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秋操前戏

　　董戎心中早有腹案，旋脱口：“把郡兵中不堪用的尽数逐走，然后张榜郡中，招募精勇。舍之外，无良策。”
　　黄盖、徐晃亦在座。李骧、董戎来前，他俩和贾诩一起与曹略商议“招郡兵”一。时听得董戎的见也是“招郡兵”，徐晃插口说：“董君所言固是，奈何郡兵中多有郡中宗右姓的子弟、宾客为军吏，却怕是不好将之悉数逐走也。难为！”
　　董戎瞥了眼徐晃，他不其来历，又因见徐晃是曹略身边的亲近人，客气了两分，虽说是客气了两分，犹扬眉奋声，按剑跽坐，亮声说：“天下，有难有易！易，庸亦可为，唯有能迎难而上方为大丈夫。岂能因畏之难而就避之？昔苏武留胡，吃雪食毡，凡十年方归，岂不难哉？而终不坠大汉节！耿长水以单兵固守孤城，饮马粪汁，煮弩铠食，余二十人犹在雪中守城，岂不难哉？而终不为大汉耻！较之苏、耿之行迹，沙汰郡兵、逐其不良，怎能称难？”
　　苏武留胡的故人人皆，不必多说。
　　耿长水，说的是云台二十八将之一耿弇的从子耿恭。耿恭慷慨多大略，有将帅，帝末、章帝初，在外无援兵的况下他坚守远在域的疏勒城“连月愈年”，面对数万匈奴、车师兵卒的进攻，死战不降，没水喝，榨马粪汁，没粮食，煮弩铠、食其筋革，域的冬天极冷，“大雪丈余”，没吃的、没喝的、没穿的，越处绝境而其越坚，终等到救兵到时，加上他，守城的兵卒剩下了二十个人，家的上“沿死没”，至玉门关，唯余十三人。
　　且不论董戎的干如何，凭他这份不畏艰难的坚毅就足可与之商大了。
　　曹略非是倨傲之人，亦不喜人倨傲，适董戎现出骄傲之态时，他对董戎其实已经有了一些感，时闻其壮语，这份迎难而上的态度却难得，足以抵消适的那点感了。
　　“叔卿大丈夫也！”
　　曹略李骧，又董戎，欢畅笑：“君驰刚健、叔卿坚，我得二卿助，陇之没有办不成的了！”
　　他示徐晃出去，叫门外的亲兵加戒备，不许外人近至堂前，对李骧、董戎说：“实！如二卿所言，郡兵不堪用。欲击贼，非得招募壮勇不可。所以，我算借举办秋操之机，沙汰郡兵。不瞒二，我对已略有腹案，是却又如所说，郡兵中多有本郡豪、大户家的奴客、子弟为军吏，因为身边没有熟本郡人的人可以商议，故还不我腹案是否能行。二卿皆本郡家子弟，又郡兵虚实，今日，当与二卿详商。”
　　未得李、董前，曹略左右虽初班底，然悉为外地人，在陇没有，不熟陇的况，今得了李君驰、董叔卿，加上还没来的刘钧刘子霆，却是稍聚陇羽翼了。
　　听曹略说他“借秋操沙汰郡兵”的腹案，李骧、董戎抚手大赞。
　　李骧说：“主计甚妙。按行之，郡兵中那些不合格的宗右姓之子弟、奴客们纵主悉数沙汰，那些宗右姓却也无可奈何，能眼睁睁着，无有怨言可发。”
　　曹略的办法不复杂，简单，八个字就可以概括：“礼后兵，以威压人”。
　　所谓“礼后兵”：在举办秋操前，把郡兵里的屯长、军候等军吏召来，当面告之将要举办秋操之，白白地告诉他们：“优异我将拔擢而使之进，不合格我将沙汰而使之退”，这是礼，礼罢，秋操的时候就严格执行这两条，铁面无私，绝不徇，是后兵。
　　所谓“以威压人”：曹略初到，在郡兵里没有威望，军队里是讲究威望的，没有威望就不能服众，不能服众就也办不成，曹略两为人，深在军队里若无威望而以权势压之的话会适得其，这时就需要借助外力了，他的外力便是黄盖、徐晃、张绣、马腾等这些熊罴猛士，当秋操之时，在试郡兵之前，令黄盖、徐晃、张绣等出场，过演示他们的勇武以震慑郡兵。
　　黄盖、徐晃等为万人敌、为人敌，来郡兵中无有能比得上他们的，比不上就能服气，就能老老实实地曹略的发落，就算沙汰掉了也能自惭不如人，没有可怨言的，——便有怨言，在理上站不住脚，他们身后的宗右姓也兴不起风浪。
　　这间万，离不开一个理字，要站住理，就能办好。
　　董戎在郡里为吏多年，熟郡中兵，详细地给曹略介绍了一下郡兵里都有哪家豪大姓的奴客为军吏，郡府兵曹中又有谁家的子弟、门客为吏员，说得楚楚，细细致致，让曹略在贾诩送来的报的础上进一步地了了郡兵的底细。
　　曹略大喜，说：“得卿之言，我尽郡兵也，来日沙汰郡兵又多了三分把握。”
　　诸人在堂上说到中午，曹略留李骧、董戎用饭。
　　饭毕，曹略委用李骧暂协助黄盖布置校场。
　　李骧欣然从。
　　在李骧、董戎等人筹备秋操时，曹略也没闲着，他于日上午把郡兵中屯长以上的军吏悉数召到府中。
　　近人应召至，悉披甲带刀，立于堂前院上。
　　府中本有余锐士为曹略亲兵护卫，时守在府中处，警戒森严，今天，曹略地他们待在屋里不要出来，带了黄盖、徐晃二人，布衣简从地出来见这些军吏。
　　他站在堂门口的阶梯上，环顾这些人，说：“兵法：‘约束不，申令不熟，将之罪也；既已而不如法，吏士之罪也’。这句话的是：办之前，如未能吏士申约束，说奖罚，那是为将的错，如已经说白了约束、奖罚而吏士却不能遵从，那就是吏士的错了。诸君必应已，后日将举秋操。我为郡司马，职掌武职，为诸君之将，那就应当在举办秋操前将都试的约束、奖罚告诸君。”
　　其实曹略到郡以后去郡兵营中，和这些军吏不是见过一两了。他去营中，随行带的护卫都不多，八人，十余人，这些军吏哪曹略是何等样人？本来就有轻视他少威仪的。今见他的府里居然也是警备松散，空空荡荡的没几个人，简易到不像话，而曹略竟是身着布衣，带了两个随从来见他们，毫无为将的威严，不免越发轻视。好些人头耳，窃窃私语。
　　曹略当未见，说：“秋操之约束、奖罚有两条。一，优异，我当擢进之。二，无能，我当沙汰之。……诸君可听了？”
　　余军吏参差不齐地答：“听了。”
　　“听了？”
　　“听了。”
　　“那就请自散去吧。”
　　曹略转身离开，黄盖、徐晃跟从其后。
　　军吏们没有到曹略的话这简短，着他顺着走廊走远，众人大眼瞪小眼，我，我，呆了片刻，有人懒洋洋地说：“曹司马既叫我等散去，我等便就散去吧。”
　　众人一哄而散。
　　出了郡司马府，有那自恃出身的免不了就要嘲笑曹略几句，说他无威不，没有将。
　　却也有心细腻的，不免犯些嘀咕，寻：“郡司马以勇武给凉州，未达陇前，与寇战，杀贼甚众，怎可能是这样一个没有威仪的人？他以布衣简从示于我等面前，却是何？”
　　猜不透曹略，家在郡的便不归兵营，去家中将告与家主。。
　　快，这就传开了。
　　到得下午，狄县里的诸大姓家中尽皆已，传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