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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该死，就该死！”，周身都拖着他那又尖又细烂鼻头的鼬獾，恶狠狠扯着嗓子大喊。
他到现在也不白，在他离家这段时日，他那天天会东顾瞧、数人眉毛长短的妹妹为会存下来。
他离家之前过堂屋里那些寸头寸脑的家伙，叫他们在太阳下山之前，把他妹妹全身上下的馊毛皮给剐下来，以免成年后，把左邻右舍的屋子搞得臭气熏天。
他说了一遍又一遍，还把这事儿挨个刻在他们天必经的石柱子上。
令人不到的是，当他时隔多年，披着蓑衣，一瘸一拐踏进家门那日，竟会见，他那妹妹还抱着盆，坐在堂屋的中间。
而且，要风稍微一吹，他妹妹那身又臭又硬的毛皮子，便立马翻竖起来，刺得周边所有人面目狰狞。
所以，他前脚一进门，后脚就着急忙慌地披着蓑衣四处寻探，却终是也问不出来。
这样复熬了一个个冬季，仍是死一般的沉寂。
他终于不住了！他觉得堂屋里闷沉沉的气，随时有把他给蒸熟的可能!
如他还大口喘粗气的话，必须马上制点响声出来。
于是，他连头也没来得急摆动一下，就随手抓起脚跟儿的几个石子，朝堂门口那盏又亮又白的灯泡砸去!
而且，还顺带一手，就把披在身子上的蓑衣给撂了下来，露出他背膀烂得冒血的大脓疮，一股脑着他妹妹大喊:“就该死，就该死!”。
他这气急败坏一咒骂，说，倒还挺用!
瞬间就唬住了那些寸头寸脑的家伙，日围着堂屋闷声转，听他咒念中的言。连他跛了好几年的脚，也突然步伐稳健，越走越快!
他的好日子是来了！
不过，他到死也不会，他那天天会东顾瞧、数人眉毛长短的妹妹，早在几年前的冬夜，听途说，兴冲冲跑去换屋檐灯泡时，失足摔进粪坑，猛一扎头，淹死了。
死的那天，堂屋口还长出了一株鲜发绿的葫芦，没几日就抽了藤，蔓过了屋顶的房檐。
而且，就在那几日，那些寸头寸脑的家伙，还在端坐在厨房饭桌上，嚼着碗里的葫芦瓜，嚷着:“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