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凑不齐五人

　　次日，晌午时分。
　　许图南结束了面试。
　　多家公司都对他非常感兴趣。
　　应届生，精力好，工资低，好调教。
　　这是他面试的优点。
　　许图南正在思考。
　　他决定全部拒绝。
　　原因，工资少，屁事多。
　　底薪250只能在蜀都喝西北风。
　　蜀都好歹也是新一线城市，可居民的平均薪资才4500左右，这无疑打破了许图南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他放下烦心事，来到一家苍蝇馆。
　　刘峰几个室友已经在等他了。
　　这是他们几人毕业数天后的再重逢。
　　目前已经凑不够一桌了。
　　王彪回广西了，当了一名人类灵魂工程师，教育一批零零后的中学生。
　　还有一位室友则是返回了家族，临时接手了家族的事业，忙到天昏地暗，只要有人喊网管，他这个室友就会立刻忙碌起来。
　　他们四个则是和这两位室友不一样，供职于家族企业的自由职业者，一边享受着短暂的美好时光，一边顶着来自于家族的巨大压力。
　　不容易呀！
　　“你怎么才来呀？”
　　刘峰朝着许图南挥了挥手，“你是不是不想请客。”
　　“没有。”
　　许图南拉开椅子，环视了眼刘峰四个，问道：“你们四个都要留在蜀都工作吗？”
　　“我晚上的机票，去北京。”
　　刘峰垂下头，摆动了一下酒杯，“我得回老家了。”
　　许图南一愣，随即勉强的挤出笑容，“北京好呀，工资高。李龙，你呢？”
　　“我也是今晚走。”李龙苦笑了句，“我要去上海。”
　　许图南看向最后一位室友。
　　对方要回老家县城，考公上岸。
　　许图南的心空落落下去。
　　毕业之后，他们六人就要各奔东西了。
　　有时候，分开就是永久的别离。
　　“哈哈，我们不聊这了。”
　　刘峰轻拍许图南的肩头，将一瓶啤酒塞到许图南的手里，笑着道：“图南，你可以呀，竟然把体育系的江淮芷骗到手了。”
　　“简直不可思议，你怎么骗到她的？”李龙也是凑向许图南，露出好奇的眼神。
　　“还不是我太优秀了。”
　　许图南低头喝了一口酒，有些不好意思，他一记发胶手，将头发拽之后脑勺，“并且，你们看我这张脸，帅不？”
　　“你脸皮有点厚。”
　　刘峰笑出声，记得许图南喜欢江淮芷很久了，“唉，还好你是在毕业后和他在一起，我们几个爸爸不用勒紧裤腰带，借钱给你。”
　　“嘿嘿，我看到儿子有女朋友了，表示很欣慰呀。”
　　李龙立即接过话。
　　许图南握拳，捶了几下室友的胸口。
　　狗日的。
　　毕业了，这群儿子还想犯上。
　　一群逆子。
　　他才是刘峰几人的爸爸。
　　“你们几个滚吧。”
　　许图南瞥了眼菜单，叫了几个菜以后，他看了几眼刘峰三个，有些感概。
　　学校到社会的距离，原来也只有四年。
　　一步又一步。
　　青春就戛然而止了。
　　“喝酒呀，你看着我们干什么？”
　　刘峰捏开酒盖子，眼神转瞬温柔下去，“许图南，我希望你和江淮芷能够走到最后。以后呀，你们俩个结婚，记得请我们五个室友回蜀都喝喜酒。”
　　“我要当伴郎。”
　　李龙也是笑了声，“爸爸祝福你。”
　　“儿子，爸爸争取和淮芷结婚。”
　　许图南点头，握着啤酒瓶往前。
　　四瓶酒撞在一起。
　　泡沫从酒瓶里窜了出来，又很快的消失。
　　他们四个吃完饭以后，许图南看了眼时间。
　　江淮芷和他约的时间是下午五点。
　　目前还早。
　　许图南跟着刘峰三个进入一家网咖。
　　上号。
　　选英雄。
　　一如既往的默契。
　　只是，他们现在凑不齐五人了。
　　王彪两个的头像灰暗着，这两人最近上线的时间是在离校的那一晚上。
　　许图南按照老传统走上路。
　　几个室友聚在一起打游戏，刘峰几个还是会口吐芬芳，一直比比个不停。
　　许图南和几个室友不同。
　　他不仅有素质，而且心态好，脸上始终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许图南，你个瓜皮，又闪现撞墙了。你玩屁的游戏，回家养猪吧。”
　　刘峰几个边敲击着键盘，边口吐芬芳。
　　许图南扯开嘴角，保持着笑容，扭头看了眼刘峰。
　　没素质。
　　打一个游戏还骂人。
　　他不能被室友影响。
　　游戏进行到一半，刘峰几个终于失误了。
　　“刘峰，你们几个是哈比吗？三打一还打不过，点了点了。”
　　笑容涣散。
　　许图南终是受到了刘峰几个人的影响，也是破口大骂起来，“我笑了。”
　　“你笑个锤子，对方上路不是你养起来的？坑壁，点了，老子不玩了。”
　　刘峰几人立即回怼。
　　保持微笑。
　　许图南安静下去。
　　输完一把，刚说着不玩游戏的几个人又是重聚峡谷之巅。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许图南看了眼时间，迟疑着说，“我和淮芷还有约会，打完这一把，我不玩了。”
　　正口吐芬芳的刘峰三人转瞬就安静下去，他们看着电脑屏幕，也不知在想什么。
　　游戏赢了。
　　许图南起身，瞥了眼看似无动于衷的刘峰几人，晃了下手，“我先走了，以后...我们再聚吧。”
　　“嗯。”
　　“哦。”
　　....
　　刘峰几个人点了点头。
　　许图南拿起手机，大步朝着网咖外边走去。
　　他即将走出网咖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刘峰几人，脑海里浮现出那一间不大不小的宿舍。
　　他下楼时，五个玩游戏的儿子会叫他带外卖。
　　瞬间，许图南难受起来，一如前几天将钥匙交给宿管那般的难受。
　　回不去了。
　　许图南心里空落落的。
　　他深吸口气，对着几个老同学小声地说了句，“我走啦...”
　　话落，他转身离去。
　　刘峰几人默契地扭头，看向许图南的背影，眼神转瞬黯淡下去。
　　青春，散场了。
　　他们也觉得好难受，缓慢的转头，重新盯着电脑屏幕，彻底的安静下去。
　　“峰哥，我也不玩了，要回酒店收拾行李。”
　　李龙也是站起身，他和刘峰两个人一样，选择毕业后再给自己几天的时间，在生活四年的土地上感受一番过去的岁月痕迹。
　　他该走了。
　　刘峰俩个点头。
　　李龙拿起手机，走出了网咖，他望见了许图南的背影。
　　许图南正低头看着江淮芷发来的消息。
　　“你在哪了？我等你大半个小时了，你放我鸽子！许图南，你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