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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暗点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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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天星没有管一旁胡公子的脸色,把其百般推辞着“主仆有别”的二位侍女给落了座,不置可否地将劝一句,兀自推门离去。
  若是在温柔乡里待久了,人就会变得迟钝。他更喜欢一个人走走,漫无目的,随便看看,就像今夜般,月凉如水,庭影戚戚。
  这样就很好。
  他活动两下筋骨,觉得伤势已无大碍,四下看了看,便耍起了李临雪授予他的“戏法”。
  只见他一会儿像寻衅的公鸡伸颈扬臂摇步向前,一会儿又似娇憨乳狗般摇头晃脑以求嘻乐,随后就变成了猫咪扑鼠样......
  这套动作要是女孩子来做的话未免太不雅观,但李临雪很好地处理了不够优美的姿势,反而看起来像是在给观众展示玲珑身段而翩翩起舞。
  他想笑,但是没有。在这些寻常无奇的家禽生活举动里,暗藏着筋骨的收缩与拉伸,人是不能学得尽美的,但是叶痕推气延伸至损伤的筋脉,只觉神情舒畅,于是就“耍”了一遍又一遍。
  这时只听一阵如秋夜银铃般的笑声悄然而来。这下游天星也笑了,停下来,看向在飞翅屋瓦顶上横坐的人。
  她身着紧身的飞燕衫、胡筒裤,外罩短搭月狐毛边外衣,钿头上一个毛茸茸绣球,肤若象牙白,看起来既干练又可爱。
  她悠闲地摆动着靴子,道:“怎么,有了李大小姐的照料,没把体病给治好,反倒把脑子给医坏了?”
  他笑了笑,道:“你怎知不是我醉酒后的疯举?”
  她甜笑道:“那我倒要看看这个酒疯子还会做出什么疯举动。”
  游天星闻言一笑,脚尖一点浮身而起,翩翩稳落,向她走近两步。
  她还是笑着,笑的天真无邪,这才是她该有的笑容。
  他笑道:“好妹妹,上次你不辞而别,这次来了我可不会轻易让你走了。”
  她眨眨眼睛,透露出水月汪渺的眼波,道:“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就去哪,你怎么拦我?”说着闪身而起,像个燕子般落在了庭院外面的屋脊上。
  游天星身体好转,得益于勤加修习,配合李临雪无微不至的指导照料,他的功力已迫近初境六层,正想试试身手。遂一笑身起,二人飞身奔走在街边的房子上。
  “诶?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从屋顶上闪过?”
  小贩呵着热气温暖手心,疑惑地问着身旁的另一个小贩。
  那个小贩看起来比他还要单薄,颤抖着道:“能有什么,肯定是夜猫子。你该不会是快冻昏了吧?”
  那个小贩道:“哪有夜猫子这么冷的天还在外面跑的?也许是我已经冻昏了。”
  看到他两身影掠过的不光是小贩,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躲在阴影里,脸藏在斗篷兜帽里,眼睛闪着异样的精芒。
  “好哥哥,别...别——啊!”
  她笑咯咯地躲着游天星的挠痒,“说不说,说不说?”他还要继续。
  “说说说!”
  她揉揉眼睛,稳定住了快要钻到心里的痒意,道:“我饿了,请我吃饭就告诉你。”
  游天星叹道:“为了知你名姓我也是煞费苦心,好,”他示意了下明亮的街道,“想吃哪家选吧——”
  这时节,这天气,都不会想让人有上街的欲望。那为何青馆酒楼里依旧灯火通明、热闹沸腾?怕是有吃饭无法满足的“饥饿感”罢。
  一家不太热闹的小面馆,只有几个收了活计的夫贩在吃宵夜,跑堂小倌已经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游天星无奈地笑了笑,道:“我以为你会选一个温暖热闹的酒楼...”
  她道:“我突然想吃面条。怎么,不合游哥哥口味?”
  “不会。”他笑着,“就算你想吃玉琳楼的饭我都带你去。”
  她撇撇嘴,道:“我才不想去,那里饭菜大佐大料如此油腻,我怕长痘。”
  游天星开朗地笑了,今晚,现在他觉得很开心。他能见到她像个正真的小孩子就已经很开心了。
  “对、对,离妹妹小脸长了痘就不好看了。”
  游天星调侃着忽然就怔住了,因为她正在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游天星没有说话。有些时候,倾听,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名字什么的,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有些疑惑,道:“如果我不知道你如何称呼,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叫你呢?”
  她忽然显得很失落,像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满含警惕,却又希望别人注意到一样。
  他会是她的救命稻草吗?还是说他们都一样,同是在漆黑的漩涡里迷茫的呢?
  “因为那个兼治会的原因?”
  闻言她像是被刀刺了一下般,道:“我说了我姓离嘛!全名叫...叫离藕儿...吃的那种藕。”
  游天星笑道:“藕儿?不错的名字。”
  她粉雕玉琢的容貌,确实像极了白玉雕藕。
  他又何必去纠结根源?他自己不也是充满矛盾?
  他比谁都冷漠,但又比谁都热情。
  他到底是叶痕,还是游天星?
  一个名字叫久了,不也就代表了你想指代的特定的那个人了吗?
  游天星拍拍肚子,惬意道:“还是面好吃,两个荷包蛋刚好。”
  街,漆黑蔓延,零星几个挂在门前的灯太过微弱。有人生活在光明里,就要有人躲在黑暗中,造予世人温存的梦境。
  她看起来忧心忡忡,不时回头望望他,却又欲言又止。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冰冷着的。游天星凝视她的眼睛,就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不过那个世界不太美好。
  若是可能,他真想让她发至内心地笑一次。
  一时间的沉默,只有安静的街道,和两人轻轻走过的回响。
  他考量很多,忽然他的脑海里闪过“饮月花”和“兼治会”。
  她停下了脚步,显然有人不想让他们再往前走了。
  那人躲在黑袍子里,脸也躲在阴影中,只有一只眼看起来像是猫的眼睛,在黑暗里发着荧光。
  游天星好笑地看向离藕儿,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兼治会”?
  可她好似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这时那人嗄声道:“黄粱一梦千载,秋雁经年不返。可怜年少痴儿,终是恩义两难...”
  说完就如雾霭般,瞬间消散无踪。
  他二人犹如堕入梦间,霍然醒来,却发现街还是那条街,可是那个人却无影无踪。
  他到底是幻影还是真实?
  游天星没有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可离藕儿却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她虽然疑惑,但权当是与两人不相干的事。
  不相干的人事,是人怎么会愿意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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