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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牛疑惑的看了看他，心想再试多少次，他也能赚到钱呀，不过还是依言又玩了一次，不过这次圆球却没有直接呈弧形落到奖金区，反而圆球碰到了阻杆，将球弹回了发射的位置。
“咦——？”王二牛不解的挠了挠头，只觉得是自己力气没有把握好，不信邪的再来了一次，结果亦然。
“咦——，这就怪了！刚才我随便一拉就能中，怎么现在不行了呢？”王二牛再次饶头，一脸的懵然，看向杨义。
后者摇摇头，神秘地道：“天机不可泄露！明天二哥有没有事？”
“倒没什么大事，地里今天刚又浇了粪，还有一小段没浇。主要是粪不够了，所以我琢磨着等几天再过去补上。”
“那行！明天吃完早饭后，你随我一道去趟勾栏瓦舍。辰时咱们俩一起摆摊赚钱，然后到了巳时我得去说书，期间的这段时间，你就帮我看着摊子。等到我说完书，中午请你吃牛肉！”
“行！”王二牛重重的点了下头，又问道：“兄弟，你这弹球当真不会亏钱吗？”
“大方向是赚钱的，可能遇到一、两个运气不错的顾客，或许还真会亏一些，不会你放心，总体来说，我这生意绝对是稳赚不赔！”杨义轻笑着道。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要不……我再多试几把？”王二牛兀自有些放心不下。
“随便玩，我帮你计数！”
一把、两把、五把、十把……待到第二十一把的时候，王二牛果断的不玩了，一头的汗，想着自己如果真掏钱玩的话，这会至少也输很多钱了。
“二哥，不玩了？”杨义取笑问道。
“不玩了，不玩了！兄弟，你弄得这个游戏有点坑人呐，我刚才算了一下，我玩的这会起码要输六、七钱银子了。”
“二哥，我可是帮你记着呢！二十一次，中了两次，一次中了一钱，一次中了五十文。成本共计一贯零五十文，刨去赚到的一钱五十文，你净亏九钱。”
“什么？这么多？”王二牛眼睛瞪得滚圆，“就……就这么一小会？九钱银子？”
杨义点点头：“这回放心了吧？”
王二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唯唯诺诺道：“兄弟，你这法子是不是……是不是有点太坑人了？不太好吧？”
“哎——，二哥，这你就错了！”杨义回道，“做生意讲究我愿卖，你愿买，又没有人强迫威逼！”
说完，又指了指奖金的位置，继续道：“有些人看到奖金这么多，自己起了贪念，又能怪得了谁？不过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要不咱们定下规矩，每人连输二十局后，就必须换其他人玩？”
“这规矩好！”
“行吧！”杨义点头应下，找到一块无用的小木板，然后回屋取来笔墨，唰唰唰的在木板上写道：“小赌怡情，大赌伤金。连败二十局者，不可再玩！”
知道王二牛识字不多，杨义念了一遍出来，前者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天色晚了下来，家里有杨义中午回来时买的蔬菜和猪肉、粉条等，索性晚上就吃猪肉炖粉条吧！
第二天，杨义如往常一样，及早起床，练拳、跑步，回到家后，看看太阳的高度，约莫七点附近。昨晚上的猪肉炖粉条还有些剩余，生火热了热，刚盛进碗里，院门就被风风火火的王二牛给推开了。
“兄弟，烙饼、绿豆汤，快准备好碗筷，都热乎的呢！”
“二哥，你怎么老是吃烙饼呢？喜欢吃？”
“我娘说烙饼省钱，再说我也只会做烙饼……”
“呵……，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吧？”
有说有笑的吃完早饭，杨义带着弹球桌和一些杂物，放到了门外昨日让王二牛早已借到的手推车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半个多小时后，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摆摊的规矩，他早已打听清楚，王二牛独自推着车往杨义所吩咐的地方前去，后者则去交纳了租赁的费用，手续办好之后，才和王二牛汇合。
由于来的太早，偌大的勾栏里只有一些打杂人员在清扫着卫生，还有着正在弄瓦舍院门前的挂牌。勾栏的大门处，三三两两的人或人群由外行来。
“兄弟，咱们来的是不是太早了？怎么没人来呢？”眼下的冷冷清清和王二牛期望的生意火爆场面，反差有些太大，心里沉不住气了，不由得道：“要不，我喊几嗓子如何？你看外面这会进来了不少人呢！”
“拥着车进来的，多是些演艺人员，单人或双人过来的，你要仔细看他们脸上的表情。你看那个四十多岁、身穿灰衫的中年男人……”杨义摇摇头，偷偷指了指门外的方向，“进了门，他连犹豫都没有，直奔南面而去！二哥，可猜得到这意味着什么吗？”
王二牛想了一阵，才试探性的说道：“他知道他要去哪？”
杨义笑着点点头，又朝门外的方向昂了昂下巴，再次道：“再看那位衣着浅蓝色长衫的年轻人，仔细看他的举动，是不是发现他在东看西看，一副不知道该去哪，却又悠哉悠哉的样子？这类神情的人，则多是属于观众或游客，来此就是为了消遣消费的。明白了吗？”
王二牛了然的点了点头，冲杨义竖了个大拇哥，道：“兄弟观察的真仔细，为兄佩服！”
“别佩服了，喊两嗓子吧，二哥！这种人就是我们的潜力客户了。”
“哦！”王二牛应了一声，“弹球游戏，五十文一次，弹到多少钱就给多少钱，诚信经营，童叟无欺！快来看看喽！”
得益于王二牛的大嗓门，立刻便有四、五位观众朝两人这里走了过来。
“这弹球游戏怎么玩？”一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做到弹球案的前方，兴趣不小的问道。
杨义边说边示范了一次，立刻围过来的众人就议论开了，那公子哥见杨义示范的时候，轻轻一拉又一丢，那圆球就滚落到了标着【奖金八钱】的空位里，等于拿了五十文钱换了八钱？
“公子要不要自己试一次？”杨义左手搭在弹球案边缘，然后把球放回到发射的位置上，一脸笑意的问道。
公子哥见杨义射的如此轻松，心下觉得并不难，果不其然，尽管射球的操作生疏，可依然将球射在了【奖金五钱】的空位上。
杨义重复刚才的动作，把球放回原处。路上来的时候，他便已把机关的位置告诉了王二牛，当王二牛见到杨义不动声色地把机关撤去，就觉得为眼前的公子哥感到悲催！果然不贪心就不会上当。
“五十文一次，是不是？”
“正是！”
公子哥爽快的丢了一贯银子，五十文一次，共可以弹二十次。
第一次，圆球碰到了阻杆，被弹回到了发射的原处。身后围观的众人，不由得惋惜出声，这些人都以为是这公子哥定是手上力气用大了的缘故，似乎想着如果换做自己，早就一杆进洞，赢到钱了。
第二次，圆球仍是被阻杆弹回去！
第三次、第四次，亦然。
就在公子哥与其他观众觉得蹊跷的时候，杨义再次重复了开始前的举动，左手搭在边缘，右手将球放回原处，并再次当着众目睽睽之下，随便一拉，一丢，一举拿下了【奖金一贯】。
此时，围观的人看了看当下的【奖金一贯】，又看了看略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公子哥，杨义毫无破绽的再次将球放回发射位置。
公子哥自是不差输的这点小钱，可是周围人齐齐看着他，连续四次不中，脸面上就有些挂不住了，沉心静气，来回呼吸数次后，不想竟然中了，只不过运气略微差了一些——【奖金五十文】
好嘛，等于白玩！
围观的人数越来越多，看热闹一直都是国人深入骨髓的喜好之一！
只是唯一中的一次，居然是这里面最小的奖，令得观众不由发出了一声声惋惜。
“可惜！”
“噫——！”
“哎——，这运气太差了吧！”
“力气再小点点，也不至于赢这么点呀！”
很快，公子哥的两贯钱输了个精光，杨义让王二牛取来了五十文钱，递给了一脸铁青的公子哥，却被后者挡了回去，将自己腰间的绣包解开，正欲取银子，却被杨义出言制止：“这位公子，您已连输了二十局，在下摊子有个规矩，输二十局者，必须要换人。您请看这！”
杨义指了指弹球案右下方的小牌子，却见上面写道：【小赌怡情，大赌伤金。连败二十局者，不可再玩！】
这是昨天他和王二牛商议后的小规矩，也是抱着一颗仁慈心，不愿意搞得别人破大财，至于输掉的小财权当是对自己贪心的一个教训。虽说此举略有些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的含义在，但毕竟也是出于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