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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同福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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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莱州牧苏文来说,今年并不好过,莱州今年轮值为华扬太守的办公驻地。依大周律,太守辖五州,任期五年,不设常驻办公衙门,五州每年轮值为办公驻地。遇上科考,则五州府试在太守轮值办公驻地举行。
  虽然苏文一直被掣肘,但是府试在他治下举行,对他来说是一件扬眉吐气的事情,因为太守无权过问科考。
  这次去莱州,涂林执意要带着橄榄一起去,白玄骑马,陶大鱼驾车,出发时候,涂府放起了鞭炮欢送,涂老爷与夫人一直送到城门外。
  我儿此番定能考个秀才回来。
  有了橄榄的陪伴,坐马车走官道,一个白天就到了。涂林才想起爹说之前骑马去莱州请教书先生往返需三日,这是对自己多么不自信啊。
  京州皇城御书房内
  嘉运帝看过了涂林的考卷,字虽一般,但是对策论是称赞不已,对那首秋词也十分喜欢,想不到这十六岁的小子居然能写出如此老气横秋豪迈奔放的诗,于是请门下省的三位官员一起来省阅。
  三位一起观看这份试卷,对涂林的策论也是十分甚是满意,随即看到那首秋词上。
  刘大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看了一遍,随即从自己怀里摸出一本尚未定稿的诗集出来,翻到某一页,给几位大人观看,这诗集本是刘大人准备私下央皇帝题词的,想不到此刻提前拿了出来。
  嘉运帝看到异样,拿将过来,比对一番,一字不差,赤裸裸的抄袭。
  刘大人道,这诗本是臣去年秋日所作,在场的两位大人在此之前就鉴赏过。
  另外两名大臣点头称是,齐声道,臣可以作证,只是这首诗并未流传出去,那涂林是如何得知呢。
  嘉运帝乾坤独断,密令道,朕已经下旨将涂林应考的每一张考卷都密封传递至御书房,剩下的几份送来了也继续封着,今日事诸位爱卿暂且保密,到了殿前奏对那日,朕与几位一起阅卷再看他如何辩解,如是弄虚作假朕一定销了他的功名,治他个欺君之罪。
  莱州城同福客栈,是莱州城最大最好的客栈,涂老爷交代了,我儿前番赚了个几千两,此去莱州,莫亏待了自己,也不要折了庆州人的名气。
  所以一行人在同福客栈住了下来,开了三间上房,陶大鱼白玄一人一间居两侧,涂林橄榄一间居中。每间每日一两银子,涂林丢了五十两定金。
  有了橄榄在侧,涂林根本不用别人服侍。那道圣旨涂林依然带着,这就是他的准考证,也是逢考必过保送到京州的录取通知书。
  府试在五日后,涂林安顿下来,照例读读书,橄榄在一侧做做女红,端茶递水,甚是安逸。
  上房厅房很大,摆一套方桌也依然宽敞,挨着的床也很大,到了休息时刻,橄榄前一会宽衣去暖被了。
  涂林按住心里的一份小激动,脱了衣服,剩一条短裤,正要吹灭灯,去做那床上的功课时。
  只听得门外一阵骚动,有声道,她往这边跑了,快追。接着火把的影子摇动,人声近了。
  涂林只见得窗户外一个人影闪进来,是个年轻女子,甚是漂亮,看见涂林,示意别出声,抬手就把一个约莫二两的金元宝塞到涂林手里,道,等下莫管我说什么,你都说是,事成还有酬谢。
  说罢飞快脱去外衣鞋子藏床底下,跳上床钻进被子,橄榄只发出半声尖叫,就被捂住了嘴巴。
  女子对橄榄解释道,别慌张,我没有恶意,有官差追拿我,我且躲一躲就走。
  涂林拿着金元宝给橄榄看了一看,点头答应了。橄榄心想着幸好相公带我来了,要是没来这锭元宝指不定不用使呢。
  那女子道,等下官差搜人,你只道你有俩老婆。说罢就把头埋进被子里面。
  额,涂林脑袋一阵黑线,也幸好橄榄在,不然他事后肯定不会说出来。
  急促的敲门声和人声一起响了,这一边的房间听声音都在进行搜查,看来阵势不小。
  快开门,我们是官差奉命捉拿女贼,如藏匿不报,必与贼寇同罪。
  涂林收好元宝,本想披件衣服再去开门,谁知门一脚就被踢开了,涂林全身就一件短裤。
  一队官差明火执仗冲了进来,就开始搜查,涂林只好拦在床前,为首的一名官差斜跨着刀就走了进来,看涂林拦在床前,大声喝道,床上何人,你是何人?
  涂林道,回禀大人,在下庆州一书生,此番来莱州是为府试,床上乃在下一妻一妾,俱已宽衣,不便搜查,是以在下拦在床前。
  为首的官差听了是书生,稍微轻松,有闻一妻一妾,看着他只着了一条短裤,道,公子好兴致啊,且把应考文牒让我查看一番。
  涂林伸手往床头摸了一道明黄卷轴出来,道,在下涂林,这就是我的应考文牒。
  为首官差不以为然,接过卷轴打开一看,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只道冒犯圣旨,臣罪该万死。下属也齐齐下跪,说罢双手奉还给涂林。
  涂林道,诸位大人快请起,为国稽贼,除暴安良,哪里有罪,我等当配合大人,绝不藏私。说罢脸上冒起一丝坏笑,一只手捞起那女子后脑勺,道,爱妾,你且转头让诸位大人看看,里面那位是我的发妻。
  为首官差哪里还敢看这个,之前私看圣旨已经罪不小,涂公子不举报还好,现在却还要我往床上看,我若看了这不是把涂林往死里得罪吗。为首官差也不抬头,弯着腰,往腰间摸了两锭银子,塞到涂林手上,直言冒犯了,请大人不计小人过,直接退出房门,亲手带上房门,才发出一声道,这里没有,往那边追。说罢小声叮嘱下属,今天看到的不许说出去。他在心里一阵发抖,这位涂公子是个狠人啊,我坏了他的兴致竟如此报复,谁说书生是绵羊来着。
  依大周律,私看他人圣旨,是抄家流放的大罪。即那圣旨不是给你的,你听得观看不得摸不得。
  那女子耳听八方,听得如此,一下转过头来,笑盈盈地喊了一声相公,把圣旨截了过去看了一番,道,原来我相公竟是那得天子表彰的涂林涂公子,奴家今晚就是相公的人了。说罢装模作样要依靠上来,涂林反应不及橄榄快,正站在那里考虑这女子这等好看,躲还是不躲时,橄榄一把拉开这女子,道,离我相公远点。。
  涂林这才披好衣裳正色道,官兵如今走远了,姑娘你还是离开吧。
  女子起身呵呵一笑,把衣服鞋子拿出来,也不穿上,摸了一锭一两的银子扔给涂林道,今晚我请你们睡,我睡厅房就好。言罢几下把几条长凳拼成一个小床,又从柜子里摸出一床被子,悄然睡下,挥手间灭了灯,又道,你们继续,我什么都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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