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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归海后退两步，摆出的架势准备随时应对陆三娘的攻击。
“少年。”陆三娘对白马归海此时表现出的敌意视而不见，她说道：“我有些饿了，你帮我采点果子来吧。”
陆三娘脸上没有丝毫神情，白马归海后退两步，把手中暗器悄无声息地放回腰间：“果子？”
顺着陆三娘的指点，白马归海找到了这片处于溪流旁的林地。
林地中的树上结满了红色的果实，和沈幼薇一样，白马归海也从未见过这种果实。
以防万一，他抓到一只正在旁边刨地的兔子，采下果子，用刀切成小片，喂给这只兔子吃。
兔子在白马归海手中挣扎了两下，白马归海把它放在地上，随后，这只兔子走了两步路，身躯开始摇晃，在白马归海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它爆成一团血雾。
血溅射到他脸上，他才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果子…”
白马归海摘了一大把，然后回到大树下，丢在陆三娘身前。
陆三娘拿起一枚果子：“你也吃。”
白马归海看着手中的果子，迟迟不动，陆三娘抓起一个直接啃了下去。
看着她大快朵颐，白马归海内心五味杂陈。
陆三娘吃饱喝足，眼睛微睁，向白马归海再提了一个要求：“少年，再帮老身一个忙如何？”
到现在，白马归海都没相信过这个人就是陆三娘，当年袭影卫五人在吐蕃被诛杀时，陆三娘已经五十来岁，如今已经过去了七十多年。
就算她当年没死在乱刀之下，也不可能活一百二十多岁。
世间确实有人活到过这个岁数，但是在凶险无比的通天塔，白马归海断定这不可能。
在答应陆三娘之前，白马归海还是问道：“不知前辈到底是何人？为何在通天塔里？”
“通天塔？”陆三娘仿佛失了忆般，看来她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
白马归海却陷入沉思。
如今进入通天塔的人，没有任何一个是五十来岁的婆婆，所以白马归海可以肯定，眼前这个人一开始就在通天塔内。
如果说每个人进通天塔第二层都会被传送到这棵大树前，他们也一定会遇到这个自称陆三娘的人。
截止白马归海到通天塔之前，就有百来号人进过通天塔。
肯定有人找陆三娘搭话，并且问她通天塔的事宜。
所以现在要么是他们没有碰到过陆三娘，要么陆三娘在撒谎。
可是看她的神情，似乎她真的不知道的样子。
一连串疑问涌上白马归海心头，他暂且压住这些东西，然后向陆三娘解释，解释通天塔的由来。
白马归海说完后，陆三娘的表现和沈幼薇说完通天塔事宜后是一模一样的，她准备抓住白马归海的衣领，想拿他当发泄工具。
但是，白马归海和沈幼薇不同，在陆三娘出手准备抓住他的一瞬间，他向后一摆身，逃离了陆三娘的攻击范围。
“嗯？”陆三娘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好快的身法，不知少年怎么称呼？”
白马归海扶着剑：“复姓白马，名归海。”
陆三娘这才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个少年。
他身着一席白衣，身后背着一把用布条包裹起的剑。
虽然在泥土上走了这么远一截的路，不过他衣服仍然一尘不染，白衣胜雪，举世无双。
仔细看的话，白白净净的脸上却有种温柔的神情始终萦绕着。
眉宇间并没有男子汉那种阳刚之气，而是女性的阴柔之气取而代之。
他长得也十分好看，使人忍不住在他脸上多驻目一会。
如果他穿上裙子，涂上胭脂水粉，相信没人会怀疑这是个男的。
因为这个人比一些姿色绝伦的女性还漂亮。
就是这个人，拥有着让她也会称赞的轻功身法。
她知道她不可能抓住白马归海，哪怕在她实力的全盛时期都要费点功夫，何况她现在还断了两条腿。
白马归海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第三次抱拳，行礼：“不知道前辈到底是何人？”
“老身说了！袭影卫，陆三娘！”对白马归海一直重复一个问题上，她也快失去了耐心。
“陆三娘在七十一年前已经死了！”
陆三娘把内力一下子全部激发出来，劲风吹在白马归海衣服上，劈啪作响。
“你想试试？”
“请前辈赐教！”
陆三娘一弹指，一发银针从她的手上打了出去，白马归海用剑挡住，那根针的一半穿过了剑，差一点就戳进他眼睛里。
“这老太婆居然下死手！”他咬着牙，恨恨的看着陆三娘，如果刚才晚了那么一点，这根针就不会插进剑里，而是穿过他的脑子。
白马归海运起内力，抽剑出鞘，直奔陆三娘。
看到白马归海这幅架势，陆三娘邪魅一笑：“哼，天真。”
第二枚针从陆三娘手中射出去之后，第三枚针紧随其后。
然而，陆三娘手上最少还有七根针没打出去。
每一发都会要了白马归海的命。
他咬咬牙，瞄准陆三娘，干脆利落地将剑直接扔了过去。
陆三娘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不过还是接住了剑，她只能接住剑。
然而剑上毫无内力波动，似乎是闹着玩一样，随手一扔。
陆三娘还没来得及发怒，白马归海就已经跳到剑柄上，他蹲在剑身上，陆三娘对准他再扔了一根针。
瞬息之间，白马归海冲天而起，在陆三娘眼中，他很快就化作一个黑点，逐渐的藏匿在天空中。
她从未见过能够跳的如此之高的轻功，陆三娘看着头顶，不自觉的将脑海中另一道身影与白马归海重叠，她轻轻说出了五个字，也是这种轻功身法的精髓：“上九天…揽月。”
此时的白马归海已经超过了雪山山峰的高度，这里的天和外界一样，触之不及，也越不过去，揽月，月就在眼前，被群星簇拥着，可是他揽不到。
欣赏到令人窒息的空中美景之后，腿部传来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
刚才哪怕有内力加护，用力过猛之后，他的腿还是骨折了好几处。
他现在没时间去管腿上的伤，他在半空中吃了一枚妖兽内丹，差不多也到达了他能跳到的最高点。
这种夸张的高度，也是最好的视野点。
整个第二层的延绵约数百里，在一块圆形的，像是漂浮在空中的岛屿上。
岛屿周围，则是令人心悸的黑暗。
他深吸一口气，牢牢的记住地形之后，身体前倾，头朝下，将所有内力运到右手上，然后向着陆三娘的地方垂直而下。
空中，白马归海的身影逐渐浮现，等陆三娘能看清时，他已经距离自己不到十丈的距离。
情急之下，陆三娘手掌朝上，硬接白马归海这一掌。
两掌相接，内力碰撞产生的风暴将周围数里地给夷为平地。
陆三娘身后的那棵大树被连根拔起，吹到几里地之外。
地面都被拍的凹陷了不少。
白马归海再用力，向后反跳，单膝跪地，落在地面。
他把左手搭在右手上，用力一拉一扯，错位的骨头被他固定回原来的样子，随后他的脚也是如此。
陆三娘吐出一口鲜血，这掌法她也似曾相识：“云仙掌？你是揽月宫的人？”
“正是。”
云仙掌威力巨大，但只有一招，使用上九天这种身法之后才能使出，但揽月宫几乎没人去练这个武学。
不管有没有打中人，自己都会受一点伤。
一般有人懂一些身法的，跑远一点，云仙掌都攻击不到，因为半空中无法借力，更别说调整攻击朝向。
可是刚才不同，陆三娘没有腿，她逃不掉，就算用手支撑着移动，也跑不了多远的距离。
被掌风波及的时候，更没有一些防具在前，这种情况下，轻则重伤，重则当场死亡。
所以陆三娘才会硬接这一掌。
她虽然被白马归海给打出内伤，不过一点没有生气的样子，她哈哈大笑：“怎么？揽月宫现在也收男人？”
白马归海一挑眉，他知道，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他的话题又开始了。
陆三娘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敢问阁下怎么称呼？要不叫白马仙子如何？”
白马归海：“…”
他对陆三娘的调侃充耳不闻，随后，地面上的一块令牌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原本应该是大树根部的位置，他顺着这块令牌向前看，大约数百块令牌暴露在月光之下。
这种令牌不是别的，正是象征门派弟子的身份牌。
除了揽月宫这种极少数的，实力雄厚的门派，大多数门派都是在先皇登基后才成立的。
也就是说，陆三娘已经见过了这些人，并且把他们全部杀了。
这些人有告诉她这里是通天塔么？
有的，肯定会有的，只要别人跟她交流，就一定会提到通天塔。
“前辈。”白马归海指着地上的那些令牌说道：“别装神弄鬼了，你到底是谁？”
陆三娘看着这些令牌，一时语塞。
两年间的记忆碎片不断冲刷的她的大脑。
这些令牌，那些人…
陆三娘看着自己的手，凄惨地叫出声。。
还有个陆三娘，在沈幼薇这边，和这个陆三娘所表现出的，一模一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