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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嗅觉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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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卷云舒,冬去春回,三年时间悄悄过去。
  三年里,黑崽跟着熊瞎子学了很多,熊瞎子啃竹笋,它也跟着啃竹笋,第一次发现,想填饱肚子,其实并不一定要肉食才行。
  尽管如此,黑崽身体长成牛犊子大小,这或许得益于紫栖笋竹后续药劲儿。
  它还跟着熊瞎子盘坐吐纳、跳腾比划、捕蜂捉蝶、寒潭扑水……这三年里是黑崽最美好的记忆,它就像一个懵懂的孩子,跟着熊瞎子嬉戏玩乐,糟老瞎子似乎也习惯了黑崽的顽劣,任由它撒泼打滚。
  两者像亲密的父子,更像大哥护着弟弟那般纯粹,可惜好景不长。
  这天,黑崽右耳抖动,鼻子使劲嗅了嗅,下意识的讯息出现脑海:有陌生气息闯入!?
  嗷呜……
  惊吼回荡峡谷,熊瞎子从寒潭中腾挪而来,站在黑崽身旁,“黑崽,生了何事?”
  熊瞎子周身元气鼓荡,方圆五里也不曾有危险气息呀?
  可黑崽在它腿间转圈圈,随后朝着另一个方向吼叫,熊瞎子粗大手臂抹了抹脑勺,“黑崽,你究竟怎么了?”
  远处十里开外,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修御剑而来,她额头系有一根紫色发带,但丝毫不影响斜眉刘海,右耳发髻负于耳后,衣着暗黑玲珑服,尤其那白皙娇俏的面孔。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说的恐怕就是此女了,她复姓百里,名子初。
  此时,百里子初不仅感应到熊瞎子,还有熊瞎子身旁的黑崽,甚至令人厌恶的狼嚎,也听去了。
  唰!
  百里子初加速御剑,几个纵跃就落在熊瞎子身前,黑崽只觉眼前一花,就多了一个怪人,反正它从未见过人类,就觉着奇怪,黑崽缩在熊瞎子背后。
  嗷呜!
  熊瞎子刚要开口,却被百里子初责骂,“雄摇,你为何收留一只凶狼?”
  “它?……”糟老瞎子视百里子初为恩人,此时却不知如何作答。
  “你走开,让我杀了它,生性噬杀的凶狼,决计不能留!”百里子初曾亲身经历过妖狼兽潮,那一次死了很多修士和凡人,这其中包括她的同门和哥哥百里子恒。
  百里子初是个善良女子,可她哥哥死在妖狼兽潮,只要看到是狼,她绝对会毫不留手,尽管事后会有些愧心。
  看着百里子初手中长剑,黑崽感到杀意威胁,于是冲着百里子初吼叫,这是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
  熊瞎子一巴掌将黑崽搧飞,随后果断向百里子初跪下,“子初姑娘,还请看在雄摇面上,饶过它一命吧!”
  “你?!”
  百里子初错愕,当初雄摇被奎水蜂王蛰伤,眼看就要一命呜呼,是她出现救了雄摇,还教它说话、教它修炼……种种恩情,却在此时被违逆,“你知不知道狼子野心?纵然它对你千般好,也会有一天伤了你……”
  “我知道,可黑崽跟着我三年里,从未猎捕过血食,它也吃竹笋,我相信它一定不会嗜杀成性,我相信它!”
  熊瞎子替黑崽求情,而黑崽也似乎意识到什么,它卷缩在一旁,静静看着熊瞎子。
  百里子初盯着黑崽说道:“雄摇,你要知道狼吃心狗吃肺,你今日对它仁慈,来日定会被它掏去心肺,你又何必?还是让我杀了它,永绝后患吧!”
  长剑光芒萦绕,只要轻轻一挥,黑崽就会在这世间化为乌有,雄摇没想到,百里子初会对狼族如此仇视,究竟是什么仇恨可以弥盖人性的善良?
  熊瞎子雄摇挪动膝盖,挡在黑崽身前,“不,子初姑娘不能杀它,之前赤瞳流蟒袭来,在最后关头,是它咬下赤瞳流蟒的内胆,给我服食,这才得以活命。”
  百里子初犹豫片刻,今日想在雄摇面前杀了黑崽,恐怕是不行了,只好改日找时机再杀,她缓缓收起长剑,“罢了,念它救过你,饶他一次也好。”
  百里子初此次前来,是为了紫栖笋竹,她只需五分之一作为药引,奈何雄摇把五十年一成的紫栖笋竹给了黑崽,百里子初叹息摇头,随后御剑离去。
  转身时,百里子初躲在一棵梧桐树上,掩去自身气息,她在这里是为了找机会杀死黑崽,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离去。
  入夜,月光皎洁。
  熊瞎子和黑崽一起坐在洞府门前,他们身前摆了数十根竹笋,就着月光,黑崽看到熊瞎子脸色古怪,似乎和平日里有所不同,黑崽轻吼几声,好像在说:你怎么了?
  “黑崽,你要记住,不管走到哪里?绝不能养成嗜杀成性的脾气,那样会引来许多人的追杀,就像当初你被赤瞳流蟒追捕一样,惶惶不能终日!”
  熊瞎子像是在自言自语,“虽然你现在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有一天你若开了灵智,又或者学会人类语言,定会记起今日老夫的无奈!”
  “还记得,你被一只蜜蜂蛰伤,龇牙咧嘴到处折腾,在寒潭时,你调皮躲进水中,半天不出来,可把老夫吓坏了……”
  ……
  这一夜,熊瞎子说了很多快乐的往事,就像一个临行时喝酒的老友,叨叨个不停,黑崽静静聆听,没有一丝不耐,它不明白熊瞎子说的什么乱七八糟,但它有种不安的感觉,哪里不对却不是很清晰!
  雄摇一举一动像极了人类,只是身形依然是五丈高大的巨熊,那黑白相间的毛发,确实有着别样的景色。
  直到五更天时分,雄摇带着黑崽来到谷口。
  熊瞎子抬起粗大手臂指着远处,说道:“从这里出去,往西百里就有冰原,或许那里才是你的家,你必须离开这儿,否则子初姑娘一定还会来杀你!走吧,别回头一直走!”
  黑崽看了看远方,它知道雄摇的意思,自从服食过紫栖笋竹,和熊瞎子相处三年之久,早已习惯彼此动作含义。
  它缓缓走出几十步,而后又走回来,用脑袋蹭了蹭巨熊腿脚,很是亲昵。
  它似乎鼓起勇气,再次走出几百步,发现还有不舍,它再次回来蹭了蹭巨熊,这回熊瞎子伸出蒲扇一般爪子,将黑崽推出去很远。
  黑崽仰头看着雄摇眼眸,似乎在说: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熊瞎子见黑崽不肯离去,它伸手抠下谷口岩石,将谷口堵了起来,黑崽上前用爪子吧啦石壁,可终究无果。
  后来,黑崽朝着熊瞎子指的方向奔跑,它感觉自己这一刻跑的很快,路边的树木几近模糊,或许是因为眼眶湿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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