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至尊堂

　　旧金山唐人街
　　旧金山，这座坐落在太平洋与旧金山湾间的半岛北端，约72平方公里的40来座山头上的城市。
　　所有走在任何的道路上都有爬行的感觉，其背后有纵贯的内华达山和海岸山脉作为屏障，但隔着科罗拉多高原热流，使其长年海风习习。
　　简易的马车晃晃悠悠的行驶在唐人街颠簸的主路，都板街上。
　　19世纪，中国内乱贫弱，加之外强入侵，国内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沿海地区居民开始漂洋过海去异国谋生。
　　淘金潮初期，旧金山的唐人街是矿区华人的物资供应地。
　　久而久之，唐人街逐渐成为了为华工提供居住，娱乐，社交等条件的生存社区。
　　在美国本土排华时期，华工们为了躲避白人的迫害，不得不躲进了唐人街。
　　马车上，林峰看着好为人师的王超憧憬着做老师的白日梦，于是提醒一句道。
　　“王老师，我们现在的谈话能回到正题上来吗？”
　　唐人街的路面此时大部分，还都是由泥土和石子儿堆砌而成。
　　晃晃悠悠的马车碾到了路面一块比较大的石块上。
　　马车上的两个人也随着摇晃的车身，晃动了起来。
　　王超白了一眼林峰说道：“好，回到正题，那个女孩，我知道在哪儿。
　　每天只要是随这些船只来到这里的中国女人，都会被带到一个地方。
　　我们称那个地方，叫做奴隶市场。
　　那是在我们唐人街某条街道的一个地下室里，每晚会有固定的时间，刚来的女人被带到那里，这里的一些人，会去那里挑选这些女人。
　　然后双方付钱，把人带走。”
　　林峰全神贯注的看着王超，仔细的听着王超说的每一个字。
　　直到王超话音落下，久久没有了下文。
　　林峰才略显急躁与好奇的开口问道：“你说的那个地下室在哪儿？”
　　王超看看急不可待的林峰，露出了一个奸商似的微笑：“你知道我在这里是靠什么生存的吗？”
　　林峰看着故意跟自己卖关子的王超，咬咬牙冷静下来讽刺道：“你靠什么生存，不就是每天站在码头上，当一个二道人贩子生存吗。”
　　王超完全不在意林峰的嘲讽，反而有点洋洋得意：“不，那只是我的一个副业，一个我能保证自己在这里安全生存的身份而已。
　　我的主业，是贩卖信息。不是我跟你吹牛。只要在这唐人街，没有我王超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你想知道那个地下室在哪里，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拿钱来买。”
　　“你知道我没有钱。”
　　一说到钱，林峰现在就很无奈。
　　穿越而来就已身在船上，身无分文，衣衫褴褛。
　　现在才刚刚下船，踏入唐人街，哪有时间去搞钱。
　　“没钱，就没有信息。”
　　“先欠着，反正我不还欠着你们的船票钱呢吗？”
　　“船票钱是你欠范老板的，我这里，不好意思，概不赊账。”
　　王超一本正经的说道，好似他的主业，是一个非常正当的职业一样，他为之自豪，为之骄傲。
　　看着王超的样子，林峰知道这个自己最想知道的信息，是不可能无偿从王超这种老奸巨猾的人嘴里套出来了。
　　王超这种人，是最懂心计之人。
　　于是林峰决定退而求其次，问了一个不是太重要的信息：“那是哪些人，会去那个地下室买女人呢？”
　　王超挑眉看着林峰，然后白了一眼说道：“这个问题太蠢，我不回答。”
　　是的，这个问题，林峰其实知道答案，只是心怀侥幸，奢望着也许会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可是现实，总是不会如人所愿。
　　·······
　　马车晃晃悠悠，经过联合广场，穿过花园角，通过企李街，进入唐人街主街，都板街。
　　其实一进入唐人街主街道。
　　林峰有一种重回大清王朝的感觉。
　　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大清服饰，流着牛尾辫子的东方面孔。
　　耳边响起的交谈声，都是熟悉的粤语。
　　道路并不宽，人多车少。
　　路两旁都是一两层楼高的木制房。
　　街面基本都是挂着各种牌子的商店。
　　只是在途中，林峰看到了有一个木屋的几个窗口，各自摆放着一个铁笼子。
　　而笼子内，是精心打扮，却面色苍白，双眼无光的华人女子。
　　······
　　马车从都板街拐进杜邦街，然后来到杜邦街的一条小分叉路中间，停了下来。
　　而在马车前方的路边，蹲坐着三名穿着黑色衣服，没有牛尾辫子，全部是清一色短发的华人年轻男子。
　　王超看着前方同样看过来的三名男子微笑了一下，然后对林峰说道：“到了，下车。”
　　只见王超率先下车，大步上前。
　　与三名黑西装男子热络的打招呼拥抱，然后对其中一名个子不高，脸上棱角分明的男子交谈。
　　交谈的同时，伸手指了指依旧坐在马车上的林峰。
　　林峰见状，下了马车，走了过来。
　　林峰缓慢走过来的同时，看到那三名男子，用一种长年累月，经历生死拼杀，才能养成的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凶狠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初来乍到的林峰，强装镇定，看着三人，露出了一个标准的，不卑不亢的微笑。
　　与王超交谈的男子看到林峰走过来，突然放高声音，大声对王超喊道：“超，今天码头有没有来新的女人啊，有没有很漂亮的啊？”
　　“当然有啦，晚上金风楼见，老板娘今晚肯定会买到一些好姑娘的。”王超同样笑着高声回答道。
　　西装男子拍拍王超的肩膀，然后来到林峰面前。
　　就像一只膺，在审视一只柔弱的兔子一样。
　　林峰知道，自己不能胆怯，从容镇定，紧盯着男子的眼睛。
　　王超走过来，像一个老板推销自己的商品一样，真诚的介绍道；“小俊，这小子功夫不错。
　　独眼龙跟我说，这小子在船上为了救一个女孩，动手打了两名船员，而且还空手夺走了他手里的枪。
　　我看这小子是个刺儿头，直接就给你们送过来了。关键是这小子不怕白人，刚才在码头，差点跟那个胖猪一样的白人移民官动起手来。
　　我看这小子是个人才，就直接给你们送过来了。”
　　站在林峰面前，审视林峰的刘小俊突然打断王超，瞪着林峰说道：“我至尊堂不要没有脑子，只会惹事儿的葱头。
　　想进我至尊堂，得要凭真本事。”
　　这时，站在小俊身后，一个人高马大，脸上有道刀疤的粗壮男子冷笑一声，看着林峰说道：“就他，长得慈眉善目的，进我至尊堂，简直是有辱我至尊堂的形象。”
　　林峰听后，冷笑一声说道：“如果至尊堂都照你这个形象招人的话，那我就告辞了。”
　　被林峰嘲讽的刀疤男瞬间犹如一头猛兽，青筋暴露。
　　掏出别在腰间的一把道钉，朝着林峰猛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