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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混乱的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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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好了吗?”机械改造狂魔举着钳子状的手臂夹着火把,火光映照的黑暗中,上百位机械战士无声站立。
  他们即将出发,为了种族和文明的未来而战。
  至于机械改造狂魔,他的躯体相当的粗制滥造,看起来如同破烂的缝合体,左手是钳子,右手是锤子,脑袋上的眼睛连仿真塑胶和皮都没有,布满螺旋纹的眼珠有着三百六十度的视角,光秃秃的脑门上打着补丁。
  机械改造狂魔义正言辞的说:补丁才是最强的科技!
  他坚持要亲临战场,偏执的宣称,只有知道自己的武器被用在了什么地方,创造者才能心安理得的工作。
  2号吐槽道:“诺贝尔躺着也中枪!”
  机械改造狂魔瞥了他一眼,嗡声道:“我一直很好奇,你一个图书管理员是怎么竞争过那些战斗人员的?”
  2号摸了摸鼻子,“嘿,六百年了,人类穷极一生可以达到的极限,又能差到哪里去?说得好听是战斗人员,说得不好听就是群不爱动脑子的,凭什么认为我不行?”
  “你这嘴巴,早晚被人给打死!”
  机械改造狂魔哈哈大笑,他还挺喜欢这个特立独行的小子,说话总是这么辛酸毒辣不留情面,但同时又有能力,最重要的是有趣。
  没错,人类中已经很少有这么有趣的人了,大部分都成了老乌龟,你骂他,他也没反应,就像是石化的粪便,又硬又臭!
  “我们走吧——干爆他们!”2号哈哈大笑道,机械军团出击,目标,异星文明!
  半夜,靠在木栏上,疲倦了在饿了一天后,刚刚从躲藏地走出来的难民们,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放下提心吊胆在安眠。
  明天一早,他们就要在死人堆里奔波,在战场上摸索值钱的东西,异星人的手臂很长,他们可以从事一些灵活的劳动,攀援走树不在话下,这里不能耕作,野果数量有限,就目前来看,阿力克斯之眼窥探到的是一个混乱的世界。
  不停劫掠和杀戮的群体,受难的居民,危险、背叛,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陈克并不关心,混乱有助于他们的行动。
  机械军团涌入了这个难民地,靠在门杆上的少尉还没有来得及尖叫就被掐住了脖子,按在地上捏碎了颈椎,武器仅有合金斩刀,但这些赤手空拳、衣不蔽体的异星人,显然没有反抗的能力。
  “号啰啰!”
  几个成年异星人发出嚎叫,他们四处奔逃,恐惧从这些从未见过的机械怪物手中逃离,机械士兵们的鞋底迸发斥力,前进的速度远远超过他们,合金刀锋温柔的抹过要害,目的不在于杀敌,而是身体的完整性。
  不远处,1号站在一个角落前犹豫,他的面前,青紫色皮肤的异星人抱着一个幼崽,恐惧又坚决的死盯着他,那过于拟人化的神情,让1号有些下不去手······
  “你在干什么!”一声狮子般的怒吼在他耳边炸响,机械改造狂魔大步走了过来,冷冰冰的看了两个异星人一眼,手起刀落。
  血如雨下,1号本能的伸出手掌,感知反馈才延迟的察觉到空气的湿润,异星幼崽发出了凄厉的嘶嚎。
  “这是战争,你死我活之间容不得一丝情面。”机械改造狂魔拎着滴血的长刀,不耐烦的指向那骨瘦如柴的幼崽,“敌人就是敌人!”
  1号在雨中沉默了一会,“我们可以把它当实验体带回去。”
  “不准!”
  机械改造狂魔像是看透了1号的心底,那个幼小的异星人在冰雨中瑟瑟发抖,等待着自己最终的审判,他那剔透的大眼睛里,永不熄灭的仇恨之火,让1号叹息,他总觉得人类失去了什么东西,越发的令人恐惧、战栗。
  铮——!
  合金长刀切开血肉,面对着幼崽的尸体,机械改造狂魔满意的点点头,附身向前抓去。
  “你干什么?!”1号这一刻的嗓门大的出奇,几乎是在咆哮。
  机械改造狂魔扭头,漩涡瞳孔中满是不解,“这可是少见的材料,要知道很多同胞死的时候还是婴儿,虽然现在心智成熟了,但或许这种层次相近的躯体会更契合······”
  “······不准。”1号的语气没有一丝的威慑力,他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错事,为什么要说服同伴舍弃一件优质的素材?他自己都觉得理由很苍白。
  “神经病,我推荐你之后去看一看心理医生,顺带一提,这件事我会通知委员会,让他们给你做精神鉴定的。”机械改造狂魔没据理力争,那边的追猎正杀的火热,素材俯拾皆是,何必跟战友闹不痛快呢?
  “乌拉!”成年异星人手持铁棍向机械战士打来,他纤细的手臂陡然膨胀起来,孱弱的击打猝然间呼啸生风。
  “嗯?”地球士兵惊愕不已,但一瞬间就做出了应急反应,合金刀挑向铁棍的侧面,双膝弯曲,身体向后仰倒,避开要害攻击的同时就地一滚,立刻有人上前接替了他原先的位置,撞进了异星人的怀里!
  一个人用十字固锁住头和胳膊,另一个形成绞架,抱住双腿,默契发力,只听嘎嘣一声,关节就被扭了个九十度。
  法冲在战斗的第一线,以钢铁之躯疯狂的搏杀,屠杀的战果辉煌,机械军团带回了数十具的尸体,一个小据点无声无息的消失,没有引起丝毫的波澜。
  就这么过去了一个月······机械师们总算完成了火药武器的制作,农圈的土壤在纳米机械的改造下成功变得肥沃,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简陋的实验室,初级的淬火、合成、微观、数据计算仪器。
  人类精神融入异星身体确定并不是臆想,这是一个可行的方向!
  只是还没有成功的实例。
  学士们的讨论每天都热火朝天,许久都没有这么热情的学术氛围了,老树开新芽······博士遗憾的表示了资源上的浪费。
  机械军团首次出动带回来了丰厚的战果,然而他们忘了这个世界的尸体腐烂速度异乎寻常,大量的实验没有来得及展开,由于条件的不足,最终没能挽回损失,实属一大憾事!
  “这是唯一一具保存至今的完好个体,由23号发现,确认为珍例,奖励了帝国功勋。”博士向陈克介绍着冷气中的成果,他的机械战甲上涂了防冻油,这个房间的气温接近零下200度,为了让尸体不上冻,他们还必须时刻用日光照射,保持温度平衡。
  “经过研究,我们发现异星人的某些个体中似乎有着珍贵的素质,就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一样,他们的细胞强度简直不可思议,就如眼前的这个个体,他的手臂细胞具有大量的脂肪,在一种不明微生物的催生下,可以短时间内形成防护层,提供更强的力量与抗打击性,可是身体的其他部位却没有这种能力·······”
  博士说这些时,眼中的诧异和不解挥之不去,看来他对于这些外星生物的异常,已经有了初步的认知。
  他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和说辞,陈克完全能够理解,因此静静聆听。
  “人体是一个精妙的环,异星人的循环链却出了问题,细胞与细胞之间发生了割裂,像是不同的国家分据对抗,这已经引起了一部分科学家的认知恐慌,他们不相信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拒绝承认这种生命形态。”
  博士说完便知趣的缄默,外星生命无序的细胞形态是对科学认知的一种极大讽刺,以理性和秩序,讲究因果的循环链,现在看来,竟像是茫茫宇宙混乱漩涡之中,一个极为巧合的偶然。
  如果一堆毫无意义的原子都能堆积起世界,那么物理化学数学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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