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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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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莲沉默,众人全部看向黑莲。
  黑莲不过十六岁,虽然相对成熟,但平时性格开朗,很少如此严肃,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曾经和你们说过,我有个失散的弟弟,可能还活着!”,黑莲悠悠道:“这个人年龄、长相都有些像我弟弟,所以我想请大家先出去,我有个私人问题想问他。”
  “什么问题?我们还要离开啊!他可是很危险的!”小北不放心。
  “黑莲,你没搞错吧!他可是从石头里出来的,不可能是我们同类。”牙子看黑莲前后状态不对,提醒黑莲。
  “二师兄!我和我弟弟失散这么多年,在他身上什么都可能发生,这里毕竟是污域,有些疑问我必须排除!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黑莲一脸坚定。
  “我听黑莲姐说过很多次,她说她有个小她一岁的弟弟!叫小宝!”龙哥儿在旁也一本正经佐证,众人都有耳闻,也纷纷点头。
  牙子比黑莲大了四岁,其实早就知道这件事。黑莲刚被救回的时候,哭了很久,拼死拼活想找回弟弟,后来每次黑莲黯然神伤的时候,不是想起父母,就是想起弟弟,她一直愧疚辜负了父母地嘱托,没有照顾好弟弟。
  牙子点了点头,凑近黑莲,低声道:“大师兄可能马上就到,抓紧时间,以他的脾气,如果把他视作威胁,很可能会杀了他。”
  牙子说完带领众人向后退出十多米,不放心地远远看着。
  待众人远离,黑莲走近蓝小明,看了许久,低声道:“蓝小明,我对你没有任何了解,但是我相信你,你能相信我吗?”
  蓝小明点头,刚才黑莲和大家说的话他都听到了,虽然牙子的声音很小,但蓝小明的听力不比往常。他自然理解黑莲的善意,黑莲的大师兄沙鱼随时可能赶到,蓝小明意识到,自己如果被判定为具有威胁,很可能要和沙鱼,甚至众人发生严重冲突,这是蓝小明不愿意遇到的。
  “蓝小明,你听我说,你是不是我弟弟以后我会做出判断,不过接下来要想活命,就必须按照我说的做,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你叫蓝小明,从现在开始,你只有一个名字,小宝。”
  “小宝?”
  蓝小明揣摩着黑莲的动机,他机敏地意识到可能和巫师有关,巫师在污域的身份不会太低,他的仇人也不会太少,可能有人是知道蓝小明这个名字的。
  “我明白!”蓝小明随即点头。
  “不要让我失望!”黑莲说完,向后退了几步,大家马上围拢了过来。
  “怎么样?是不是你弟弟?”有人关切地问。
  “还不能确定,因为他当时太小,很多事情记不清了,不过名字和我弟弟是一样的。”
  “真的?他也叫小宝?”
  众人正在议论,远处有人咳嗽了几声,人群呼啦分开,沙鱼手握长剑快步走来。
  “大师兄——黑莲找到弟弟了!”
  龙哥儿兴高采烈的开始广播,脸上洋溢着笑容,她很想知道此时沙鱼的表现,会不会如她一样感动,所以露出一脸期待。
  “胡扯!”
  沙鱼白了一眼龙哥儿,看向蓝小明,目光又转回黑莲。
  “黑莲,我知道你这些年的心情,可是你要面对现实,你弟弟被食人西修带走后,已经被吃了,为此师傅还特意去找过。”
  沙鱼目光如电,脱离了慵懒状态,完全像换了一个人,“这个人不能留,留到现在已经是多余!”
  沙鱼目光越过铁栅和铁笼,落在蓝小明的断头牢上,冷笑了一声,他伸手按动开关,打开了三层铁栅,抽出长剑向蓝小明走去。
  “大师兄,他叫小宝,黑莲的弟弟也叫小宝!”龙哥儿拦住沙鱼,拼命解释,却被沙鱼伸手挡开。
  “沙鱼!师傅虽然找到了小孩子的尸骨,但那尸骨未必就是我弟弟的。当时被分走的小孩不止我弟弟一个!师傅后来还和我说,或许我弟弟被人收养也有可能!”黑莲高声道。
  沙鱼停了下来,转回身看向黑莲,摇了摇头,“我该怎么说呢,黑莲,你都这么大了,到现在还不明白,师傅是怕你难受,安慰你的,你看看你们两个,哪一点长得像,他是石头里出来的,和我们怎么可能是同类?”
  “等一等!在没有搞清楚状况前,我不许你伤害他!”黑莲冲上去,护在了铁笼前,此时蓝小明已经进入了沙鱼的攻击范围,形势紧迫。
  “黑莲,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对他有好感!可是他来历不明,你这样天真烂漫是会害死人的,你会害死大家,这里是污域,就是在人间你也不能这样任性,我是大师兄,师傅不在,我必须对大家的安全负责,我不能容忍一个陌生人威胁到我们的安全。”
  “可是他没有威胁到我们!他很无辜!和我们一样都是没爹没妈的孩子!”黑莲激动起来。
  “黑莲,你昏了头!,”沙鱼伸手抓住黑莲的手腕,高声道:“牙子,把黑莲拉出去,让她好好清醒清醒!胡闹!”
  “沙鱼!”
  黑莲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嗓子,“放他走可以吧!我的弟弟哪怕有一亿分之一的几率活着,哪怕他有千万分之一的几率是我失踪的弟弟,我今天也不想他死在这里!”
  众人看向黑莲,看向沙鱼,两个人都是认真的,黑莲很倔强,沙鱼很霸道。
  “大师兄!通融一下吧!”牙子走过来求情。
  “是啊,大师兄,这个小宝要是想害我们,早就可以做了,他可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龙哥儿抱住沙鱼的胳膊,发嗲到。
  “龙哥儿!你胡说什么!他要有这个能力还用等到现在!”牙子怕龙哥儿的话刺激到沙鱼,赶忙灭火。
  沙鱼看着众人,最终看向黑莲,黑莲神色幽怨,很显然弟弟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想解开这个心结没那么容易。
  众人都在求情,可是沙鱼越发觉得蓝小明没那么简单。蓝小明此时一言不发,即使大家正在讨论他的生死去留,可是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
  沙鱼往后退了几步,示意众人跟过来,他顺手按动机关,三层铁栅落地。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蓝小明不能留,可是也不能太刺激黑莲。
  “先把他留在这,明天会后讨论过再说!”沙鱼说完带领众人向外走。
  牙子拉起黑莲,黑莲回头看了一眼蓝小明,她知道蓝小明活不过今晚了,沙鱼也许马上就会动手,也许会在晚上动手,而以沙鱼的做派,黑莲没有机会再接近蓝小明了。
  果然,大家闲聊了一会,沙鱼就让小北和猴子陪着黑莲去沙漠古泉取水。
  “我不去!”黑莲当即拒绝,这让气氛极其尴尬。
  “牙子和龙哥儿去打水?黑莲做饭!”沙鱼又开始调理黑莲。
  “不想做!”黑莲又是干脆地拒绝。
  “好好好!我去做行吧!”
  沙鱼说完向外走,黑莲赶忙跟了出去。
  全员都陷入沉默中,黑莲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寻找弟弟不过是个借口,他想保护这个陌生人,大家不由得担心起黑莲,沙鱼脾气暴躁,耐心已经到了边缘,他如果真的失控,黑莲挨揍是小,还可能被关押。
  云时要来了,乌云开始汇聚。
  突然,远处一种断续的低鸣,有如风吼,又如鬼哭,这种奇特的声音让大院内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抬起头。
  声音是骨角发出的,牙子作出判断,飞身上了墙垛,一个蹒跚的身影出现在外院门口,一头栽倒在地。
  “蝎子出事了!”
  牙子喊了一嗓子,沙鱼抢先冲了出去,大家跟着向外跑。
  蝎子排行十九,此时浑身是血,一道近乎半米长的伤口撕开了他的脊背,皮肉外翻,他已经奄奄一息。
  “怎么回事?”
  沙鱼皱起了眉,看向刚刚做警戒的沙蜥,刚刚是沙蜥发现了状况,吹响了骨角。
  “大师兄,有许多人从北面过来了,很可能是食人西修的修罗部落!”沙蜥紧张道。
  “牙子,带人警戒!”沙鱼命令。
  牙子,小北,瘦猴,沙蜥走后,大家轮番呼唤蝎子。
  喊了好半天,蝎子才透出一口气,他抬头看向沙鱼,努力蠕动着嘴唇,“任务······失败,快······跑。”
  蝎子说完就昏迷了。
  黑莲起身抱起蝎子,迅速冲向房内,清洗,止血,包扎,缝合。
  沙鱼带人出了大院,三个血影跟着跑了过来,
  “修罗小组来了,修罗小组来了!”为首的山猪高喊。
  沙鱼一挥手,让过三个人,龙哥儿立刻跟上三人去往院内,帮助处理伤口。
  “大师兄,到底怎么回事?”牙子返回来看到这一幕,不明所以,问道。
  沙鱼的脸抽动了几下。
  食人部落的修罗长老带人袭击了人类的漠北营地,正准备返回修罗部落,有人出十把宝剑和百套布匹让他劫杀修罗长老。这是一次偷袭,成功后还能获取大批物资。所以沙鱼决定铤而走险,派出十五个快手伏击,没想到任务失败,被人追到了营地。
  “事后再说,准备迎战!”沙鱼镇定自若。
  远方的地平线上上百个黑影慢慢向大院围拢,一种奇特的鼓点在苍茫的大地响起。
  “大师兄!对面人多!我们撤吧!”牙子建议道。
  “区区一个修罗部落而已,我们这些年的功就白练了吗?”沙鱼昂起了头,眼神中满是坚定,“他们来得正好,古泉这一带也早该是我们的!”,沙鱼眼神中满是战意。
  “大师兄,大师兄!”龙哥儿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刚才回来的师哥说,对面有一个高手,高有两米,比猎豹还快,比猴子还要灵活,擅长用刀,大家一半都是死在他手里。
  “食人蛟!”
  牙子马上想到了一个人,立刻面如土灰。
  食人蛟,血沼部落首领,刚刚娶了小他十岁的修罗长老的小女儿,他号称千人斩。曾经带领血沼部落屠戮了十路剑隐西修,他是剑隐西修的宿敌。
  “大师兄先避一避吧!”牙子规劝道。
  “放屁!退到哪里,食人蛟对这一带特别熟悉,他来了,哪也别想走。”
  沙鱼说完觉得自己说得重了些,缓和口气继续道:“我们刚安顿下来八个月,辛辛苦苦把这里经营起来······放心,我也刚好想检验一下我的炎龙剑法!”沙鱼显然不甘心。
  “我去投放断骨夹!”
  牙子相信沙鱼的判断,时间紧迫,他迅速带人出去,拿出老鼠夹一样的钢簧铁齿,围绕大院布置,小心地覆上沙子。
  云时初上,天色迷蒙,狂风呼啸着刮过,跟着整个大地安静了下来,就像整个世界忽然沉入了墓地之中。
  死寂中,鼓点声又起,越来越大,就像沙漏的里的沙子正在警示消失的时间和彼此的距离。
  “大师兄!食人蛟就连师傅都忌惮,他们人又多,我们还是撤吧!”瘦猴腿肚子发颤,小声劝道。
  “逃你妈,滚!”
  瘦猴还没明白过来,就挨了一嘴巴,被打得眼冒金星,险些摔倒。
  沙鱼眼睛血红,他把手放在额头,轻轻闭上眼,仔细倾听,大院周围都是脚步声,脚步随着鼓点,节奏沉稳,没有任何急迫和慌乱。
  “沙蜥!带人立刻查看地道!”
  沙鱼怀疑有人已经从地道摸过来了,否则对方不会这样有恃无恐。
  “牙子,牙子呢?带人上横房,受伤的人埋伏到屋里!”
  沙鱼刚毅如铁,在院中站定,一道道发布命令。
  地道入口在旁师傅所在大院的南房,沙蜥向地道入口走
  “沙蜥,我来!你去协助大师兄!”黑莲喊了一嗓子,抢先走入地道。
  一会打起来,顾不上许多,现在是蓝小明最后一次机会,无论落在修罗部落,还是沙鱼的手上,蓝小明都活不过今晚。
  地道有两条,在十米外分叉,一条通往地牢,一条通往沙漠深处,是逃生通道。
  黑莲走到地牢门口的时候,觉得有异常,仔细听,逃生通道传来异样的声音,黑莲狂奔到逃生通道入口旁,仔细观看,吓得面无血色,十多个人影从逃生通道涌了出来,而且源源不断。
  “来人,食人修罗从地道过来了!”
  黑莲按动机关,放下了最后一层铁栅,迅速后撤,跑到入口才意识到大院已经被包围。
  墙垛上一百多个黑衣人手拿利刃,已经准备进攻,有十多人赌住了院门口,院外传来一片呻吟声,食人西修有十多人中了断骨夹,脚踝被夹断,正在痛苦挣扎。
  沙鱼和沙蜥静静地站在院落中,牙子,瘦猴,小北,飞鹰守住了旁师傅所在的北房房顶,长剑都已经出鞘,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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