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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个师傅。”
固执的过头了，破烂侯皱着眉头看着一脸淡然的楚牧，还有他身后仍然在闹别扭的小丫头，若有所思的问道：“目的？”
楚牧歪头冲着墨灵儿笑了笑，墨灵儿则是满脸不情愿的将这两个月楚牧从霜市捡来的破烂尽数交了出去，一排卷轴，有大概四十卷。
“这些，都是出自您的手吧？”
虽然是最简陋最低级的煅体法门，但是楚牧看得出来，每一种都是真真切切能够练出效果的，哪怕是个不能修炼的普通人，只要肯下辛苦豁的出去，也不是不能和武者一争高下。
“是，总要换点酒钱。”
破烂侯看着地上的一排卷轴，一张脏兮兮的脸上是多了几分惊讶，楚牧有心了，反正他是没想到这小小的霜城能有人注意到这个。
几年来，他一共丢出去了九十九卷低阶的锻体决，只是大概没人会想到，这些锻体决竟会是出自一部帝经，一部已经被世人遗忘的武皇真经。
“人活天地间，大道有三千，你那一坛庆天窑残酒未必换不来一部真正的帝经，单凭这个理由，还不够。”
“大道有三千，三千尽痴念，家里的老人说了，人间有我想要的答案，然后我注意到了您，我需要一个师傅，来陪我唱一出大戏。”
“你不能修炼？废体？！”
破烂侯不知为何两眼放光，天地元气是万物立身之本，同样也是人类的立身之本，理论上说只要是人类就都能修炼，只是资质上会有优劣之分，天赋异禀者逆天路上一日千里，而更多的所谓普通人，则是终其一生都没办法跨过修炼第一道门，也就没办法成为一名武者。
只是，这种事不该是楚牧的烦恼，先不说那些不传于世的秘技，就是靠灵草丹药填鸭式的硬灌也能灌出一个准宗师来，又何至于跑到这种地方来，还找什么师傅唱什么大戏？
破烂侯抓起了楚牧的手端详着，脸上仍挂着几分怀疑，道：“没可能啊？荒古废体是排斥武元不能修炼，可既然不能修炼，你又怎么可能破的了我的禁制？你身上有专门破除禁制的秘宝？”
神念扫过了楚牧全身，除了隐隐感觉到了某种禁制的存在，确实没有感觉到楚牧的身上有半点武元流转，这已经不仅仅是资质优劣之分了，要知道人活天地间，哪怕是不曾修炼过的普通人，一呼一吸间，丝丝缕缕的天地元气也会在他们身上进行着最简单的流转，久而久之自然也颇受裨益，身强体壮，少病长寿。
但是在楚牧身上，破烂侯没能感觉到哪怕一丝一缕的天地元气，神识扫过，就仿佛是块会动的鹅卵石，稍不注意都会忽略了去。
“还真的是，真的是荒古废体！”
明明怎么看都是件祸事，可此时此刻的破烂侯却是两眼放光，荒古废体的出现，也就注定武皇经有了再一次重现人间的资本，破烂侯甚至已经看到了楚牧手撕圣者、脚踏神域的场景，武皇风采，就要真真正正的重现人间！
眼睁睁的看着破烂侯沉迷在自己构筑的幻想之中，楚牧轻咳了一声将他唤醒，然后毫不留情的一盆冷水就泼了下去。
“我不是荒古废体……”
“怎么不是！我看就是！”
“我只不过是不能修行而已。”
“不能修行就是荒古废体！”
这回固执的人变成了破烂侯，这尊大佛显然已经被这仿佛从天而降的意外之喜冲昏了头脑，看着楚牧就仿佛是看着某种稀世珍宝，全然忽略了刚刚就是这小子让自己几次难堪。
“我真的不是，破除您的禁制也不是靠什么秘宝，您下的禁制我看的见，烧断的。”
楚牧一口气解释了破烂侯的所有问题，迎着他老人家怀疑的目光，手上瞬间燃起了一团幽蓝火焰，蓝幽幽的火焰跃动着，却粉碎了破烂侯心底的最后一丝丝奢望，人生的大起大落落落落落也莫过于此。
破烂侯愣愣的，看着楚牧手上的幽蓝火焰许久许久，最后有些苦涩的摆了摆手，像是个被天地舍弃的老人，破烂侯没有再说一句话，颓废的回到了自己的破庙里，躺在了那张破草席上久久不语，一时间，老泪纵横。
“喂，刚商量的事呢？”
楚牧才不管破烂侯是什么心情，大声呼喊着，被堆在垃圾里的破庙中，幽幽的飘出了一句话：“爷答应了，你不是喜欢玩火吗？什么时候给爷把这几座山烧完了，爷就教你点真东西，武皇真经也好，雷帝真经也好，你想学什么爷就教你什么！”
听上去好像很慷慨，但实际上破烂侯只是在趁机发泄自己的不满，因为无论是武皇真经也好，还是同样大名鼎鼎的雷帝真经也罢，都不是楚牧一个好像废体的废体能够修行的。
“烧完这几座山？”
楚牧看着眼前的几座垃圾山，还有垃圾山中的破庙，讲道理这对他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难事，不过相比起垃圾山，楚牧显然对那个影响了破烂侯的武皇更在意几分。
“他说的武皇是谁啊？”
楚牧一边想着合适的方法，一边头也不回的问道，墨灵儿在这方面是专家，赫然就是个修行界的小百科全书。
“武皇盖无双，数千年前的逆天强者，天生荒古废体不能修行，便舍弃了武元专注外家功夫，以武入道，一世不入帝境，以皇身弑帝屠圣，人如其名，一世无双。”
“那最后呢？”
“最后，死了呗？”
“怎么死的？”
“一世不入帝境，也可以说是一世不能入帝境，也就没办法突破桎梏，寿元耗尽。”
“也就是……老死的？”
“也可以这么说。”
一世无双的武皇，最后还是难免消逝于时间，说起来也是今人唏嘘。
想知道的事情已经有了答案，那么现在就该轮到楚牧来寻找他的答案了。
席地而坐，楚牧手上浮现了一片光芒，那光芒转瞬之间便化作了一块银白色的金属，楚牧在上面不断的滑动着，找寻着威力足够而且现阶段就能制作出来的合适配方。
这一坐，便是半天。
当艳阳西沉，红霞满天时，楚牧终于找到了一个威力足够大，而且相应的材料楚牧也接触过的配方。
楚牧揉了揉眼睛，回头招呼了下百无聊赖的正在打瞌睡的墨灵儿做好准备，右手轻抚，顷刻间划出了一条漫漫长河，尽数渗透在这周围的几座垃圾山中，随后是淡蓝色、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粉末，同样尽数倾洒在垃圾山上。
而最后的最后，是刚刚已经出现过的幽蓝火焰，楚牧随手捡起了一块什么动物的残骨，幽蓝色的火焰蔓延而上，转眼间便将那块残骨尽数包裹。
望着垃圾山间的那座破庙，楚牧第一次露出了一个坏坏的笑容，师傅不过是个幌子，他所需要的是一场交易，而现在，是他们两个之间的第二场博弈，是开始，也是结束。。
手中的残骨高高扬起脱手而出，楚牧最后再看了一眼那抹幽蓝，转身拉起了墨灵儿，头也不回的冲向了远方。
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