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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黑风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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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荡的时光,哪怕再短,也是长的,而安闲的日子,哪怕再长,也是短的。
  三年的时间,随着日夜不息清心河的河水逝去了。
  原飞与莫青岚也在这三年里长成了十六岁的青年,身高已与李鱼不相上下。
  但莫青岚明显的更为壮硕,一身结实的肌肉将衣服城的鼓鼓的,腰板也像松柏一样挺拔。
  在这三年里莫青岚的先天罡气也有了极大的提升,在先天罡气的催动之下,连锻体也是到了不动的地步。
  莫家的锻体分为不动、岿然、金刚、泰然和入神几个阶段。
  莫青岚的父亲莫震在被逐出莫家之前,便是到了岿然的地步,但大半修为被废,以至于莫震的锻体只能勉强维持在不动的阶段,若不然,凭火奴也不能破开莫震的身体。
  反观原飞,除了长高了些之外,却依旧瘦弱。
  三年来原飞将那本神州风物志反复读了十几遍,那本就破旧不堪的书早已被翻得烂掉,但书中所述,原飞却是早已铭刻在心。
  所谓胸中有丘壑,动静皆风云。细观这个略有些文弱的青年,倒是能看出那双眼睛中的浩然之气。
  李鱼与李青儿的生活也是颇为甜蜜,婚后第二年,两人便有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儿,取名就叫做小鱼儿。
  这一日,李青儿记着是母亲的忌日,便早早同李鱼说过,要带着小鱼儿去清风坝外的十里坡给母亲扫墓。
  鱼因为要帮李丰处理族中事务,无法同去,便嘱咐李青儿多带随从,早去早回。
  就在一年前,离清风坝不远的翠屏山上来了一伙强盗占山为王,滋扰乡里,搅得四邻八乡颇不宁静。
  那伙强盗自称黑风盗,确是一伙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之辈,多有过往商旅被杀的事情发生,因此李鱼会嘱咐李青儿多带些人一同前往。
  李青儿一行人一路无事,在十里坡扫完墓,便朝清风坝行去。
  只是车马行出没多远,远远的便是有一彪人马喊杀着冲了过来。
  来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阵冲杀,便是将李青儿带来的人杀了个干净,只有一个叫香儿丫头和李青儿一起呆在马车上才逃过一死。
  李青儿一手抱着小鱼儿,一手抱着香儿,也是吓得浑身颤栗。
  那群人人人脸上都裹着黑巾,为首的一人策马来到马车边上,手中单刀挑起车帘,看了看马车上瑟瑟发抖的两人,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
  “你,可以走了。
  回清风坝告诉李丰那个老王八蛋,她女儿李青儿和他的外孙都在我的手上,我们是黑风寨的人。
  三天之内带二十车粮米来我黑风寨赎人,晚到一刻,我便将他女儿和外孙的人头送回你们清风坝。
  滚!”
  那人用单刀在马车上用力一敲,刀上的血溅的香儿满脸都是,那香儿竟是吓得哭了起来。
  “快走!”
  李青儿推了一把香儿,那香儿才缓过神来,疯了一般跳出马车,拔腿便跑,一路竟是连摔几跤。
  留下那一票黑风盗哄笑起来,待香儿跑远之后,黑风盗便赶着李青儿的马车奔翠屏山去了。
  “族长,大事不好了!”
  李丰家,门被哐当一声撞开,香儿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满脸是血,看着一脸惊诧地李丰和李鱼,上气不接下气,一时竟是忘了该怎么说刚发生的事。
  “香儿莫急,发生了什么,青儿呢?”
  李丰朝香儿身后望去,却不见有人在。
  “族长,我们……我们去扫墓,回来的路上……被黑风盗袭击了,所有人都被杀了……”
  “青儿呢?小鱼儿呢?”
  李鱼顿时只觉天旋地转,几欲跌倒,稍一清醒,一把抓住香儿地肩膀,想要问个明白。
  “青儿小姐和小鱼儿被黑风盗抓上翠屏山了,为首那个黑风盗要我带话给族长。”
  “什么话?”
  李丰此时也是摇晃着坐倒在椅子上。
  “那黑风盗要我转告族长,三日内备齐二十车粮米,送上翠屏山,若不然……若不然便将青儿小姐和小鱼儿的人头送回清风坝。”
  香儿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李鱼怒火填胸,眼睛瞪得老大,几欲从眼眶中蹦出来,听罢香儿的话便夺门而出。
  自从李鱼娶了李青儿,原飞和莫青岚便也同李鱼一起搬进了李丰家,平日里也会帮着李丰和李鱼做些事情,这会儿莫青岚正在后院习练武技,而原飞则在一旁看书。
  李鱼怒气冲冲地跑进后院,拽过一把长刀便要再冲出去,莫青岚看李鱼脸色不对,急忙拉住他想问个缘由。
  “鱼哥,这是怎么了,你要干吗去?”
  原飞也觉不对,放下手中的书走了过来。
  “青儿和小鱼儿被黑风盗抓去了,生死未卜,我要上翠屏山救她们,青岚,哥哥知道你的本事高强,你同我一同前去如何?”
  李鱼忽然想到莫青岚,情急之下竟是拉住了莫青岚的胳膊,语气近乎哀求。
  “有这样的事,这群狗东西,走!鱼哥,我跟你一同去救出嫂嫂。”
  莫青岚一听李青儿和小鱼儿被抓,也是心中怒火燃气。
  “且慢,你二人不要着急,我且问你们,翠屏山上有多少黑风盗?又有几个头领?嫂嫂和小鱼儿又被关在哪里?为什么嫂嫂她们出门扫墓来回不过两个时辰,恰恰就能被黑风盗撞上?我这几个问题你们知道几个?”
  原飞一口气连珠炮抛出了一堆问题,把两人问的一怔一怔。
  “像你们这样便去了翠屏山,莫说打不过黑风盗,便是打得过,等你们一路打上去,嫂嫂和小鱼儿也早就遭了毒手了。”
  二人听罢原飞的话,头脑中略微清醒了些,李鱼手中的长刀也丢在了地上,脸上一脸颓然。
  原飞双手负于背后,在院中踱起步来,不多时大声道:
  “我们眼下尚有三日,这三日里便尽可能筹措粮米吧,三日后给黑风寨的大王们送去赎人便是。”
  李鱼和莫青岚傻傻地看着原飞,不明白原飞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原飞手指在胸前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二人虽是不明白原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对原飞却是绝对的信任,因此也不再多说什么。
  原飞早在听到李鱼说李青儿被抓时便是心下起疑。
  那黑风盗平日里干的是杀人越货的勾当,大白天也只在山林中伏击过路商旅,从不主动下山。
  那十里坡距清风坝也不过十里路程,往返不到两个时辰的路程,若不是有人通风报信,那黑风盗怎能得知李青儿一行人的行程。
  而在刚才踱步的时候眼角无意瞥向后院门口,却在那门口看到一条影子,进而证实了他心中的想法——有奸细。
  原飞不动声色,却拉了李鱼和莫青岚出了李丰家,来到清心河边。
  一路上原飞悄悄留心,那条影子确实是又跟了上来。
  三人到了清心河边,河边开阔,那尾随的人只能远远的躲藏起来,虽然看的到三人,却是听不到一丝声音。
  原飞这才将方才有人跟踪的事告诉了莫青岚二人,莫青岚听完大怒,转身便要寻那奸细欲除之而后快,却被原飞赶忙拉住。
  “既然知道有此人,你先不要动他,我留他自有用处。
  如今,情形于我们不利,我们并不清楚黑风寨的情况,可黑风寨对我们的情况却了如指掌。
  我们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找到一个深知黑风寨情形的人为我所用,知己知彼,方能救出嫂嫂。”
  李鱼想了一会儿,突然眼前一亮。
  “我倒是知道一人,李山老伯家的儿子李沐半年前离开家便再也没回来,听说是上了翠屏山当了黑风盗,去他家或许能打听出点什么。”
  当晚,三人和衣而睡,熄了灯之后隔着窗纱向外看了许久,确定没人方才悄悄溜了出来。
  三人一路直奔李山老伯家。到了李山老伯家,老两口都已经睡下了。
  李鱼轻轻敲了敲窗子,窗子里传来李山老伯的声音。
  “谁啊?”
  “李山老伯,是我,李鱼。”
  李鱼将声音压低回应道。
  不多时屋子里的灯便亮了,李山老伯吱呀一声将门打开,三个人鱼贯而入。
  进了屋子,李鱼扑通一声便跪下了,并哭了起来。
  李山老伯也是吃了一惊,赶忙去扶,那李鱼却是死活不起。
  “李山老伯,你可要救救青儿和小鱼儿啊!”
  李鱼痛哭流涕。
  “这是怎么了,青儿和小鱼儿怎么了?”
  李山老伯也急了。
  “青儿和小鱼儿被黑风盗抓了去,至今生死未卜啊!”
  李鱼索性跪在地上磕起了头。
  “那我能怎么救啊?”
  “老伯,我听说李沐离开家之后去翠屏山当了黑风盗,他应该知道一些情况吧。”
  李鱼擦了擦眼泪,也止住了哭声。
  李山老伯却是面露难色道:
  “我也是听说李沐当了黑风盗,可是他都半年没回来了,我也没办法啊。”
  原飞看李山老伯不像在隐瞒什么,便朝老伯打了个拱道:
  “老伯,若是有什么消息,请您一定告知我们,多谢了。”
  说完便拉起了李鱼,三人再三恳求方才离去,走出李山老伯家。
  返回的路上,原飞心头却总能感觉到什么,便止住二人的步子,转身又朝李山老伯家走去。
  在快到李山老伯家时,三人寻了一处黑暗的角落蹲下身子,开始了静静的等待。
  一个时辰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莫青岚和李鱼已经要失去耐心了。
  莫青岚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原飞捂住了嘴巴。
  就在这时,一条黑影闪进了李山老伯家,轻轻在门上扣了两下。
  “爹,开门,是我,李沐。”
  轻轻的声音传来,却像是雷霆一般击在三人耳中。
  灯亮了,门开得很快,那黑影闪进屋子里,脑袋在关门时贼溜溜的朝外观望一遭,才将门关上。
  黑暗角落里的三人悄无声息地摸到李山老伯窗下,静静地听着屋子里的对话。
  “李沐,你这杀千刀的,你这半年跑哪儿去了?”
  李山老伯几乎哭了出来。
  “爹,我当初离开家,本想去天澜城闯荡。
  不想刚离开清风坝,就被黑风盗掳上了山。他们本想结果了我的性命,可那三当家地认出了我,就留了我一命。
  你猜那三当家的是谁,就是三年前被打断了腿赶出清风坝地李蛟,而那二当家的就是李虎。”
  墙外的三人听到这里,心中皆是一跳,尤其是李鱼,心几乎在瞬间便沉入了清心河底。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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