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顺

　　“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难怪炼气士很少出现在世人前，由此看来不是忙着修炼，就是忙着去处理各种异常事件了。”
　　缓了一会儿，苏渔艰难平复了涛澜汹涌的心海，论坛透露出的信息量很大，令人震惊。
　　从论坛上，苏渔了解到了很多隐秘。
　　现代人类社会，俨然危机四伏，处在崩溃的边缘。
　　妖魔、诅咒、污染物、厉鬼、僵尸等等不一而足，普通人面对这些，完全死路一条。
　　“按我的想法，官方应当全面推广炼气法，培养更多的炼气士去对抗恐怖，为什么对普通人隐瞒得很死。”
　　苏渔略微不解，异常事件与日俱增，更有妖魔、僵尸等鬼怪现世，而炼气士的数量却相形见绌。
　　“天塌了有高个顶着，我才炼气一阶，操心这些也没用，眼下最要紧的事是找到第二个宝藏，解决布偶的威胁。”
　　退出炼气士论坛，苏渔去厨房煮了点吃的应付了事，便再度出门。
　　与此同时。
　　凶宅内。
　　“我们在这一层转了多久了。”
　　“不清楚，起码有一个小时了。”
　　襦裙女子和袈裟男肩并肩走在一起，在第一层的大堂转悠，他们在进入凶宅后就一直在兜圈子。
　　“停下吧，没必要继续走了。”襦裙女子停下脚步，神色有些不耐。
　　闻言，袈裟男也停下，扫视周围。
　　依旧是那副熟悉的场景。
　　神台，木椅，木桌。
　　阳光从第二层楼斜射进阶梯，给第一层带来了熹微亮光，但厅堂还是朦朦胧胧。
　　可见的视线范围不超过两米。
　　“你找到鬼域的出口没。”襦裙女子沉默了稍许，问道。
　　“再等等，我正在找。”袈裟男锃亮的脑袋冒汗，他也急了，本想快速找到那个脏东西，速战速决，可没想到一进来就遭遇鬼打墙，一直走不出去。
　　“你快点吧，一点都不靠谱。”襦裙女子抱怨了一句，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希望这次可以找到出口。”袈裟男双手掐着手印，念念有词，对女子的埋怨充耳不闻。
　　“跟我来。”
　　袈裟男说了一句，带着他带着襦裙女子，按手印指引的方向径直走去。
　　二人一路朝前走，走得很深，来到了一间卧房。
　　“这里不是来过了吗？”襦裙女子秀眉微蹙，这间客房，他们来来回回，往返次数有三次以上了。
　　袈裟男装聋作哑，也不说话，直接推门而入。
　　嘎嘎。
　　令人牙酸的门轴转动声响起。
　　“咦？”望着客房，襦裙女子惊疑，她的双眸泛起点点白光，穿过迷雾般的黑暗见到了客房里的陈设。
　　老旧的木床，积灰的木桌、木椅和衣柜，房间里的物品，全是木质的，看起来很复古。
　　进门的左手边是一座灵台，放置贴有老人遗像的灵牌。
　　和之前进门又回到了大厅不同，这次进去的确走入了一间客房内。
　　“不对劲。”袈裟男喃喃自语，转头看向襦裙女子，道：“客房里布置灵台是什么操作？”
　　“我怎么清楚。”襦裙女子白了他一眼，想了想，又道：“但是这么不讲究，摆放灵台的人肯定很不尊重死者。”
　　砰。
　　两人身后传来关门声。
　　“藏头露尾，终于敢出来了么？”
　　袈裟男和襦裙女子很镇定，他们不是第一次处理异常事件了，鬼怪一向习惯使瓮中捉鳖的伎俩，对此，早已见怪不怪的了。
　　二人看似还在客房里走动，实则已蓄势待发。
　　袈裟男双手换了一个手印，竟如蜡烛一般，摇曳火光，准备发出雷霆一击。
　　过了一会儿。
　　客房里的阴气变重了，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变化。
　　滴答。
　　一滴粘稠液体落下，如毒蛇吐信，方向赫然是袈裟男光亮的脑袋。
　　突兀的水滴声，在冷寂的屋子里不亚于铅球坠地，立刻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有动静。”襦裙女子对袈裟男说道。
　　“我听到了，在我们头上。”袈裟男抬头看向天花板，伸手向上一推，一缕头发粗细的光线精准击中了那滴粘液，将其蒸发。
　　滴答。又有一滴滴粘液落下，这次，连同襦裙女子，都成为粘液的目标。
　　袈裟男故技重施，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那脏东西在楼上？”襦裙女子问道，她双掌发亮，淡淡银光包裹。
　　袈裟男摇头，不确定道：“可能吧。”
　　倏地。
　　灵牌遗像中的老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弧度，遗像中的老人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玩偶，双眼空洞，同样缺失了鼻子和耳朵。
　　哗啦。
　　如瓢泼大雨落入湖泊，水滴声变得密集了起来，粘稠的液体倾盆垂落，范围不大不小，恰好是袈裟男和襦裙女子的方位。
　　他们头顶上有一团乌云，正不断落下暴雨。
　　“注意防护，这液体有古怪。”
　　袈裟男提醒了一声，接着双手结印，身上的红白袈裟亮起，发出金红相间的荧光，照亮周圆方寸之地，微弱的光芒恰好笼罩住襦裙女子。
　　密集得几乎没有缝隙的液滴在进入荧光范围边缘的刹那，干冰遇到热水一般，竟产生了缕缕飘散恶臭的烟雾。
　　“雕虫小技。”
　　襦裙女子不屑，油纸伞一开，飞向她头上，滴溜溜的旋转起来，将落来的液滴尽数朝满木门的方向集中卷飞而去。
　　然而木门早已消失不见，那里只有斑驳的石墙。
　　天花板上不断有液滴落下，越来越密集，到后面，直接变成了瀑布，汹涌垂流而下。
　　襦裙女子手一抖，油纸伞大小跟着旋转迅速变大，盖在了两人头顶，抵挡着瀑布般的浓稠液滴。
　　“南无明光佛，再不出去就要栽了。”
　　袈裟男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声佛号，身上金红之光大放，似乎胜券在握，神色从容。
　　“区区幻境，奈何不了本高僧。”
　　落下的液滴更快被蒸发，但是来势太凶猛了，已然逼近了袈裟男，不断蚕食安全范围，金红相间的光辉肉眼可见逐渐暗淡。
　　“假和尚，别装了，我知道是幻境，赶紧找出口，拖久了我们真有可能迷失在这里。”
　　襦裙女子咬牙，很不满，她已快到极限了，银光弥漫的油纸伞被巨石倾轧一般，重重向下弯曲，似乎下一刻就要被压碎。
　　不断落下的液滴在地面聚积成河，缓慢蠕动而来，脚下的空余地面已然不多。
　　襦裙女子预料到此行不顺，但没有预料到连鬼物的真身都未见着就被迫打了退堂鼓。
　　“出口在天花板上。”
　　袈裟男说了一句，朝斜上方打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卍字，穿透油纸伞，短暂分散了垂落而来的粘稠瀑布，在中间分出了一条不稳定的空隙通道。
　　“走。”
　　他用力蹬地，冲上天花板，他离开的刹那，脚下的空余地面瞬间被蔓延而至的液体覆盖。
　　襦裙女子动作也不慢，迅速收起油纸伞，在袈裟男冲天而起的同时，她也腾跃而起。
　　两人毫无阻碍的穿过了天花板。
　　出了这间屋子，略显狼狈。
　　“两位同志，里面的情况如何？”陈警官见襦裙女子和袈裟男夺门而出，忙迎了上去，问道。
　　“不够顺利。”襦裙女子言简意赅。
　　“此次未做足准备，待我等备器物，明日一举解决。”袈裟男平静道，锃亮的脑门多了一些灰尘，袈裟发着微弱光芒。
　　陈警官指着光秃秃的屋顶，道：“阳光对鬼物有较强的克制，或许可以尝试推平这间屋子，让那脏东西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袈裟男拒绝了陈警官的提议，解释道：“我们的任务是解决灵异事件，如依陈警官所言，这么做便找不到那脏东西了，事后的危害更大。”
　　陈警官点头，若有所思，他不是专业人士，只能象征性提一点建议。
　　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收队，返回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