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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大巫这话,宁谣心里就是一咯噔,终于避不开,还是要来了么?
沈娇心中早有准备,再次开口道。
“大巫请说,生祭有何要求?”
“上次的祭祀没成功,是祭品不够珍贵,天神的旨意是需要一名血统尊贵,身体纯洁的少女献祭生命。”大巫看向沈娇,说了这么一番话。
大巫的话一出,殿中人都是哗然,虽然他们部落一直信奉天神,向天神献祭,这还是第一次,需要活人的生命。也许别的部落有活人生祭的习惯,不过他们部落一直没这传统。
尤其是这祭品的人选,需要的居然是身份尊贵的女子,想到这,众人不由得看向了主位上的王,这是他们部落中最尊贵的女子,不过大巫第二条,很明显,王就不合适。
需要身体纯洁的女子,很显然是需要未经人事的少女,王肯定不是了,别说她才刚收了男宠,众人原本就没想过让女王献祭,现在这个条件更明显的说王不合适。
当众人对祭品的人选议论纷纷时,大巫又开口了,“此次的献祭非同一般,祭品的挑选,我需要重新占卜得知,诸位先回吧。”大巫直接送了客,殿中人也不好久留,只有沈娇厚着脸皮留了下来,也不知道跟大巫说了什么。
宁谣等在外面,等了好一会,才等到沈娇出来,此时的她愁眉紧锁,不知道想着什么,直到被宁谣拦住了去路,见到是她,沈娇才像是想起什么,拉着宁谣就走,口中还在说着,带她去见一个人。
宁谣被沈娇一路拉回了小楼,就见小楼里已经有人在等着,正在逗弄着八爷,宁谣没想到沈娇要带她见的是这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是那天亲点宁谣做祭品的巫师。
也是前几天那场祭祀的巫师,难道他因为祭祀失败来和王告罪的?宁谣胡思乱想着,被沈娇直接拉进了屋子。
这白袍巫师抬眼见到他们回来,先是放下了怀中一直逗弄的八爷,对着宁谣露出一个笑容,直接喊道。“小谣。”
宁谣被他这句“小谣”给直接钉在了原地,这熟稔的态度,亲昵的语气,这是姜姨?
一直以来,没露面的姜姨原来附在了这个巫师的身上,这是宁谣一直以来没想到的,在她看来,这个白袍巫师,虽然年轻,可是他到底有实力,那身巫力怎么回事。不对,还有沈娇她这个态度,还有沈娇突然上台血祭,她早就认出了姜姨!
想到这,宁谣怒目看向沈娇,当初她问过,有没有见过姜姨,这沈娇还信誓旦旦的说没有,现在想来,她怕是第一天就认出了姜姨。
见着宁谣喷火的目光,沈娇怂怂的转移了火力,说。“宁谣,是你姜姨不让我说的,我可是早想告诉你了。”
这年轻的白袍巫师,露出和他不相称的慈祥表情,开口说着。“小谣,对不起,是我让她别说的,阿姨一开始有事要做,没想到按记忆点的勇士里面会有你,后来因为一些事,一直没去找你们。”
对于姜姨的解释,宁谣舒服了挺多,本来她还在奇怪,姜姨怎么会选择自己做祭品,原来这具身体,真的本来就是祭品。
宁谣突然想起件事,迟疑着问道。“那沈娇上去血祭?也是?”宁谣话没说完,但是在场的两人都清楚她想问什么。
姜姨似乎在想着如何开口,想着又顺手把一旁蹦哒的八爷,给抓了过来,捋毛。见着姜姨有些为难的样子,沈娇替她开了口。
“你姜姨进了巫师的身体里,有了巫力,还有了巫族的传承,这让她十分怀疑,为什么会祭祀失败。事后她接着身份的关系,去查了一些巫族隐秘的事。”见着沈娇替姜姨开口,宁谣有些吃味,什么时候他们关系这么好了?
不过还是正事要紧,宁谣忙着问道,“那找到当时祭祀失败的原因了么?”
这次姜姨抬头无奈的看向宁谣说,“找到了,祭祀的祭品不够分量,和大巫说的一样。”
宁谣哑然,就听姜姨露出回忆的神色,又说道。“当初的第一次祭祀,是直接失败的,勇士的热血被献祭上天,是直接下了场暴雨,随之而来的,就是饥饿疫病,最后爆发了洪水,才有了第二次的献祭。”
“所以我问了你姜姨,如果加上王的血液,这样的祭品是否够分量。”沈娇接着姜姨的话说下去。
她们二人,本来打算第一次献祭就止住这次即将到来的暴雨,无奈没成功,神明太过于贪心,非得需要人命填补。
“看来,过去真的是无法改变的。”姜姨叹息着,充满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悲凉。
“既然如此,接下来,我们就好好准备下一次祭祀,尽快看到这个事情的结局,找到当年灭族的原因。”沈娇倒是无所谓,即使她这几日为暴雨奔波,对她而言,也不过是角色扮演,她一直很清醒的知道,这不过是过去的幻境。
听到沈娇的话,姜姨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眼神坚定的问沈娇。“你说这次梦境的主角是我的过去,不能附身,如果是我,也不能附身么?”白袍的年轻巫师,眼神中带着一种悲凉。
听到姜姨这话的意思,宁谣有了不好的猜测,果然姜姨的下一句话就是。“沈娇,我想请你把我放到姜音的身体里,她承受不住接下来的一切,而我可以。”姜姨说完这话,露出怀念的神色,想着那天见到的姜音,她的那句话。
我想成为像王一样的人。那句话,言犹在耳,带着少女坚定和崇拜的一句话。
原来自己年少时的梦是这样的,姜姨轻轻的笑了,当时自己的献祭也是心甘情愿,年少的自己,愿意为了自己的族人,献出年轻的生命和热血。后来竟然生出的怨怼,差点忘了自己最初的心思。现在想来,大概是一时魔怔了。
宁谣在一旁想阻止,姜姨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替幻境中的小姜音受这一次罪,这不是幻境么?姜姨她何必,再受一次这样的苦,即使宁谣不清楚当年的姜姨祭祀的过程,可是想也知道,活人献祭,遭受的罪,肯定不会轻的。
宁谣忍不住拉住姜姨,刚想开口劝她,沈娇先说了,她颇为意外的看了眼姜姨,才说。“前辈,你我都知道这不过是幻境,我们进来也只是为了看到当年灭族的原因,你这样是何苦呢?”
姜姨自从做了这个决定,嘴角一直挂着一抹温柔又坚定的笑意,她笑着说。“那你就是有办法,让我进入姜音的身体咯!”这样的笑容,带着年轻人的小心机,在这年轻的巫师身上,让宁谣第一次能把姜音和姜姨看成了同一个人。
宁谣还想尝试劝说,都被姜姨拒绝了,下了决定的姜姨异常坚决,可以看出,年少时她为族人赴死时的勇敢和果决。
两人劝她无果,一旁看戏的八爷都被宁谣拉了翅膀,张开鹅嘴,劝说着姜姨,不过看来这只家禽,对她前主人很不走心,劝说的话也是不痛不痒。
最后沈娇只能无奈的跟姜姨说,如果将她换到姜音的身体里,幻境的维持就会不稳定,也许看不到当年的结局,就会崩塌。听到这话,姜姨考虑了一会,还是下定了决心。
沈娇召来了小姜音,这还是姜姨和自己的过去,第一次正式相见,小姜音仰着小脸,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小姜音喜欢长得好看的人,第一喜欢的就是沈娇,而宁谣现在的长相显然不合她的意,还没现在对着姜姨热情。
姜姨走上去,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呢喃着。“好久不见!”
姜音还懵懵懂懂的抬头看姜姨,就被沈娇拍晕,抱在了怀里,她把小姜音放在床上,抬了抬下巴,示意姜姨可以开始了。
姜姨看了看小姜音,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小脸,也躺在了她旁边,闭上了眼睛。
在屋外转着的宁谣,等着沈娇结束。她在屋外转了一个圈又一个,实在无聊,还数了数屋外藤蔓上的叶片。这才等到沈娇出来,她这次出来,可以很明显看出脸色的苍白,宁谣有些紧张的问她。“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有危险?”
沈娇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指了指屋内,让宁谣进去看姜姨。
见沈娇这样,宁谣也就放了心,进去看了姜姨,屋内的白袍巫师和姜音的身体都还在安睡,看起来气色红润,跟刚才没什么区别。宁谣看了一会,见两人似乎没什么大碍,心里担心着沈娇,就出去找沈娇,却没见到沈娇的身影。
此时的沈娇,正在二楼,找到了一个藏的很隐秘的盒子,打开木盒,盒子中,摆着一支雕刻着凤凰花的骨簪,本来应该是洁白的骨簪,花瓣处染着一抹鲜红,像染着鲜血一样,让整朵花,都鲜活起来,带着凤凰花独有的生命力。
沈娇抚摸着手中的骨簪,嘴角带着一抹苦笑,她靠坐在墙壁旁,自言自语。
“为什么?还要让我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