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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到！”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原本喧闹的宴会突然安静了下来，在场的所有鬼怪都朝向了同一个方向，跪拜在地。
林森三人也往那个方向看去。
一列队伍从不远处走来，正中间是一辆马车。
“快跪下！”
小千拽了拽他俩的衣角，小声地说道。
林森和石墨对视了一眼，然后听话地跪了下来。
“这个大王就是头领吧。”
林森小声地说道。
石墨点了点头，眼睛看向了那个从马车上下来的人，搀扶着他的是一只青蛙妖。
鬼都这里这么多的鬼怪，而统治着他们的竟然是个人。
如果他是他们猎杀的对象，那么究竟是谁给他们发布的猎杀命令？又究竟是什么缘由要杀死这个统领？
“众卿平身。”
大王双手一抬，声音自带一丝威严。
林森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拉起小千和石墨往一旁的角落处走去。
“我们为什么要杀他？”
他始终接受不了这个任务的设定，那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让他怎么下得去手。
小千用手卷了卷自己的马尾辫，严肃地说道：
“收起你的圣母心吧。”
“他如果不死，你也活不了。”
“时空者，只要任务失败，就会死亡。这个道理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林森握紧了拳头，反驳道：
“那如果卡片让你去杀一个好人，你也杀吗？”
小千愣了愣，但很快又恢复如初，她回答道：
“不杀就会死。”
所以，不管猎杀的对象是谁，只要是卡片要求的，她都会照做。
“那如果对方被你杀了，而我们没有任何参与，结果会怎么样？”
石墨双臂环胸，靠在墙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小千看向他，慢悠悠地吐出了一个字：
“死。”
“我不能跟你们多废话了。肯定还有其他人接到这个任务，如果他们成功了，那就完蛋了。”
果然！
他之前的担忧不无道理。时空者只要有谁完成了任务，那么其他接到相同任务的人自动归为失败。
如此残酷。
石墨拦住了准备离开的小千，然后说道：
“我们合作吧。”
林森看着眼前的两人，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要被颠覆了。
他知道，在生和死之间，所有人都会选择生。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所以活着也是一件特别美妙的事情。
可是，这个前提如果是以别人的死换来自己的生，那就算这个世界再美好，他的世界在这之后也绝对不会再美妙了，甚至可能会变成一潭死水，失去原本的五彩缤纷。
“小黑，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林森低下了头，周身散发出阴郁的气息。
石墨看向了他，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林森抬起了头，看向他俩，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说道：
“那你们去吧，我放弃。”
小千惊讶于他的决定，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也没有打算劝他。
成为时空者，本就要承受一些平常人无法承受的困难，她希望他能想明白。
石墨摸了摸发烫的白色卡片，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只有曾经经历过死亡的人，才会知道死真的是件可怕的事。相比于死，活着比任何事都来得重要许多。
他和林森虽然才刚认识，但在这之前，他俩的成长环境，还有所经历过的事情完全不同。所以对于林森的决定，他无法干预。
林森的背影消失在了转角，石墨才回过头来对小千说道：
“走吧。”
“嗯。”
小千默认了他们之间的合作模式，多一个人总会多一份帮助，她求之不得。
宴会依旧在举行，等到大王离开以后，才恢复到了之前的热闹。妖魔鬼怪们喝着酒、谈着天，一派祥和。
“我以前来这里都是来玩，没想到这次竟然要做任务，真是无聊。”
小千叹了口气，看向石墨，又说道：
“这儿之前的大王是一个很厉害的鬼王，而现在这个大王只是个普通的凡人罢了。”
“你是说这里的大王换过人？”
“是啊。以前鬼王在的时候，那才叫热闹，鬼集上人来人往的，卖什么的都有，现在什么都没了。”
“现在整个鬼都，最热闹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这里每天都是这样，歌舞升平，到刚刚那会儿那个大王就出来一下，再然后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一直这样循环往复。”
小千坐在一旁，托着腮，思绪飘飞。
石墨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眯了眯眼。
她说，这里每天都是这样，没有任何变化。这是从换了统领者开始的。
“你每次来，有留意过参加宴会的这些鬼怪有什么不一样吗？”
“那我倒是没在意。”
小千环顾四周，然后看向石墨。
“我后来就没怎么来了，这几年一直在做任务。”
“没想到这次来，这里依然还是这样。”
石墨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小千拿起桌上的酒，给石墨倒了一杯。
“我知道你肯定觉得很诡异，但这里是鬼都，所以一切不正常都是正常的。”
“嗯。”
石墨看了眼周围的小鬼，他们说的话他虽然听不懂，但好像总是再重复着同样的词语。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安上了重复播放键，诡异的可怕。
而那个鬼都的主人，这里的统领者，每天也都是在同一时间点出现，同样的出场方式，接受着万鬼同样方式的跪拜。
要杀死这样的一个统领者，不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吗？只要找好逃跑路线就可以了。
石墨皱了皱眉，如果一切真的如此简单，那么这个任务的含金量也太低了。
“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石墨提议道。
“好，等我一下。”
小千指尖轻点眉心，一道粉色的光芒出现，随后在她面前出现了几个魂魄。
他俩朝着小千拱了拱手，然后便自行离去，隐在了鬼怪之中。
今天大王虽然已经出过场了，可是为了防止出现变数，她还是让小鬼们散布在了宴会各处。
石墨终于看到了那些小鬼，然后她又看了眼小千，思忖着这个女孩子到底是有什么天赋异禀，竟然可以操纵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