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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车厢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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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铸成好不容易挤上了开往上海的列车,他长舒一口气,挥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身对被挤在车门边的父母说:“你们俩在这里别动,我到里面去看看哪里有地方空一些。”
  盛夏的车厢密不透风,好似一个铁罐子,加上被塞得满当当的人,里面的温度很高,又闷又热。江铸成借着火车启动后晃动的惯性一点一点挤过拥挤的人群,到了车厢里。江铸成靠着车厢最西头的一对座位站立下来,他觉得这地方比外面好些,起码可以站住脚,人还可以靠着扶手歇息一会,可他要是一出去,这地方肯定会被别人给占了。于是,他环顾四周,寻找可以帮助的人。很快,他就在靠车门的角上发现一个姑娘被挤在一旁,很别扭的背对着过道,想转身也转不过来,脸涨得通红,脸颊上的汗珠顺着脖子往下淌。江铸成一把把她从人堆里拉出,推到自己面前。姑娘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扭头望着拉她过来的江铸成,心里说不出是感激还是厌恶,此人到底是好心帮助自己的人,还是别有用心的坏人,她不敢断定。
  江铸成微笑着对姑娘说:“不好意思,我去外面接我父母过来,麻烦你帮我看住这地方,谢谢。”,说完就侧身挤入人群,很快就消失了。
  姑娘抹着脸上的汗水心想:这家伙倒还是一个孝子,去外面接父母过来,好吧,看在刚才你帮过我份上,我就也帮你一回。想到这里,姑娘双手撑在两侧的靠椅的扶手上,占据着位置。
  不一会,江铸成领着父母穿越拥挤的人群,来到车厢西侧,只见刚才的姑娘正跟别人在争吵。
  “你这姑娘讲不讲理呀,你这里明明可以站人,为什么霸占着,又不是你家的地盘。”,一位中年人正在和姑娘拉拉扯扯。姑娘话语不响,但语气坚定:“不好意思,这里有老人马上要来,我们先到的,总得让上年纪的老年人站的舒服些吧,请原谅。”
  江铸成听了心里一热,忙挥手对围观的人说:“请让一让,我们来了。”,人群回头一看,果然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领着两位年长的夫妇,就自然的让出一个位置,江铸成边谢过大家,边把父母用力推到姑娘身边。姑娘也很配合地说:“来,叔叔阿姨,到这里来,里面空一些。”
  江铸成站在后面对座位上的人招呼道:“不好意思,我父母年纪大了,借光在这里休息一下,给你们添麻烦了。”。座位上的人见两位年过半百、气质儒雅的文化人,就向窗口靠紧些,好让两位老人站得舒服些。
  江铸成长舒一口气,把行李往地上一放,这才想起身边的姑娘,边侧过身让姑娘站在自己前面,紧靠着父母,他在最外面挡着,总算有了一个可以歇息的落脚地。
  火车“咣当、咣当”的向前行驶着,车厢里慢慢安静下来,不少乘客已经在夜幕下摇头晃脑的打起瞌睡,江铸成想起此行的经过。
  自打江铸成从舰队干部教导大队毕业后分配到地处东海前沿某支队机关警通排任排长后,就一直忙于部队的日常工作,除了老兵退伍、新兵入伍的常规工作外,就是每天的队列训练,各执勤点的巡查和军容风纪检查,根本没有空顾及回家探亲,而且以他刚提干的小排长,也没有资格提起此事。不久前,父亲来信说,他想乘着身子还算硬朗,和母亲一起回老家一趟,看望家乡的父老乡亲,也算了却自己的一个心愿。
  江铸成的父亲江仲山是新四军老兵,十五岁就参军了,一直南征北战,很少回家。年初在部队干了三十六年的父亲被宣布列入转业的名单,父亲想正好在没有安排工作前携母亲一起回趟老家。
  父亲的来信让江铸成心里有些酸楚,想到父亲一辈子都在部队工作,如今就要转业了,年纪上去了,回老家一直是他的心愿,可老两口也已经五十好几了,让他俩自己回去他实在不放心,可哥哥也在遥远的北京当兵,还是自己想办法请假回去陪父亲回家,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于是,江铸成试探着向支队军务科请假,说明了想申请探亲的理由。没想到科长听了江铸成的介绍后,很有感触地说:“小江,你父亲在部队一辈子,马上要转业了,你能够回去陪他们一起回老家,对老前辈也是一种安慰,我马上向参谋长报告,争取给你准假。”
  参谋长也是一位解放战争参军的老兵,很爽快的同意了。于是,江铸成立即整理行装赶回家,陪二位老人踏上了回苏北老家的路。
  在一个星期的探亲中,江铸成陪伴父母拜访长辈和亲属,走访当年的老战友,忙的不亦乐乎,而江铸成一身白色的海军军官服,也着实为父亲争得了不少荣光。
  原本在南京,江铸成希望父亲动用老战友的关系卖几张座位票,可父亲却不愿麻烦别人,坚持自己买票回上海。江铸成凭借着自己和父亲两个军人的身份,卖到三张票,可是没有座位,只有站票。因为父亲的坚持,江铸成只得听从父亲,挤上了开往上海的火车。
  为了行动方便,江铸成和父亲都没有穿军装,可没有想到,人竟然如此多,让他们始料未及。
  好在列车在到达镇江站时,座位上的四位旅客下车了,江铸成和父母,还有那位姑娘正好就近有了座位。
  江仲山夫妇俩因为一路奔波,加上年纪毕竟上去了,很快就疲乏的趴在餐桌上睡着了,这时,江铸成才得以有机会和姑娘聊上几句。
  “你好,多亏了你帮助照顾我父母。”,江铸成真诚地感谢姑娘。姑娘妩媚一笑说:“谈不上,相互帮助嘛。”稍顷姑娘又问:“看样子你这是陪老人回老家探亲啊。”
  江铸成眼睛一亮说:“你看出来啦?我父亲马上要转业了,十多年没有回家了,我和哥哥又都在部队工作,商量下来由我陪父母回乡探亲。”
  姑娘兴奋地追问:“你们也是部队的?”
  江铸成望着姑娘点头道:“对,我父亲是上海警备区的,我哥在北空,我在东海舰队。”
  姑娘瞪大了眼睛说:“哎呀,你家都是当兵的?军人之家嘛。”
  江铸成忽然想起刚才姑娘的话,就问道:“你刚才问你们也是部队的,意思你也是部队的?”
  姑娘自豪地点头说:“当然喽,我是军区总医院的。”
  江铸成呵呵一笑用嘴向睡得正酣的母亲说:“你和我母亲是同行,她原来也是部队医院的,现在转业在地方医院工作。”
  姑娘露出羡慕的目光赞叹说:“乖乖,你家全是当兵的,还是海陆空三军全了,太厉害了。”
  江铸成微微一笑,早已习惯了这种夸奖,他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哎,还没有问你呢,你这是去哪里呀?”
  原本挺高兴的姑娘忽然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垂下了眼帘说:“我妹妹在上海读大学,住院开刀,我爸妈轮流请假陪她,我好不容易积攒了一个星期假期过去替换我妈。”
  江铸成抱歉地说:“呦,对不起,我不知道,请原谅”
  姑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没关系,我没怪你。”
  江铸成想问她妹妹什么病开刀,住哪家医院,可又觉得不妥,就忍住了。而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被姑娘看个真切,就主动说:“我妹妹是在放学的时候,被一帮干部子弟追赶过马路时被车撞伤骨折的。”
  干部子弟?江铸成最恨这类干部子弟到处显摆、惹是生非的举动,会不会是他们部队大院的孩子呢?江铸成正想着。
  姑娘撇了一眼江铸成,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被江铸成发现了,他预感可能就是他们大院的孩子干的。于是他出乎意料地问:“是不是一帮部队干部子弟?”
  姑娘微微一愣,摆手说:“算了,学校报案了,派出所已经介入了,你就别管了。”
  “派出所?”,江铸成呵呵一声冷笑,让姑娘颇感意外。
  “干嘛冷笑?你啥意思啊?”姑娘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江铸成忙解释道:“哦,别误会,我就是部队大院长大的,我们小时候在外面打架惹事后被派出所抓走,通报部队后很快就会被部队的军车从后面接走,因为派出所压根就不敢得罪部队,没准他们的所长、指导员就是从部队转业的。”
  “你的意思……?”姑娘刚想开口,江铸成制止了她:“这事你就别管了,让我来处理吧。”
  “你?我们萍水相逢的,凭什么要你帮助我?”,姑娘不屑一顾的发问道。
  江铸成笑着说:“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帮助我照顾父母,我算回报,我还有三天假期,你在上海无亲无故的,需要我的帮助。”
  姑娘望着江铸成说:“你很自信呀,到底是部队大院长大的。”
  江铸成低头呵呵一下,伸出手说:“认识一下,我叫江铸成,长江的江,铸造的铸,成功的成。”
  姑娘瞪大了眼睛,发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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