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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时间啊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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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园,竹林小楼内。
  初九从乾坤袋取出刚刚买的一些生活用品,如铜盆、被褥等,当然,还有笔墨纸研,他喜欢读书和写字。
  从认字开始,师父便让他读书。无名岛人很少,但书很多,多得像天上的星星,甚至有绝世的秘籍和孤本。
  无名岛很孤独,除了修行,他也只能读书,得病后,不能修行,也只能读书。
  他的乾坤袋中现在就放着千本道藏。
  他来神都,是为了找圣后治病,以求活下去。
  圣后确实给他治了,他七窍已不再流血,可以重新修行,但寿命只剩了一年。
  圣后又给了他一个机会。说他如果找到龙魂,或者可以继续活下去。
  从今日算起,到秋浦大会召开恰好还有四个月。
  七爷爷在云上曾对他说如果圣后治不好,再带他找别人。但他知道,七爷爷是在安慰他,他不认为世尊和鬼雄比圣后更强大。
  不过,他没时间思考,他时间宝贵,深深的吐纳了几次,盘身坐下修行。
  他仅丹元上境,不过他内心有信心拿到秋浦会的第一。
  他的自信,来源于对生存的渴望,来源于超越同龄人的认知思考,以及他的个性。
  有时候,无法用外貌评价一个人,比如谁都不会想到,这个面貌清秀,身材瘦弱,神态安祥的少年,心中深埋的那些渴望。
  他曾在无名岛的沙滩上骂过天。
  他或许不知,黑渊前的寂静岭上也题着一首骂天的诗:“天若弃我,天亦可欺,世若遗我,世当戮灭。我若灭世,谁人阻拦?天若有怨,葬之何妨?”
  ……
  时光流逝,日影西斜。
  初九面前放着一个小沙漏,来自无名岛的沙滩,如今出现在京都的废园。
  其实无论在哪儿,时间都是相同的。
  时间是条河流,连接生与死的河流。
  修行者的寿命是常人的几倍,只是有时候他们一闭关就是十几年,这好比是用时间换时间。
  当然,修行意味着强大,可以调用天地间的强大力量。
  初九只是丹元上境的修为,算不上强大,但也不弱,许多修行者终此一生也就是这种水平。
  但秋浦会参会的是各宗门世家的优秀弟子,更不要说那些天才们,丹元上境并不算什么。
  初九今天在夷宫看到了广寒连城,他觉得如果在秋浦会上,以现在的境界与这人比试,没有丝毫胜算。
  所以他必须要在这几个月里破境。
  ……
  时间啊时间,夜来临了。
  今夜神都夜空有红、蓝两个月亮,且都是满月,聚在了一起,大放光明。在人族神都,看到如此景象很少见,这种景象在魔族的天空下比较常见。
  初九静坐安然,元气聚聚散散,从他手结的法印来看,他修炼功法出自道门。人族修行者半数以上来自道门,有些人所炼功法虽奇异神秘,但追根溯源,还是道门的旁枝。
  小楼很安静,这里没人敢来,这是青帝和圣后的故居,或许是神都最寂静的地方。
  至于为什么,那要回顾一下时间,比如玄武之变。
  大青帝国开国大帝渊,有四子。三子元霸早死,太子元成,四次元吉为其党羽,次子元世领兵北国,屡建战功,且境界高深。
  大帝归于星海后,元成与元吉企图削夺元世兵权,元世北国获悉后,回神都,便是在这个废园,发动神都玄武之变,杀死元成、元吉。
  当然,那时这里有座高楼,背云楼。
  岁月沧桑,现在已没了那座楼的痕迹,只有这片废园。
  元世便是青太宗。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青太宗归于星海之前,为避免大青动荡,玄武门之变重演,废掉了长子承乾的太子身份,立九子晋王承治作为接班人。
  晋王便是青高宗,这座故居的主人,当时广寒圣后和青太宗便住在这座府邸。
  而这座故居的女主人,现在已是大周皇帝,这个地方如此敏感,没有谁敢来!
  ……
  有晚风起,起于竹林之间。
  拂起了石桌上那张纸,纸上的字迹是那么清晰:“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临耳。知我者,二三子。”
  这是谁的字?
  当然是那位圣后广寒,除她之外,没有谁敢来这里,这是她的故园。
  二三子!
  这二三子是谁?
  是他的曾经的夫君,高宗?
  还是他曾经曾经爱慕的人,太宗?
  还是那片深渊,无尽深渊中消失的身影?
  ……
  红月和蓝月在夜空交织,楼外的竹林被染成了紫色。
  楼内元气如同薄纱,缭绕在初九的身周。
  修炼,便是纳天地之气于真府,炼化为自身真元的过程。这是修行时天地元气的正常反应,没什么奇异之处。
  不过,今夜似乎不同。
  因为在初九的头顶,一轮紫月,若隐若现。
  月亮一般来说代表着美好,但在北国,月亮还有其它的喻意。
  比如北国那位六指琴魔,当他出现在战场时,总是有轮紫月高悬。
  北国没有太阳,那七轮月亮便是魔族的太阳。魔族七碑主,每位碑主,代表着一轮月亮,一片月色。
  为何初九修炼时,头顶会出现如此异象?
  难到他真与魔族有关?
  是魔种附身之人?
  ……
  今夜的广寒皇宫很美,紫色的月光,阵法的玄光,夜明珠的毫光,让人目醉神迷。
  当然人更美,比如正在莲台之上用宴的人。
  “以后留在神都,不要再回东林了,你的名字,奶奶己经为你想好了。”
  温和的话语,很难让人想像是出自广寒圣后的口中。不过的确如此,她今日像个慈祥的祖母,没一丝圣人的风范。事实也是如此,今夜她的身份便是祖母,因为青儿就坐在也的面前。
  不知是不是因为看到青儿,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广寒圣后很少见地流露出怀旧的情思。
  时间,让一切变得没有意义,而意义恰好也在时间里。虽然她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那是因她是圣人,境界高深,其实她己经活得很久了。
  “奶奶,你给我起得什么名字,不会让我叫青天吧!”青儿莞尔一笑,轻轻问道。。
  圣后拿起筷子,给青儿碗里夹了一道菜,说道:“我看叫青菜更好。”
  青儿忍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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