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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新万历十五年 / 第四章 变故

第四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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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转晚,沉思中的张懋修被突然传来的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皱了皱眉头,但知道若没有急事,张驰是不会到书房打扰他的,便沉声唤道:“进来吧。”
  张驰应声而入,慌急的走到张懋修身前,急声道:“老太爷病了!”
  张懋修心中一惊,手中的书掉了下来,猛地站起身道:”怎么回事?前几日祖父不是还好好的吗?”
  张驰躬身回道:“下午从晖春堂传来消息,老太爷是吃过晚饭,突然发病的,听说浑身无力,且高烧不退,现已处于半昏睡的状态。”
  张懋修越听越急,虽然与祖父才相处半日,但老人的慈爱、达观,却让自己感受到久违的亲情,张懋修不忍,更加不舍这失而复得的情感,听到此,便什么话也没说,出了求贤斋,疾步往晖春堂跑去。
  此时的晖春堂一片忙乱,到处是不知所措、却又四处乱走的仆从,恭敬立于堂下窃窃私语的张府门客,还有这般听闻消息急促而来的远房亲属。看到眼前这般纷乱场景,张懋修怒从中来,大声呵斥道:“府中还有没有规矩,怎么乱成这样?张福呢?”
  一声之下,满院皆寂,下人们站在原地,门客们垂首肃立,一个小厮回禀张管家去请城里的刘太医了。张懋修便回头吩咐张驰安排下人事宜,之后,对左近的门客远亲拱手说道:“诸位先生亲友且请回去,如有叨扰之处,懋修自会派人相请。”
  言罢也不待众人反应,就推门进了室中,留下院中众人面面相觑,心中讶异三少爷怎会如此干练?但此时并非议论之时,便悄然退去,只是有几人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若有所思。
  大哥敬修立在窗前,看着昏睡的祖父,满面哀容,看到懋修进来,轻声问道:“三弟怎么来了?你身体刚好,本不想让你忧心的。”
  “大哥,祖父病了,我怎能不来?大哥还把我当小孩子吗?”懋修走到床前,只见祖父原本红润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眉头蹙在一起,时不时的抽动一下,显见即使昏睡之中,也难掩病痛。
  懋修摸着祖父的手,一片冰凉,心下不觉又紧了几分。
  “大哥,前几日祖父还和我们饮酒欢谈,现下怎会这样?”
  “三弟,午饭之后,祖父只说有些疲乏,就睡了下来,谁知晚饭之前,张福突然禀报说,祖父高烧不退,我便过来探望,已经服过府中大夫开的药,此时还不见效,我就让张福去请刘太医了,现下只能等着了。”
  张懋修想到前世自个儿时发烧母亲照顾的场景,便吩咐下人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起来,又取了烧酒,亲自擦拭在老太爷脸上身上,如此这般倒是稳定了病情。敬修看着这样的懋修,倒是吃了一惊,原本只喜读书的弟弟,现在也通了事务,心中欣慰之情一起,倒冲散了几分伤情。
  兄弟二人正忙碌着,张福背着药箱,陪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快步走了进来。张敬修忙躬身道:“辛苦老太医了。”
  老人摆摆手,近前操起了张文明的手号起脉来,又查看了眼帘,沉思了一会儿:“老太爷这是感染了风寒,本不打紧,可是老太爷年事已高,又素喜饮酒,故而病来如山倒。幸好之前的措施得力,退了烧情,现在只需服药几日,慢慢调养,便渐好了。”
  说罢就挥笔写下药方,并叮嘱张福如何煎服之后,便说三日之后再来复诊,就准备离去。敬修懋修连连感谢,并重金酬谢,刘太医倒也不推辞,吩咐徒弟接过,乘着马车走了。
  看着服药之后展开眉头的祖父,兄弟二人长舒一口气这才觉得有些疲累。两人走出内室,坐在外堂的椅上,张敬修看着弟弟好奇的问道:“三弟,你怎么会这些的?”
  懋修不解:“什么?”
  “就是开窗通风擦酒降温呀,连刘太医都说处理得当。”
  张懋修这才恍然,在前世,这是一个小学生都知道的常识,可现在,却并非人人都知了,就借口是从一本古籍上看到,敬修也就不再追问了。
  懋修看大哥敲打着腰间,便说今晚自己留下来侍候,让大哥回去休息,敬修不愿,懋修知大哥性情温厚,便连哄带骗,将敬修推出门去,关上门不再理睬。敬修无奈,想到自己还有宿务未处理,只好说明日早上再来,就去了。
  张福进来请安,懋修让他将外间的床榻收拾好,之后便让下人退下了,自己一人守在床前。看着病中的祖父,刚刚在大哥面前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心中沉吟起来,自己前世读过《明朝那些事儿》,记得上面记载张居正的父亲是在万历五年秋天去世的,怎么现在病重若此,难道是蝴蝶效应?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最大的优势便不存在了,之后的事,就难以预料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祖父恢复健康,这无论是出于现实的考量,还是情感的需要,都是必须的,希望刘太医名实相符吧。
  就这样七想八想中,张懋修不知何时睡去,醒来时已到凌晨。此时院中屋中一片静寂,张懋修也再无睡意,便起身进屋探视。只见祖父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额头已不再烫手,只是微微有些热意,呼吸也显得平稳多了,张懋修悬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转身离去时却不慎撞到椅子上,“砰”的一声,在静夜里格外响亮。
  张懋修急忙向床榻上望去,果然祖父动了动身子,眼睛缓缓睁开,对着他道:“是张福吗?给我倒杯水。”
  张懋修忙端起茶壶倒了杯水,给祖父端了过去,祖父这才看清是懋修。“张福哪去了?怎么三儿你在这儿?”
  听着祖父变得虚弱无力的声音,懋修心中一阵伤感,嘴上却说:“祖父病了,孙儿照顾您,难道不好吗?”张文明不禁笑了:“好!只是你身体刚好,不要这样操劳。”话虽如此,但内心的喜悦欣慰之情,却也溢于言表。
  不久,天便大亮了,张福、敬修先后来了,懋修见方下无事,便向祖父告辞,回到小院中梳洗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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