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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头挨着往碗里打了稀饭，果然是稀饭，只有几粒米在那里漂浮，还好水是变成了米白色，不至于是白开水，一人一个馒头。
就听一群人齐齐念诵：供养清净法身毗卢遮那佛，圆满报身卢舍那佛，千百亿化身释迦牟尼佛，极乐世界阿弥陀佛，当来下生弥勒尊佛，十方三世一切诸佛，大智文殊师利菩萨，大行普贤菩萨，大悲观世音菩萨，大愿地藏王菩萨，诸尊菩萨摩诃萨，摩诃般若波罗蜜。粥有十利，饶益行人。果报无边，究竟常乐。
吴川在那里抓耳挠腮，也不管其他人，自己端起粥馒头就吃了起来，几口就吃完一个馒头。
那饭头见吴川先吃，还不念经，知道他辈分高，有度牒，以后肯定能进金山寺当大和尚，没必要得罪，假装没看到。
其余人闭眼诵经也没人注意，吴川用眼神暗示饭头，结果那饭头和尚还是纹丝不动。
从怀里掏出在昨晚尸体里摸出的散碎银子放在桌上，指了指碗里，那饭头才绕回来打了最底部的一碗，挑了个放了白糖的馒头放在他桌边，然后手一挥，看都没看桌子一眼就走了开。
这花了钱的一碗稀饭才算是粥，赶紧端了起来，不至于让人看到，那不是给那饭头招白眼嘛，他可不是那样的人。
馒头分了一半给万海万空，感动得二人热泪盈眶，吴川对此很诧异，因为一个馒头流泪，也太没出息了吧。
万海帮吴川把碗筷洗好，吴川这次倒没有阻止，主要是平时确实不洗碗。
吃了早斋，万海对吴川说道：“师叔，该去法空禅师那里了。”
“可不可以晚两天？我想多适应适应，多学习学习，不瞒你说，我连一篇经文都不会背，到时候被考教怎么办？”吴川睁着眼说瞎话。
万海开始为难起来，摸了摸光秃秃的后脑勺：“可法空禅师已经安排好了，你不去会不会不太好？”
“万海，如果，我说如果哈，我要是不想出家，这度牒可不可以去衙门退啊？能退多少钱？我就是好奇想问问，你别那样看着我。”吴川看万海那眼神只得解释，尽管有些多余。
“师叔，这个衙门退不退我不太清楚，不过黑市是有卖度牒的，一张差不多一千贯，有价无市。”吴川一五一十的跟吴川说。
”什么一千贯，那不是相当后世于一百万。”吴川听的有些兴奋，有了这一百万，逃南洋我也是个富豪。
“不过，师叔”万海左右看了看贴着吴川耳朵：“师叔，你也看到龙潭寺挺大的，但是却有些破财，今年来龙潭寺初发心的菩萨算上你只有三人。”
“那还可以啊，不算少吧”吴川顺着他的话。
“前面两人都走了，因为看龙潭寺太破，又在深山老林，都去置观司把出家寺院换成了县城里的报国寺”万海倒是一五一十的说着。
吴川听懂了万海的意思，这龙潭寺招生工作做的不好，招不到人，看样子自己这个凯子不是那么容易还俗的。
先去试一试。
万海一路小跑领着吴川去了法空禅师禅房，像法空禅师这种级别就有单独的禅房，还有两名小沙弥座前侍奉。
禅房里点着静心檀香，佛烟缭绕。
等了许久，法空禅师念完经文，在佛堂前接见了吴川。
看过度牒以后颇为满意，毕竟吴川秀才出身，看这一身穿着也是家道殷实之人，愿意出家，那是真的一心向佛，成佛之心也深，不至于半途而废。
于是也没有考较什么，让小沙弥拿了早晚要背诵的经书给吴川以后说道：“还有五天，到时候我为你持小沙弥足戒”
我这暂时只是想口混饭吃，找个地方落脚而已，可不想卖身当和尚。
“不瞒师傅，我吃酒喝肉，好色成性，进出青楼妓院是家常便饭，关键是我还不付嫖资，似乎我这样的人进佛门，拜在您的座下，只会玷污佛名，让您老蒙羞，让金沙寺蒙羞，让整个佛门蒙羞。”吴川心想我都把自己说成这样，你总不会还说我好吧，最好是拒收，然后把我打发走，大家面子都好过。
“你果真是有大智慧之人，佛前忏悔，诚心诚意。”法空和尚满意的点头。
这，这都行？
“师傅，我其实现在都还忘不了俗世花花世界，昨天，昨天我还做梦，梦见做那种事，我觉得我真的不配出家。”吴川赶紧打断法空和尚。
“你既然入我座下，贫僧自当度你，你无需担忧，我佛度世人”一脸祥和的法空慈眉善目的看着吴川。
吴川这时候也顾不得：“大师，这样说吧，出家是因为那日我与人打赌，一时贪玩，游戏而已，现在我后悔了，不想出家，我想回家！”
刚才还满脸笑容的法空和尚脸色一遍怒目而视：“出家之事岂可儿戏，你回去吧。”
“多谢禅师”吴川鞠了一躬，然后看着法空手里的度牒。
法空禅师闭上了眼：“施主，还不走？”
“禅师，我的度牒”吴川搓着手笑的有些假。
“哦，我这里不曾有施主你的东西。”
“卧槽，和尚，别逼我，你手里的度牒不是我的”吴川气的撩了撩袖口。
“贫僧说没有就没有，这里只有龙潭寺小沙弥吴川的度牒”说罢手掌一拍地板，蒲团旁的青石砖碎裂成几块。
吴川咽了咽口水，全然没有刚才的气势，好在没有其他人在场，不至于太丢脸。
“这度牒想要拿回，只有我龙潭寺小沙弥能够拿回，施主请回吧，经书也顺便带上，想好了再来找贫僧。”
吴川有些闷闷不乐，这里的人都这么恐怖吗，我在这世界就像弱鸡一样，连个和尚都敢欺负我。
吴川只得抱着经书颇为屈辱的离开了法空和尚的禅房，院门外等候的万海走了上来：“师叔，怎么样？法空禅师怎么说？”
“还好，还好”
意兴阑珊翻了几页经书看了看，然后合上，准备离开，可那几页书在脑海里就像照片保存着一般，他又把早课晚课的经书随机拿出，越翻越快，脑海里的图片也越来越多。
吴川也有些吃惊，同时又有些苦恼：“空有这么好的能力，不能嘚瑟那就有有点难受，自己是不是应该一日背下这些经书，让自己成为全寺上下交谈膜拜的对象，随后一想果断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抱着经书去了斋堂，如今的他吃饭无比准时，相信前世去过号子的朋友们深有体会。
当他抱着一大堆经书出现在小沙弥的斋堂，众人齐齐的看向他手中的经书，大多数都是羡慕的神情。
“万海怎么回事，都看着我干嘛，难道我今天很帅？”
“回禀师叔，他们他们应该是羡慕，我们看经书都必须在佛堂才能看，五个人看一本，师叔直接抱了这么多，所以………”万海凑近小声说道。
“哦哦，原来是这样”
“你们需要看经书可以找我借，一次一本，一本一周，不过不准弄坏了，弄坏了把毛给你们拔了”吴川对着这斋堂的十多个小沙弥说道。
小沙弥们一听，有些高兴，毕竟有经书看，不至于考教功课时回答不上受罚。
众人看像吴川的眼神也变得善意起来，那饭头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坐在那半眯着眼。
照例，快速喝过一碗后，吴川这次自己走了过去，那饭头直接无视吴川，吴川这还不明白这暗示，这次拿了两个馒头，不过他认不出哪些馒头有糖，两个都是普通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