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对冤家

　　实话？
　　实话就是正如方德宝所料，李不凡对这种新形式视频小说以及还有机会当演员的“看视频得人生”很感兴趣。
　　兴趣是有，然而方德宝和那位领奖办事处的中年女人昨天的话——李不凡听得很明白。
　　七点中文网的APP现在处于内部试用阶段，不是他们选中的人根本使用不了。再说就算可以使用，可要想抽到那种超级超前拍摄模式，也要开通一年高大九百九十八元的超级会员。但方德宝要是开通了超级会员、中了那种拍摄模式的奖，是有权向小说作者推荐演员的。
　　李不凡就是个业务员，基本上不用坐班的那种，倒是清闲，可收入就差一些了。不愿意住在家里，也是在外面四个人合租，能省就省。
　　当然这不是重点，他自称是为了弘扬艰苦朴素的美德，一个人花钱就能达到的效果，为什么要两个人花呢？除了这个理由，他也确实有些担心方德宝被鬼缠上，果然今天来到这里一进门就发现了不对劲。
　　“行了、行了，想住就住吧，空着也是空着，你就睡过去我们狗的那屋。住我这儿别总胡说八道，真有，你自己对付，不用告诉我。”方德宝觉得李不凡刚才进来先疑神疑鬼一番，其实就是故意找借口呢，“先点点儿外卖下楼找小义吃饭吧……诶？张爱迪？”
　　张爱迪打来电话问方德宝拍完戏了没有、几点回家，说他再过一会就到。结果他还真是赶在外卖送来之前就到了，跟李不凡两个行李箱不同，张爱迪直接找了个搬家公司。
　　张爱迪就比李不凡实在很多了，直言自己就是奔着七点中文网来了。张爱迪倒是直言了，方德宝觉得奇怪了。
　　张爱迪家里可有钱，父亲一个专利就值一套房子的那种，自己也是整天待在家里搞发明创造，不爱、也根本没时间看小说，何况还是他很不屑的网络小说，怎么也来凑热闹呢？
　　其实张爱迪还就是搬来方便搞发明创造的。
　　昨天去的路上听方德宝说了这种新的小说阅读模式，张爱迪就觉得这是一种CG（ComputerGraphics电脑制图）技术的延伸，只不过从手绘、代码、动态捕捉等输入模式，研发出了文字可以直接转化为图像而已。
　　当然说起来简单，真做起来还是很有难度的。李不凡跟张爱迪是一对冤家啊，当时就嘲讽张爱迪只会动嘴。
　　好，张爱迪就想动回手给他看看。
　　可是单凭昨天从方德宝那里听来的三言两语，实在太片面、太抽象，此外他对昨天那个中年女士说的那个什么虚拟空间图像感应设备也挺感兴趣，而同样是因为七点中文网现在只是内部试用，他就得搬过来深入研究。
　　这就是科学家的精神，这就是造福全人类的基础，远不是那些整日装神弄鬼之辈可以比拟的，张爱迪有力回击着李不凡昨天对他的嘲讽。
　　此时三人站在楼下，指挥着搬家工人、闲谈着这些，方德宝都觉得张爱迪的理由实在正当、实在伟大！就是忘了问问他是否同意张爱迪住下，就已经开始往楼上搬东西了。
　　“诶、诶！你们小心、小心，我这都是科学仪器。多少钱先放一边儿，摔了影响我搞科研，你们这是对全人类的犯罪啊。”
　　“哎呀，我们全人类也是真脆弱，就指着你这几个破箱子活着了。”
　　张爱迪懒得搭理李不凡，又朝一个搬家工人喊：“诶！你！说你呢那个胖子！慢着点儿！”
　　张爱迪不提醒倒好，一提醒，那个抱着一摞箱子的胖搬家工人突然一停，被后面一个工人撞上了，怀里最上面一个箱子瞬间掉落在地。箱子封得也不是太严实，里面的东西就散落了出来，这可把方德宝和李不凡乐坏了。
　　那是一箱子内裤，李不凡用脚尖一勾、猛地抬腿一提、再伸手一接，他捏着那条内裤问李不凡：“你这科学仪器挺精密啊？几个叉的？色儿还挺艳啊。”
　　张爱迪脸顿时就红了，赶忙抢过自己的内裤，塞进箱子里，对李不凡说：“咳，你一个江湖神棍，你懂什么？它——勤换洗，就不容易滋生细菌，这都属于医学的范畴。”
　　“是啊，这东西少了是‘犯愁’……”
　　方德宝心说，跟这一对冤家住在一起，生活倒是不单调，就是容易衰老，笑得皱纹都出来了。等搬家公司走了，三人跟方德宝的表弟小义一起在烟酒店里吃完了饭，就上楼归置李不凡和张爱迪的行李去了。
　　李不凡没什么东西，两个行李箱往床底下一推、随着用随着拿就算完事了。张爱迪那边可就麻烦了，整整忙活到晚上。当然什么叫袁家呢？闲在的时候抬杠，忙活的时候也不耽误斗嘴。
　　有了这对冤家入住除了能时刻听“相声”，还另有好处。
　　张爱迪以科学思维认为人住在脏乱的环境中容易生病。方德宝这两年经常半个月都不带刮一次胡子、半年不剪一次发的，这房子得是什么状况？张爱迪愣是打扫得跟洞房花烛似的。
　　张爱迪一直归置、打扫到晚上，而李不凡除了偶尔调侃，倒也没闲着。别看他整天嘴里鬼啊神啊、打啊杀啊的，对新鲜事物还挺擅长，尤其是他感兴趣的。这一下午就把七点中文网的APP玩了个滚瓜烂熟，比早两天接触的方德宝还熟。
　　方德宝前天夜里装上了这个APP后，就光顾着填写资料、抽奖看小说了，还是李不凡帮他发现了这个APP里还有小说作者做直播跟读者聊天，而有一些小说还提供根据书中剧情和人物制作的相应游戏……
　　三个人在方德宝家里吃过晚饭、打牌闲谈，李不凡又开始招惹张爱迪了。
　　此时张爱迪是坐在床上，方德宝和李不凡坐在椅子上，李不凡故意说“你住归住啊，搞科学也无所谓，可别在整天他这房子里面大言不惭什么不信鬼、不信神之类的话。他这房子透着邪呢，人家未必有恶意，你也别得罪人家。据我观察，这邪就在他卧室的床底下，诶，就是你现在坐的位置。”
　　“你那房子才透着邪呢。”张爱迪还没回话，方德宝实在听不下去了。
　　奇怪的是这次张爱迪好像认同了李不凡的话，说：“哎呦，还真是透着xie呢。”
　　“嗯？”
　　“你看看，连他都……”
　　“你这拖鞋怎么乱放呢？硌我脚了。”
　　“哈哈哈，这么说李不凡算得‘挺准’啊。”
　　李不凡有些尴尬，说：“没发生你们是怎么都不会信的，等着吧，哪天我给你们把它揪出来让你们看看……”
　　不用哪天，今晚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