒火但也不傻,只是绕来绕去寻找破绽。
  然而观众们却不干了,他们只想快速见到比赛结果,以及拳拳到肉的刺激场面,于是有人开始喝倒彩,还有人辱骂鲁特斯让他快点上别墨迹。
  威廉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他和别人不一样,他是冲着巴布叫骂的。
  “小胖子上啊!攻他下盘!你在那蹦跶个屁呀!快上去捶他!”威廉第一次现场看拳赛,有些兴奋,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兄弟,佩服!你是第一个敢叫巴布小胖子的...”威廉左边一个蛇人士兵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怎么着,你不满意?!”
  “没有,没有...”
  就在这时,鲁特斯终于忍不住率先出手了,他一记重拳直插巴布面门,结果被对方轻松挡下。
  巴布快速低头往前拱,一脑袋撞在了鲁特斯的胸口。
  “哦!哦!哦!”这一记精彩的犯规惹得大家嗷嗷乱叫。
  “小胖子你可真脏!呸!败类!”威廉兴奋地叫骂。
  巴布斜眼看向了人群中的威廉,他阴狠一笑,冲威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鲁特斯此时正躺在地面上吐血,他稍微休息了几秒钟后快速站了起来,用胳膊擦了擦嘴角,摆出架势继续围着巴布绕圈。
  从眼神来看,他已经怕了。
  巴布弓腰向对方逼近,并且用双拳护住脸,由于他实在个矮,鲁特斯没办法用勾拳击打他的腹部,只得不断后退。
  “哇!铁王八乌龟阵!厉害呀小胖子!”威廉继续叫嚷,完全没把他的经典死亡威胁放在心上。
  巴布一阵烦躁,只想快速结束比赛,他低着脑袋一个劲往鲁特斯怀抱里钻,粗壮的双臂挥舞出幻影般的快拳,每一下都捶在鲁特斯的肋骨和小腹上。
  片刻间,鲁特斯已经再次倒地,抽搐着往外出气、吐血,看来今天要去见先祖的人不是巴布,而是他。
  当!当!当!
  记录员持续摇铃,示意比赛结束,现场的气氛已经达到顶点,围观的蛇人们都使出了最大力气兴奋地叫欢叫着,仿佛获得胜利的人就是自己。
  威廉站在蛇堆里深深看了巴布一眼,然后哼着小曲儿转身去找帕金森,看了一会儿蛇人拳斗赛,他心情好多了。
  “走。”他经过帕金森的身旁。
  只可惜帕金森并没有跟着他走,依旧站在原地盯着巴布的方向发愣,今天无比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让他的心神彻底被击穿。
  “你小子傻了吗?杵在这里干啥!”威廉从十几米外拐了回来,一巴掌拍在帕金森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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