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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灵儿几乎是三步一回头，五步一转身。她怕这是最后一次见李翊合。内心无法接受这种结果。
月有盈亏花有开谢，想人生最苦离别。
李翊合与老鬼开始缠斗。两人拳脚交错往来，一开始还是平分秋色，但到缠斗一会儿后，李翊合的就明显处于劣势了。毕竟后背吃了一颗枪子儿，血还在流着。
李翊合与老鬼两人几乎同时出脚蹬向对方。两人独脚难支，皆应声倒地。
倒地后，两人快速起身，摆好架势。
老鬼瞧出李翊合的深浅，也察觉到李翊合已经中弹，开口道：“你没有胜算。”
李翊合现在也只能打肿脸充胖子，最起码气势不能倒，狭路相逢勇者胜，没决出胜负之前什么可能都可能发生。佯做风轻云淡，道：“是吗？我可不这么觉得。我倒觉得你印堂发黑，今日恐怕凶多吉少。”
“嘴硬。”老鬼一步踏出，拳风猎猎。
李翊合被动防守，几次欲摆脱老鬼。但奈何老鬼身形如影相随，根本甩不掉。想要逃跑也是妄想。
突然李翊合一招不慎，被老鬼一记左勾拳挥中脑袋瓜。眼冒金星，身体摇摇欲坠，如柳条在风中蓰蓰而动。
老鬼乘胜追击，对着李翊合的脸部又是一记勾拳。
这一记拳头下去，李翊合一头栽倒在地，嘴里吐出鲜血，呼吸沉重，意识模糊。视线内开始出现重影。
老鬼一脚踩在李翊合后脑勺上，冷淡道：“还觉得你能打过我吗？真是不自量力。”
李翊合头晕沉沉，脑袋嗡嗡直响，压根儿听不清老鬼在嘟囔的啥。也不知是怎么，突然他灵光一现，想起师父张启华的话，“打不过就跑，跑不掉就用下三滥。你TM都快死了还讲什么武德？对准他的下盘给我使劲打。扣眼珠子、咬、挠、吐唾沫，最好就是打他裆……”
李翊合血水染红唇齿，咬着牙，抓起一把土，猛然起身。
老鬼也没料到他还能有如此蛮力，踩在他头上的那只脚没来得及收回，被他起身的劲力带起。但倒也无妨，老鬼还是能够稳住下盘的。只不过，下一刻老鬼双眼就被突如其来的一把土迷了眼。老鬼顿时有些慌了神，急忙后退。
李翊合又怎么可能给他准备的机会，拳如雨下。还是师父张启华的老话，“趁其不备，要他老命。”
这一次李翊合也不管什么狗屁武德，抓、挠、啃、咬、踢裆、踢裆，又踢裆……
呃……
再踢裆。
什么招式好用，能打中对方而且能重伤对方的招式就是好招式，就是保命招式。
老鬼慌乱之中，一个踉跄直接摔倒。李翊合趁势压在老鬼身上一顿狂轰乱揍，暴风输出。
老鬼心里早就把李翊合的祖宗十八代恶骂了几百遍。他虽看不见，但身上的抓痕、牙印，还有下档都痛的很，尤其是下裆。他心里暗骂，“这小子，是要给我断子绝孙的节奏啊！”
也不知这种猛如虎的攻势持续了多久，李翊合只觉得打得力竭，才攻势渐缓。
老鬼也是够肉，够抗揍，被狂揍了这么久还能支撑得住。换了常人，裆部早就稀碎了。
只见躺在地上被揍的老鬼趁机一脚蹬开李翊合的身子。
虽然这一脚的脚力并不强，但李翊合早就体力不支，加之流血过多，身体已然没了力气。被这一脚轻易踹开。
老鬼浑身鲜血淋淋，有自己的血也有李翊合的血。身体没有一处好地方，都是血肉模糊，伤势并不比李翊合差到哪里去。下裆传来的痛疼让他双腿不住打颤，站稳都是个极大的问题。
他骂道：“王八蛋，哔哔哔哔哔哔哔……”
反正他把他这一辈子能想到的最肮脏的话，最歹毒的话，最咒人的话尽都爆出口。嘴里血流不止，说话间还有血水混合着唾沫流出。显然身体也到了一个极限。
李翊合只是笑着，爬到了一颗树旁，靠在上面，静静听着老鬼口吐芬芳。现在的他已经没了力气，体力透支，头晕目眩。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老鬼似乎也骂得疲倦了，被土迷的眼睛也清晰起来，艰难起身，步履蹒跚走向李翊合。但走了不到三分之一就跌倒了。天可知，他每走一步需要忍受多大的痛楚。他只恨现在不能将面前这小子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他粗喘着，怨恨道：“小兔崽子，既然你这么想着赶去投胎，我就成全你。”他一只手已经从腰间掏出手枪。
到了现在，李翊合也没有任何想逃的念头。他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流血过多，已经让他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这一刻他也释然凄惨一笑，想着，“这辈子也算值了。好歹也是救了别人一命，死得其所，死得不想上一辈子那样憋屈。上辈子纯属是脑袋缺了根筋，想着去自杀。死得一点价值都没有，死之前也没法释然心中的阴郁。可现在，我不觉得死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绝望。有价值的感觉，还蛮不错的。”
见到那小子死到临头竟然笑了，老鬼一脸不可置信，心里的怒气更盛，恶狠狠道：“我不会让你死得轻巧。”
李翊合虚弱道：“那就来吧。”他竟也开始可怜起老鬼，道，“你这种人，是不会明白生命的美好的。脑子里只有仇恨，杀戮。活在罪恶里，真可怜……”
嘭~
随着枪声落下，李翊合胸口多了一颗子弹，嘴里血止不住汩汩流下。
老鬼怒目而视，道：“小兔崽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育我。”
李翊合笑着吐出两个字，“可，怜。”
嘭嘭嘭连续三声枪响在夜中愈加刺耳。
李翊合背靠着树，满身鲜血。周遭的地面被他的血浸染成红色。胸前多了三个小血窟窿。已然没了呼吸。
“再说呀！啊？再说呀！”老鬼发了疯似得吼着。
又连开数枪，一直打光子弹，仍旧心有不甘。身上的剧痛让他不禁又咒骂两句，不多时便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