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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福祸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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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绵起伏的巨大云朵,无数巍峨的建筑矗立其上,七十二座巨大的持剑天使雕塑环绕着巨城,他们中间的勾连构成巍峨的墙壁,金色的阳光播撒在那些建筑之上,九颗太阳悬挂在天空,它们并不刺眼,仿佛像一盏盏琉璃大灯,给人一种温和和温暖的感觉。
  无数或金色如阳光,或七彩如彩虹的长桥在云朵间相互勾连着,或横跨那些流淌在天际的长河之上,一眼看去,仿佛是编织整个天堂神国的彩带,绚烂精致。
  画面一闪而逝,不见了。紧接着整个心湖重新恢复了平凡的原样,水波流转,一个个条条框框出现在湖面。
  王辰还陷入那副画面给他带来的震撼之中无法自拔,下意识地蹲下身子,用手碰了碰湖面,然后把手指放到了嘴里。
  嗯?!水好甜。
  “跳到湖里去。”
  “啊?”
  少年先一步跃进了心湖,奇异的是心湖好像平地,少年踩在湖面上没有沉下去。
  王辰迷迷糊糊地也学着模样跳了下去,噗通!水花四溅。
  “泡一会,有好处的。”
  王辰刚想问点什么,眼神立刻就被叶铭的动作给吸引了。只见他蹲下来,在湖面显现的那些条条框框上点了点,一个一人高的石碑就顶出了水面,出现在王辰面前,
  “谦卑、诚实、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灵魂。圣骑士八大准则,对应着八座石碑。”
  “我已经完成八分之一了?”王辰看着湖面上那个表面黝黑润泽的石碑,眼前一亮。
  “不,你只剩下灵魂这一个石碑了,”叶铭嘿笑着看着王辰,他很奇怪,这系统是怎么选择宿主了,对高高在上的神没有丝毫信仰也就罢了,连八大准则都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可以说,他连成为圣骑士最基本的条件都不符合。
  不过这似乎是一件好事,曾经推演过的一条道路可以有人试着走一走了。叶铭心里忽然念头又转。
  王辰脸皮一抽,有些尴尬,谦卑、诚实、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灵魂……他好像的确只剩下点道德底线撑着他的灵魂那一项。
  这说明他起码不是十恶不赦的坏蛋嘛,王辰忽然间又有了莫名其妙的底气。
  “如果是以前的几位宿主,这八大石碑挺重要的,是走上神修之路的立根之本,不过对于你,无所谓了。”叶铭挥了挥手,那一座石碑沉了下去,然后在湖中心又升了起来,就这么一直矗立在那里,似乎只是叶铭嫌它碍眼,给换了个位置。
  “为什么啊?”王辰不服气,哪有还没开始就直接放弃认输的,怎么就无所谓了!神修诶,听着就过劲儿的名字。
  “你信神吗?”叶铭忽地转头,双眼直视王辰,似笑非笑。
  “啊…神啊,信的信的。”王辰一脸老实地点头。
  “你信个屁!”叶铭直接破口大骂,“你就是典型的国人信仰:左眼皮跳,诶,左眼跳财,要有好事来了;右眼皮跳,去他娘的封建迷信。”
  王辰挠了挠头,有点尴尬,说起来这也不能怪他,从小在马克主义列宁思想的培养和熏陶之下,自然是不信那些神神道道的。
  “娘的,怎么就选了你这个宿主,想当年老子……”
  “当年你怎么?”
  “不告诉你!”
  “嘿嘿,不过算了,不走那条道也好,走上那条道的至今没有一个好下场的。”叶铭摸了摸下巴道。
  “我是第几任宿主?”
  “鬼知道,反正我就知道你和我两个,但我估计还是有的,不然这方天地的神修又是怎么来的。”叶铭自言自语。
  “神修收集信仰,香火,有些走山神水神之类的地仙路子,有些走侍奉神灵的祭祀路子,通过宣扬自己侍奉的神邸,蹭一蹭香火信仰。但好像没听说一个证道成功的。”
  “圣骑士系统走的也是侍奉神灵的路子?”
  “系统就是系统,一个工具罢了,路在脚下,怎么走是自己的事情。”叶铭摆摆手。想当初,他也以为这个圣骑士系统是指导他人生之路的导师,后来才发现大错特错…
  “那你肯定走的是侍奉神灵的祭祀路子,坑蒙拐骗,全能神教之类的。”王辰眼神揶揄地瞧着面前的少年。
  “屁!老子的信仰比你那口牙都坚硬!只不过死后之后,想了很多,所以就变了。”叶铭盯着心湖,神情有些游离。
  “废半天话!你的身子还在外面喝西北风呢,赶紧滚出去吧,既然你狗屁信仰都没有,那我直接给你拟定那份修炼计划了,这个系统的好处以后慢慢跟你说。澡你也泡够了。”叶铭嚷嚷着,不等王辰说什么,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王辰心神一震,好似灵魂再次回到了身体,眼前又是那个黑漆漆的天空。
  夜风刮来,冷他抖了抖。搓了搓手,他一溜烟拐进小巷,赶紧赶回家。
  七绕八绕,最后在唐家巷的一户平房前,王辰停了下来。
  猛地一拍脑袋,王辰才想起来自己的钥匙跟那一身衣服丢那片废墟了,现在让他去拿根本不可能,硬着头皮敲了敲门,过了半天也不见三叔开门,应该是不在家。王辰长吁一口气,也不知是不是庆幸不用挨一通骂。撬锁的工具也在那场‘大战’中不知道丢哪去了,最后叹了口气,拐向了黑市。
  黑市不黑。
  那是不可能的。
  黑市距离王辰家其实并不远,这里的路灯常年坏着,几只蜡烛在那间满是涂鸦的小作坊里亮着,没照亮那片地儿不说,反而显得整个小作坊包括后面的房间更黑了。
  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一起,比起白天的那份热闹,现在显得的确太过冷清,但王辰知道,这是因为很多人都去‘工作’了。
  夜黑风高,杀人越货。
  被用来作为碰头点的车库严格来讲只能算作相城里‘黑市’的一小部分,王辰等人更愿意称这里为唐家小作坊。
  小作坊里什么活儿都接,报仇的,悬赏的,盗物的,挖坟的,还有倒买倒卖的,卖一些禁卖的稀罕物的,反正只要是挣钱的,挣快钱的,无奇不有。王辰还听说有人卖用来伪造灵根的药剂的,据说不管原来如何的烂资质,都能把灵根伪造成黄级下品,这等废物杂灵根一般学院都是当做肥羊宰一笔学费的,勘验的并不仔细,所以很多有钱的土豪往往就会买上这么一瓶,然后给他毫无资质的后辈们用,扔进那些修真学院里镀个金。
  王辰自然是用不上这些,黑市对他来说就是销赃的地方,比如那颗从路灯上扣下来的劣等灵石。
  “阿辰,今天收获怎么样?”一个蹲在角落里犹如大号耗子般的少年郎眼前一亮,小跑了过来。
  “还行。”王辰借着那点蜡烛光亮,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衣服,黑色的长裤倒是挺朴实合身,那件中间画着一只猫的蓝色短袖就显得有点小了,肩头有点紧的慌,倒是衣摆挺大的。
  得,这算是他今天一晚上的全部收获了。当然,还得算上不足为外人道也的那个推荐书手帕。
  “嘿嘿嘿,阿辰我可跟你说啊,我昨天刚……”
  “哟,难得,小辰和大亮都在,来来来帮我鉴赏一下这块宝玉。”
  声音从巷口传来,打断了少年郎的话,说话的男子高王辰和大亮这两个少年一头,一身光洁黑袍,中短发梳成五分头,打理的整整齐齐,眼睛也大,鼻子也挺,可惜那个尖尖长长的下巴朝外勾着,破坏了整张脸的比例。
  他快步走来,一把揽住贼眉鼠眼的大亮的肩膀,高举着一块绿色的玉石,眯着眼对着星星看。
  王辰眉头微皱,几个月前,眼前男子在巷尾堵着一女孩子强迫干那些龌龊事情被王辰二人撞见,王辰侠肝义胆地大吼了两声,就此跟男子结下仇,这几个月男子变着法子弄他俩,本来王辰有一份好好的‘收租’活计,就这样被男子弄黄,迫不得已偷灵石维持生计。
  男子势力大,也学过几手架子,平常王辰和大亮都是躲着,今天碰巧却被逮个正着。
  揽着大亮,尖下巴男人晃晃荡荡地靠近王辰,然后那只高举着玉石的手猛地摔向王辰的额头。
  王辰抬手抓向那只手,不曾想刚碰一碰到,男子就笑嘻嘻地抽回了手,那块看上去是无意,实则故意松手而掉落的玉石,啪!地摔碎在了石板路上,碎成了五瓣。
  “诶呀,小辰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啧啧啧,你看看,暴殄天物啊,这块品相极品,难得一见的灵玉花了老哥我两万呢,诶呀诶呀。”男子似笑非笑,几道漆黑的身影从他们周围的巷子口窜出,一群手持铁棍甩棍的人慢慢围了过来,很显然,这是一场有谋划的局。
  男子眼神冰冷,“本来今天就只想搞一下你这个手脚不干净的大亮兄弟的,居然敢偷我未婚妻的灵动车的蓄能灵石,难得,你小子也在,那就把账一起算了吧。”
  如果搁在昨天,王辰或许现在会直接跪地求饶,涕泗横流求男子放过他和他朋友,什么脸面不脸面,他在这片小江湖里混了大半年,早就该丢就丢了,以前大亮也是正好偷到了一个大佬的家眷头上,被抓了起来,王辰带着钱在那个大佬的门前磕了几百个头,额头都快看见白骨了,那个大佬也怕王辰就这么磕出事儿,才悻悻然放过了大亮,为了那个‘收租’的肥差,他昧着本心背诵一长溜的拍马阿谀之话,又是骗又是给人当狗。
  但今天不一样了,那八座只留下一座的石碑,王辰虽然嘴上和叶铭说着无所谓,但他心里还是在意的,以前为了凑钱,为了进修真学院,为了踏上大道,他抛弃了很多东西。。
  今天开始,他要找回来。
  “泡了那个湖,感觉身上的力气也多了一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辰喃喃,缓缓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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