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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夜晚,月上柳梢,热闹了一天的落霜城终于静下来。
李和马红菱坐在屋顶,一起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小院四一片岑寂,唯有傲雪和毛毛轻微的鼾声不时响起。
“两个小家伙疯了一天,都玩累了。”马红菱道。
“我也累,借个肩膀靠一下呗。”李道。
“又不正经了!累了还不去休息,赖在我这儿么?”马红菱笑道。
“早晚都是一家人了,我这提前体验生活!”李眨眨眼睛。
“去!我还没同意嫁给你呢!”马红菱道。
“王爷亲自媒,两个爹都点头了,这说明啥?”李得意地扬起下巴。
“说明他们都你的言巧语骗了!”马红菱道。
“来,声官人听听。”李道。
“不要!”
“一般女孩子说不要,都是心里想要。我给你讲个故事啊,从前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俩人进了洞房,那女孩说:你要是敢碰我你就个禽兽......”
“不听不听你快走开......”
帅府里,江恒和张岳、丁白三人喝着茶。
“你说李成了你的义子?”江恒问。
“不错。”张岳道。
“这倒是奇了,你那么多学生中,想追随你的大有人在,怎么不见你下一个义子,却偏偏是李?”江恒奇怪道。
“呵呵,也许是某一刹那他动了吧,他天为我泡了一杯茶,相碧,大概就是从他身上看见了自己年轻时的子吧。”张岳笑道。
“就那个活宝,跟你年轻时候沉静如水的样子可差得太多了吧?”江恒失笑道。
“王爷你是只见其表未见其里。这孩子虽然言语跳脱了些,但眼神澄澈,赤子心肠,不似作伪之人。而他的一些见识,连我也是叹为观止。假以时日,必成大。”张岳道。
“你和大哥都如此推崇他,倒是孤小瞧他了。”江恒笑道。
“这也怪不得王爷看走了眼,这小子日里除了马去训练,便好死不活地缠在红菱身边,如果不是他屡屡立功,我想狠狠拾他一次!”丁白笑道。
“我倒有个想法,想跟王爷和丁帅说说。”张岳也笑道。
“愿闻其详。”江恒二人道。
“子已经快到而立之年,自从我这个不称职的老师离开秦出去游历,子府太傅一直着。我想......”张岳道。
“不行,太傅一职虽是虚职,但地位尊崇,除了你,孤不可能给何人。”江恒断张岳的话。
“王爷听我说,我并不是要辞去太傅一职,只是子身边的少了一个可以辅佐他的能臣,我有意请王爷把李调进子府中担长史。就是不道丁帅舍不舍得人了。”张岳笑道。
“不行!我断不同意!这小子留在白虎军,我们老哥几个好好调,几年之后,必能为我秦守好这大门,我早就跟陈玮说过,此子若在,白虎不衰!”丁白连连摇头。
“帅此言差矣,白虎军乃是驻守一方,我这儿子却有国之。良将虽是难得,国士尤其难觅,难道帅非要行牛刀杀鸡之事么?”张岳道。
“上卿辩无双,我自然说不过你,王爷,你说怎么办?”丁白道张岳善于辞令,也不多争辩,看向江恒。
“这个......孤明日单独召见他一次,一切等孤跟他谈一次之后议吧。”江恒笑道。
第二天早,李在天雷曲的兵舍里睡得正香,便听到马忠敲门道:“大人,该起了。”
“唉,天跟催命一样,睡一小会儿,早饭我不吃了,你们吃来我。”李把子蒙在脸上,想继续刚的梦。
“要不我把早饭端来大人房子里吃吧。”马忠道。
“不吃不吃,快走!”李在子里闷声道。
“哦。”马忠下给李的洗脸水,自己去吃早饭了。
“大哥,我们去吃早饭吧。”李刚要睡着,臻洋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
“吃吃吃!就道吃!一顿不吃会饿死吗?自己去!”李不耐烦道。
“不是你天说么吃饭不积极,长大没出息吗......”臻洋小声嘟囔着也走了。
“嘭嘭嘭!”李没睡一会儿,又有敲门声。
“哎呀我这个爆脾气,你们有没!”李掀起子,一跃而起,趿着鞋跑过去,把门一把开就要骂人。
却见马和陈玮正并肩站在门外。
“二伯父......爹.......”李揉揉眼睛,结结巴巴地道。
马圆睁虎目,道:“你小子官不大,架子不小呀!”
陈玮笑眯眯地道:“我们老哥俩倒是想领一下都尉大人的爆脾气是怎样个爆法?”
“哎呀,我以为是马忠臻洋他们呢!二老快进来坐!”李忙嬉皮笑脸让二人进屋。
“坐个屁!你那狗窝哪还有坐的地方,快滚进去自己换好衣服出来!”马骂道。
“是是是!”李忙跑过去窸窸窣窣地穿好衣服。
“王爷天要单独召见你,我们来就是跟你通个风,如果王爷要带你京,你不能应承。”陈玮帮李理了理衣领。
“带我京?为啥?”李不解地问。
“你不要答应你照就行了,问那么多干嘛!”马脸一板。
“我不是想问楚了能提前想好应对的话嘛......”李屈道。
“呵呵,不必多问,你只要一口咬定,不愿离开白虎军就好。”陈玮道。
“那是,白虎军就是我的家,我可不愿意去京,说了,我去了京,我家红菱咋办!”李坚定地道。
“你小子有良心!”马拍了拍李肩膀。
“都是您老哥几个调得好!”李赔着笑脸道。
正午过后,江恒在丁白等人陪同下用过午饭,便人去传李到帅府来见他。
李跟着小内侍次来到帅府,见江恒正独自坐在帅案前看图纸,却正是前些日子李呈给丁白的。
“属下拜见王爷。”李单膝跪地,给江恒行了一个军礼。
“嗯,道天孤你来有么事吗?”江恒眼睛也没抬起来,继续翻看着图纸,淡淡地道。
“王爷胸怀天下姓,心如大,属下不敢胡乱猜度。”李道。
“张岳举荐你京子府长史。”江恒开门见山。
“哦。”李答道。
江恒抬眼一看,见李正一手撑地,一手揉着自己的膝盖。
“滚起来吧,不道你有么过人之处。”江恒气道。
“谢王爷。”李赶紧站起来。
“你就没么想法吗?”江恒问道。
“有。”
“说。”
“属下不想去。”
“这可由不得你。”
“属下有理由。”
“说。”
“王爷正在看。”
“你是说这些?”
“属下想把图里这些械制出来,装备到白虎军。”
“这些东都有么用?”
“王爷请让属下到跟前来为王爷一一讲解。”
“可以。”
当下李便走到江恒身边,详细地将他设计的东讲了一遍。
“这战车如何应对骑兵?”江恒问。
“王爷请看,这张图。”李找出来一张图。
“这些战车,下面都装有轮子,可以前后移动,但是不能左右移动。好比对面骑兵发起攻击,我们就把这些战车横向面对他们,不是重骑兵的冲锋,还是轻骑兵的骑射,我们只要躲在后面,那他们就没办法。只要他们撞上了战车,那骑兵赖以生存的度就没了,到时候我们在战车阵的后面,想怎么拾他们就怎么拾。”李解释道。
“假如地势险恶,高起伏,你这战车阵不就难以成了吗?”江恒道。
“王爷不愧是曾经白虎军的副帅!属下想了好久都想不到问题,王爷一眨眼就发现了。”李道。
“那是自然。”江恒有些小得意。
“如果碰到险恶的地形,无法置战车阵,那我们只好用这个了。”李又翻出来几张图。
“此为何物?有何用处?”江恒看看图,又问。
“这钩镰枪,就是长枪头上加一个倒钩,这倒钩有些像割草的镰刀,所以钩镰枪。”李道。
“还有这个,这火弩,虽然射程,但是胜在使用简单,比如像属下这样不动弓的人也能拿着杀敌。”李又道。
“你还好意说,我秦一多个都尉,就没一个你这样的。”江恒训道。
“是是是,属下这不是正和我爹天天练着呢嘛。”李赔笑道。
“你着讲。”江恒哼了一声。
“我军面对骑兵冲击,最前面置盾兵格挡对面的箭矢,盾兵后面以火弩兵手双弩进行两轮齐射,然后用长枪兵顶上去,等他们撞上咱们的长枪之后,就把阵型散开,用手钩镰枪的士兵和拿着这种长刀的重甲兵一起反冲进马群,钩镰枪负责钩马腿,长刀兵负责砍人头。杀得他们哭爹喊娘。”李说得兴高烈。
“嘶。”江恒看了看图纸,又看了看李。
他不是天养尊处优的君王,对战事了如掌,对于李说的这些他全能在脑中想象出来,此刻,他仿佛看见了戎人血成河的画面。
“这都是你想出来的?”江恒问。
“啊......差不多吧。”李答。
“训练一支这样的军队要多久?”江恒又问。
“一两年吧?我是想从我的天雷曲开始训练,等有效果了推广到个白虎军。”李挠挠头,这训练他却是不拿手,还得靠马红菱等人来帮他。
“天雷曲五人,够干么的!孤现在就提升你为校尉,从孤的苍龙军里调给你五人,组成一个营!”江恒大手一挥。
“谢王爷!”李大喜。
“嗯,听人说你小子天缠着我们家红菱出去踏雪寻梅,此营就踏雪营吧,红菱为平虏校尉,你为平戎校尉,同领此营。”江恒道。。
太平八年冬十月,丁白率白虎军征,以臻洋部为锋,连克戎诸部,臻洋由是震戎。是,李选剽悍之卒人,以战阵,又新置天雷、兵车、火弩、斩马、钩镰等,车骑混编,长短迭用,经一年,军始成,号“踏雪营”,及归京,遂迁臻洋为踏雪营校尉。
-----《秦史.四杰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