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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川惊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站住，你过来干嘛？”
“我有话说”
“就在那里说”
那络腮胡有些幽怨的看着吴川用手挡着嘴低声道：“刚才主持召集了八大执事，应该是商量你说的那个加餐的事，我觉得这是好事，所以跟你说一声，反对的人挺多的，像刚才我还听见典座大骂：说要将你逐出金山寺”
“就凭他？有那个资格吗？”吴川先前险些丧命，听到一个加餐都能惹出这些事，有些心烦。
络腮胡瞅了瞅四周：我看到他和寺主在一起。
听到有瓜吃，吴川有些八卦：“寺主是谁？”
水头有些吃惊：“你来了这么久了，寺主是谁你都不知？”
吴川摆摆手：“啊，咋了，他是谁我必须知道吗？”
水头倒是没话说：“也不是，主持长年闭关。所以寺中大小事务基本都是寺主做主”
吴川倒是一下明白：“原来灵佑也就是个名誉董事长，实际ceo是那寺主，这下倒是惹出麻烦，居然被这种人盯上还想要将我逐出寺院”
“他们现在哪里？”吴川摸了摸下巴问道。
“在天王殿，先前寺主身前的小沙弥过来催促我给天王殿送茶水，想来就是。”
吴川将水桶往身上一倒，擦了擦身，穿好之后。拍了拍站在旁边高出自己半个头的水头和尚：“很不错，以后有事记得跟我说”
一路穿过庭院殿堂，来到了天王殿，殿门未关，弥勒佛居于正中大堂，四大金刚左右护法。灵佑禅师与另外一人双足跏趺在佛前蒲团上，八大执事分别居于左右。身后有几位耄耋之年的禅师，皆闭目默念经文。
门口有两个小沙弥，吴川刚要上前便被阻止，直到灵佑禅师发话：“让他进来吧”
才被放行，右脚还未踏入大殿，十来个光秃秃的脑袋齐刷刷转向他，所有人都在打量着吴川：“这个还未剃度就人尽皆知的初发心菩萨。
吴川扫了大殿一圈，这里面就两个人：灵佑禅师，采办空相他认识。其他的人未曾谋面，这可是大大的不妙。
“贫僧跟诸位介绍一下：此子俗名吴川，读书人，散尽家中钱财来我金山寺发初心，贫僧怜其向佛之心拳拳，欲收他为座下弟子。
大殿之内安静异常，此等场景怕也只有出家之地才有。众僧闻言仍然低头，哪怕他们心中其实已经诧异不已。
唯有那寺主抬头瞟了一眼吴川，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转瞬即逝，随机又恢复古井不波的神态。
吴川对着大堂众人合十作礼：“见过各位禅师法师长老”
众僧点头以示答应。
灵佑禅师又侧身对寺主灵道和尚说道：“今日叨扰诸位，皆因我这弟子感念寺中寺役沙弥皆是朝气蓬勃之时却瘦小枯干，面黄肌瘦。建议小沙弥斋堂增设晚餐，不知诸位有何看法？”
这次众僧倒不像先前老僧入定般岿然不动，有的执事则看像寺主也有的愁眉苦脸苦苦冥思。
采办空相看没有人率先发话开口道：“弟子以为大善，我佛慈悲，怜众生皆苦，如今我等身前就有食不果腹之人，寺役并未出家可以不遵八戒，至于小沙弥，弟子以为五戒尚可，参禅悟道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佛有五戒，儒有五常，以不杀生为仁，不偷盗为义、不邪淫为礼、不饮酒为智、不妄语为信，此为五戒五常，守此即可。”
灵坦和尚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空相，他没想到这个辈分最低的执事居然会跟自己唱反调。
在一旁的知客和尚空智看了一眼寺主灵坦和尚的神情，急忙反驳道：“我佛教成立之时，为什么设戒？就是为了让众生守戒，入定，开慧，这第一步都不遵守，如何出家？这八戒难道是摆设？”
空智这一言论倒是让其中的几位执事点头。
吴川早就料到会有人这么说，只是没有想到先锋居然是知客空智，头次的事还没有收拾你，你居然敢跳出来，好，这一次看我不把你打发去种地。
“我认为此言大谬，如果一个人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如何出家？据我所知这无论禅宗密宗大乘小乘，出家人都没有残缺不全者，没有健康的体魄，日日被病痛折磨，如何去苦修领悟无上佛法？一句话身体是出家参佛的本钱。”吴川站在大殿侃侃而谈，说完看向跃跃欲试的空智：”知客空智和尚，如果你要否认，到时候传出去那些身体不全者来金山寺出家看你收还是不收？你能承担！”
吴川的这一翻话也让一些禅师长老点头，毕竟他说的是事实。
空智脸憋的有些红，一时间也无法反驳。
灵佑禅师抬起手示意他坐下：“两位所说皆有道理，所以我才请诸位前来，既然都有理且意见相背，那就少数服从多数吧，同意增设的请发声。”
灵佑禅师采办空智率先出声同意，另外几名相互看了看也同意，大堂除了吴川有15人，八人同意。
寺主灵坦和尚看了一眼后却说：“主持师兄，师弟认为此事干细重大，我等就这么决定未免让一些弟子觉得不公，要不要把寺院内八大堂各头目叫来，这样较为公允，也可以彰显我寺上下一心”
吴川在下面听得是目瞪口呆，不得不服这灵坦和尚的脸皮和口才：明明已经输了居然还来这一手，他平时掌管全寺，那些基层头目谁敢不看他意见？
这就好比县领导班子开常委会，县高官把几大常委拿下，举手表决赢了。县长却公然否认刚才的决心，口口声声说民主，就搞一个扩大会议，把那些副处级局长一类的干部都叫来开会，那些干部平时都跟他接触比较多，自然而然的有优势。
吴川看了一眼胜券在握的灵坦和尚心道：小样儿，跟我玩权谋，分分钟玩死你。
“啪啪啪”吴川鼓掌。
不过这拍手鼓掌在这大殿有些不合适尴尬的笑了笑：“寺主此言极是，这金山寺不是一人之金山寺，而是全体金山寺人的金山寺，寺主此言令我茅塞顿开，不如召集全寺僧人寺役一起，看看每一个人的意见，我相信这样任何人都无话可说”
灵坦和尚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刚才口口声声说公允，上下一心，要是自己反对传出去了下面的和尚怎么看自己？
毕竟自他师兄灵佑当上主持后，几乎都在闭关修行，法力深厚，他则资质平平所以对这世俗权利颇为热衷。
今日自己还未发难便被这小子打的无力反驳，着实有些可恨。
吴川的这一建议，让那几个一直未发言的老怪物们点头，他们几人表态，寺主灵坦只得恭敬领命。
灵坦和尚命门口的小沙弥去敲钟集合全寺上下，在门口听到屋内谈话的小沙弥跑得飞快，当离开寺主视线后，满脸笑容。
一路上不听有熟络的小沙弥好心提醒：“万空，你晚上偷吃了，还有力气笑，跑得也贼快，你在寺主身边可别这样，当心被冤枉”
“哼，很快我们就有晚饭吃了，再也不用饿得肚子痛了”话还没说完便跑开。
“万空今天咋了，不会是饿疯了吧”一小沙弥看像旁边摸了摸脑袋。
“你管他呢，走，该回去躺着的，不然可饿得不行”另一人我了摸肚子，深吸了一口气，肚子胀了一点，似乎不那么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