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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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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此时看上去精力充沛,吼起人来中气十足,声如隆钟,面色红润,仿佛年轻了十几岁一样。
  就算刚醒时担心恩人被儿子刁难,一时没有在意,很快他也觉察到自身的变化,犹豫的看向身边的子女,有些摸不清头脑。
  短短时间里,经历了大喜大悲的美貌中年女子,眼泪止不住的流,声音呜咽,连叫道:“爸!”
  老人年轻时是个厉害角色,对儿子严格要求,但唯独对幼女宠爱非常。
  她从小优秀非常,个性强势,长大后更不曾掉过一滴眼泪。
  眼下却哭的形象全无,老人只觉自己心都要碎了,忍不住紧紧搂着她,父女二人抱头痛哭。
  另一个中年男子觉得可能不太好,扯了扯女子的袖子,她这才狠掬了一把眼泪,指着朱羲说道:“爸,这是救了你的恩人,今天真是多亏了他,不然女儿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说着说着,眼泪还是没忍住,簌簌的掉下来。
  老人顺着方向看去,看到朱羲样貌的时候,只觉脑中轰然炸开一声奇特的声音,令他头脑清明不已。
  他想起来了,他心脏病突发,陷入昏迷,意识昏昏沉沉,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就好像死亡一样的冰凉之感,缠满了他的全身。
  但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就此沉睡不醒的时候,一道虽然不够明亮,但却异常坚韧的阳光,穿透重重黑雾,照射在他的身上,给他冰冷的身躯,带来了温暖与生命。
  更在之后的黑暗中,贯穿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黑暗的尽头是无尽的光明,光明中站着一个人,看上去耀眼地无法直视。
  这个人穿着一身白底金纹的长袍,一头黑发高高束起,容貌清隽,墨黑的瞳孔中跃动着纯粹的金焰,手中还托举着一团浅金色、细小的火焰。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这个神秘人轻轻挥手,那团细小的火焰顺势飞来,没入他的胸口。
  下一刻,他就苏醒了,然后看见大儿子“欺负”自己的恩人。
  当想起这段记忆之后,老人这才惊觉,自己的恩人,与黑暗意识中那个神秘人,有着相同的面容!
  老人登时从地上翻身站起,冲到朱羲面前,双膝一弯就要跪下,幸亏朱羲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老人的胳膊。
  老人只觉朱羲修长的五根手指,有如铁钳一般有力,他的身体无论如何都弯不下去。
  心中不由感叹,果然是神人啊。
  “老朽名叫宋邦,今日多亏了恩人,连救我两次,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日后我家中之人,定当结草衔环,供恩公驱使!”
  “爸!您说什么呢?”宋国杰大惊失色,惊呼出声,忙上前拉扯父亲的手。
  宋邦一把甩开大儿子的手,一个眼神都不施舍给他,拉过另外两人介绍道:“这是我二儿子,叫宋国豪,开了家小公司,恩人您要是缺钱,尽管找他!”
  宋国豪尴尬的笑笑,但眼中感激却是真诚的,看那架势,大有立刻掏钱转账的可能性。
  “这是我的小闺女,叫宋明珠,在一家网络公司上班,有什么需要,也尽管找她!”
  宋明珠得体大方的微笑,和刚刚痛哭不已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双手递上一张名片,朱羲本不想接,但是碍于宋邦的目光太过热切,只得接下了。
  飞速扫了一眼,白底银边的名片上写着:斗音视频宋明珠。
  也没写什么职务,但看周身气度,应该职位不低,不过对朱羲来说没什么需要她帮忙的事,也就将名片随手揣进了口袋里。
  最后宋邦万分嫌弃的介绍自己的大儿子:“宋国杰,他是搞研究的。”
  宋国杰有些尴尬的看着朱羲,被自己父亲如此数落,他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下意识冒出来一句:“封建迷信是——”
  话还没说完,宋邦一个眼刀扫过来,下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宋邦一把拉过宋国杰,和他悄声说着什么,声音虽然不大,但这些话却一字不落的落到了朱羲的耳中。
  “你住嘴!你想不想治好长生的病?”
  宋国杰眼神挣扎,痛心的顺道:“我是长生的爸爸,做梦都想治好她的病,可是医院一直在努力啊,我……”
  宋邦眉毛倒竖,沉声道:“努力了这么多年有用吗?没有!但眼下小长生的机会就在眼前,弄砸了小心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机会?眼前?”宋国杰小心翼翼的偷看了朱羲一眼。
  朱羲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剩下两人还都紧紧盯着他。
  “爸,医院前两天说,国内研发出了新药,可能会有效……”
  “可能?”宋邦眼神疲惫,面上一片哀容,苦笑着道:“这话听了多少遍了,你记得清吗?靠药物和机器维持,那叫活着吗?那不叫。长生是我的亲孙女,这个名字还是我起的呢,就是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长命百岁。我疼她,不比你少,我想让她好起来,阿杰,信爸爸一次好吗?”
  宋国杰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容,眼中浓浓的祈求,还有热烈的希望,他都有些被感染了,几经犹豫后,闭着眼点了点头。
  宋邦大喜过望,神情激动的抓起朱羲的手,刚准备开口,却见朱羲轻轻摇头,目光温和却淡然,缓缓将手抽出,浑身散发出拒绝的意味。
  在宋邦近乎实质的哀求目光中,朱羲嘴角微笑,朗声说道:“我只是这山中一个普通的修道之人,今日出手不过是于心不忍,不忍好人蒙害坏人逍遥。其余话语,还望居士心中有数。就此别过,诸位居士保重,有缘再见。”
  话音刚毕,朱羲毫不犹豫转身就走,眨眼间就消失在宋家四人眼中。
  看着朱羲离去的方向,宋邦眼眶微湿,红着眼睛轻声呢喃到:“恩人啊,您为什么不帮我们呢,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
  “爸,您说什么?”离他最近的宋明珠问道,她没有听清。
  宋邦抹了一把眼泪,自从身体变好以后,他年轻时的魄力也回来了,说道:“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救长生。有缘再见……有缘!恩人他说了自己在这山里修行,只要找到他,自然就有缘了!”。
  对于父亲的狂热,宋国杰非常不解,问道:“爸,您为什么这么笃定,他就一定能治好长生呢?”
  “因为……恩人他,是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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