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司崎零之死

　　仿佛刚经历过飓风的卷席一般，除了时不时有落叶掉落在地的声音外便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没有虫鸣声，没有鸟啼声。
　　一点「活物」都没有的样子。
　　“看来刚刚有人在这里战斗过呐，而且还是单方面压倒性的战斗。”吉尔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司崎零。
　　“......”
　　司崎零环顾四周，像是在找着什么，随后目光聚焦在一个点上，慢慢往那里走去。
　　“有什么发现吗?零姐姐?”
　　司崎零俯视着横在地上的一棵大树。
　　“只是本该在这里的东西没有了。”
　　“......这样就可以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离开吧，零姐姐。”
　　“嗯，”司崎零刚一转身就察觉到一丝杀意，“小心。”
　　她话音未落，吉尔已掷出了一把宝具，刀剑相撞之声迸发而出，宝具被弹开。
　　“有点险呐，”吉尔看向来者，“啊啦，是被污染的从者啊。”
　　“那把剑......”虽然剑身完变黑，早已失去了神圣的模样，但司崎零瞧得分外真切。
　　“十五年前的圣杯战争的Saber(剑士)——亚瑟·潘德拉贡。”
　　“被反转的英灵么，”吉尔身后已出现了几排王之财宝的“门”，“看来是绝对马虎不得了。”
　　“Master，往后退远些哦。”
　　对面的亚瑟振臂举起手中黑剑，带出一道疾风。
　　“一开始就要放出宝具吗?看来是对自身的魔力源头很自信了，”吉尔伸手向下一挥，十把宝具立即飞出。
　　红光一闪，亚瑟嘴里念叨出了什么，随即一剑斩下。
　　吉尔没有闪避，而是在亚瑟发动宝具的瞬间投掷出了与先前十把宝具的魔力数值完全不同的宝具。
　　道道电光包裹着金色的锥形宝具，与面前欺压而来的庞大魔力抗衡着。
　　巨大的风压使得司崎零不得不退到较远的斜坡上。
　　她思忱道:“那是‘因陀罗之雷’，是以圣仙之骨为材料，打到了恶龙的宝具，但这也只能起到拖延作用。等那黑剑劈下，凭幼年形态的吉尔伽美什是不可能招架得住的。”
　　吉尔深知现在的处境，如若自己以幼年之身与反转的英灵相抗，恐怕难以善终。
　　只是一个弹指间，“因陀罗之雷”就被毫无悬念地劈落，而亚瑟·Alter完全不需要填充魔力的时间。他再一次高举长剑，调动出的魔力竟翻了个倍。
　　魔力快速地在吉尔的身体里汇聚，王之财宝的“门”的开放数量瞬间达到之前的数倍。
　　“虽然野蛮，但这也是战法之一——财宝就是这样用的。”
　　“——GateofBabylon(王之财宝)！”
　　吉尔的宝具在即将触及亚瑟·Alter时，竟被其宝具的威压扭曲了方向。偶有一把勉强能够擦破亚瑟的肩膀，但都无济于事。
　　“果然是「我」一从开始就太过轻敌，虽然以后也会因为我现在的决定而出岔子，但这也无可避免。”吉尔身上闪起细碎的星光，打算回归成年形态。
　　“不，来不及的。”眼见那道红黑相间的光芒即将劈中吉尔面门，司崎零不得不调动魔术进行远程协助。
　　待光芒散去，吉尔伽美什周围已是一片焦土，而他却毫发无损。亚瑟·Alter的宝具根本没有劈中吉尔伽美什，而是避开了他。
　　“‘空间扭曲’对于杂种来说干的还不错。”
　　司崎零对这声突如其来的“杂种”毫不意外，不冷不热地说:“该说谢谢就好好说。”
　　“哼，那个家伙是因为见到本王的英姿而藏匿起来了吗?”
　　这位刚刚死里逃生的王倒是叫嚣起来。
　　不过，亚瑟·Alter确实是在宝具攻击结束后就消失不见了。不是用任何肢体动作离开，而是凭空消失。
　　“兹——”
　　像是电路故障的声音。
　　忽见亚瑟·Alter的身影从现在吉尔伽美什身前不远处。
　　那还在闪烁的身影已是摆出了一副要再次发动宝具的模样。
　　“哼，别以为换了一个模样就能得意忘形了！”吉尔伽美什身前出现了一个“王之财宝”的门，一把金色钥匙状的物体缓缓坠下，落在他的手里。
　　只是微微一旋，金色的钥匙顶端放射出一排半透明的红色回路，随即回到钥匙里，放出金光，变成一把怪异而华丽的剑。
　　“——再怎么儿戏也要有个限度，就让本王把你从这副污秽的躯壳中打醒吧！”
　　“接下吧——天地乖离开辟之星（EnumaElish）！”
　　剑身开始旋转，赤色的风压从那柄乖离剑中释放出来，把吉尔伽美什周围的空间扭曲了。
　　换做半年前，给吉尔伽美什这种规格的英灵提供放出宝具的这种程度的魔力倾泻也只是举手之劳。但现在已不复从前。从今天上午开始便一直在使用魔术的她此时已是强弩之末。
　　加上乖离剑旋转时产生的风压，使得司崎零不得不伸手护住身旁的树干。
　　“兹——”
　　像是电路故障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次，声音的源头是在司崎零的身后。
　　是绝对无法躲开的位置。
　　“嗖——”
　　黑影刺向司崎零的那柄节杖确实穿透了目标，但也只是表面看上去是这么回事。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司崎零再次施展“空间扭曲”才能躲过这一次。但也只是这一次。
　　“乘人之危的杂种！”吉尔伽美什在施展宝具的同时早已注意到司崎零的情况，这时不得不分心展开“王之财宝”对黑影进行投掷。
　　“不要分心。”司崎零一面预判着黑影的来势，一面努力迸出这句话。
　　“砰砰砰！”清脆的声响从黑影的节杖上传来，吉尔伽美什的宝具无一不被弹开。
　　“兹——”
　　那黑影瞬间出现在司崎零面前。
　　看来只能这样了。
　　司崎零不在做出动作。她也无法再做出动作。
　　从胸口直至手臂、小腿的麻痹感使得她再也动弹不得。
　　她平静地看着吉尔伽美什的宝具刺中了面前的黑影，但也真实地感受到了那根黑色的节杖刺穿皮肤，穿破肌肉，破开肋骨，直钻心脏的感觉。
　　速度并不快速。
　　节杖并不冰冷。
　　身体并不疼痛。
　　或许是因为胸口已经麻痹，心脏即将停止，或许是因为已经经历过「死」，这些混合的感觉才会归为零罢。
　　黑影从司崎零的胸口抽出节杖，凭空失去了踪迹。亚瑟·Alter在吉尔伽美什的宝具之下没有落得下风，但也随着黑影的消失而消失。
　　司崎零宛如脱线的木偶一般，歪倒在地。。
　　云开雾散，皓月当空。月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照入司崎零未来得及合上的眼眸中。眼底平静如水，原本已是空洞无神的眼眸如同人偶一般，闪烁着无序之光。
　　司崎零这个人，确实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