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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小白！
你好，小白！
……
房间里的闹钟是粉红色的，看起来可爱，那是黎紫云从女儿手里抢过来的，四十多岁的人了，难得一少女心，这会儿却要破碎了。
啪！
随手一扔，闹钟去了它该去的地方。
似这样的东，呵呵，就该老老实实的呆在墙角！
气也撒了，该起床了。
这里是实验室旁边的小房间，连窗户都没有的那种，和外人中高大上的实验室不同，这里的一切都是陈旧的，除了新购买的数分析仪。
套上鞋子，抓起外套，顺手把门拉开，实验室就在对面，这个点，轮到值班了。
一号门是开着的，乔院士出去了吗？
可能洗手去了，年纪一大，小毛病就多，干这一行的又没日没夜，连退休都是奢望。
哎！
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明天，二十多年的青春岁月耗在这里，竟然有点后悔。
那些年那些不如自己的同学，一个个风生水起，只有一个人还熬在这方寸之地，没有尽到女儿的孝心，没有尽到妻子的义务，没有担起一个母亲的责。
黎紫云！
如这就是你的命，那就平静的走下去，到结束。
重新抬起了头，对自己感到失望的时候，就是这种念头抚慰着。
一走来，酸甜苦辣咸，都挺好。
1号实验载体呢？
虽然有点走神，但还是立刻发现了异，1号实验载体不见了！
“乔胡子！”
连头发都顾不上了，随手把头绳揣进兜里，朝着卫生间奔走。
有点慌，乔胡子是乔院士的称，那老头一个搞研的，竟然迷关二爷，还留了一溜胡须。
乔胡子这个称，如也只有这个亲传弟子在叫唤了。
顾不得是男厕所，一把推开门，里面没人！
心中一紧，转身进了2号门，到看到那个消瘦的背影松了口气。
他们实验室二十年没出成，上面的支持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少，老院士都亲自值夜班了。
“慌慌张张。”
乔胡子道是，甚至没有头，批评道：“你杨天慧搞了二十年研，还是不了这一惊一乍的毛病，头站到墙角好好反省反省！”
又是这句。
杨天慧是谁？
那是黎紫云的学姐，应该是第一个跟随乔胡子进实验室的弟子，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后来换了人，换成了黎紫云，可乔胡子总是念错人。
黎紫云十分苦恼，为此纠正了无数，后来发现怎么纠正都是错误的，索性把杨天慧这个字当成了自己的称。
“师傅，1号呢？”
探头看了看里面，2号实验室没有1号载体的影子。
“不在那里吗？”
“哪？”
黎紫云的疑惑让乔胡子抬起了头，他中断了自己的观察，看了自家弟子一眼，定不是在逗弄人。
眉头一皱，两步抢出大门，用快的度和短的距离到了1号实验室。
罩就那么敞开着，里面的东却不见了，乔胡子张大了嘴，不道要表达么。
“师傅，你动过了？”
黎紫云猜测，这老师傅肯定是忘了么，哎，年纪到了！
头一定要招两个新人过来顶上。
师傅年纪这么大，不能折腾了。
不对啊！
他虽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利索，可记忆绝无衰退的迹，何况几十年的习惯还在，绝没有转身就忘了的可能。
“我没动，你动过吗？”
乔胡子头瞪，两个人彼此探寻，四只眼睛里的眼珠子突然暴走。
夜里值班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关于实验，没有人会开玩笑，说没动就没动过！
那1号实验载体去哪了？
难道是人偷走了？
黎紫云匆忙转身跑进监控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住鼠标就把时间往前推。
一个小时还在，半个小时还在，十分钟，十分钟，不见了！
拉到二十分钟的时候，看到乔胡子从1号实验室出来，身后的载体无异。
那么，过去的十分钟到二十分钟之间，肯定发生了么！
要尽快认到底发生了么，点了2倍加。
正！
正！
三分钟过去，分钟过去，到分钟的时候，突然站了起来。
乔胡子就站在身后，人老了不如年轻时候健硕，个头也小了许多，黎紫云突然站起来，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这会也不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把黎紫云推开，操着八度的眼镜狠狠的盯着屏幕。
1号载体动了，他撑开罩，自己爬了出来，他的眼珠子那么黑，一如初生的孩童，他的脚落在地上，略微有点软弱，缓了几秒，终于支撑起了身体。
他开了1号实验室的门，左右探视，三秒钟之后自己走了出去！
“快点，楼道的！”
要楼道的监控，乔胡子有点急，吼道：“看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黎紫云抓起鼠标，把监控切换到楼道中间。
咦，他坐在那里，没动！
快去看看！
不用乔胡子说么，黎紫云岔开腿就跑了出去，那度，觉得自己这二十年都没有这么快过。
人他爹的，然在这里！
不是人偷了，也不是出了么事故。
不，是事故！
也许，是成？
竟然有点不定，只是慢下步子，隔着楼道间的防火门瞧着1号载体。
往日里无比熟悉的东，突然让觉得陌生，这已经不是那个躺在罩里，一动不动的存在了。
乔胡子慢了几步，看到1号载体坐在那里的时候，眼睛有点恍惚，个人都颤抖起来，半晌憋出三个字：“他了！”
是的，他了。
他就坐在楼道的第一个阶梯上面，脚在第三阶，不得不说，这腿是的好看，修长又有形状。
看乔胡子邋遢的模样，审却是高级的。
两个人都没有出声，他们看着眼前1号实验载体，竟然有点不所措。
要不，让他去躺着？
黎紫云用眼神请示乔胡子，乔胡子却烦躁起来，平日里无比娇贵的胡须，这时候竟也顾不得了，抓在手里用尽了力气，纠结成了一团乱糟糟的，乱糟糟的胡须结与丝。
“给他检查一下！”
终于，执着战胜了恐惧或其他，乔胡子下了命令，却没有让黎紫云过去，他自己往前一步，蹲在1号载体旁边。
随手掏出兜里的微型测量仪，心跳，血压，呼吸。
滴滴，表现正！
那感呢？
“这是几？”
他支起大拇在1号载体面前。
“乔胜，男，结构生物学家，1947年5月生，河省平顶市人，1969年……”
声音晰，普话标准，男中音，有磁性的那种。
乔胡子只是竖起了一大拇，只他说数字1而已，可是他却把乔院士的前生都倒了出来。
“没问你我是谁，告诉我这是几？”
还是那大拇，乔胡子执着，他需要准的答案。
“1。”
晰无比的答，这就是乔胡子要的结。
他的手紧紧的扣在栏杆上，多年未有的紧张与彷徨，各种复杂的绪奔涌而来，一时耐不住，竟然过头去，眼泪都洒了出来，二十多年的苦苦钻研，等待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1号站了起来，隔着二阶楼梯，正好和乔院士等高。
“我出去走走。”
他看着乔院士，一说了个字，言语中已然带有绪，绝不是电脑那种毫无感的声音。
“不行！”
乔院士断然拒绝，这是实验载体，怎么能到外面去？
万一，没有万一。
他不同，1号载体低下头，有点黯然的样子。
他的有了人的绪和表。
不，他本来就是人！
黎紫云突然有点心软，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女人天生的感性，让略微有点妥协，顺着乔胡子的说道：“现在不行，你这看天，黑漆漆的，等天亮了，我带你出去走动走动。”
乔胡子叹了口气，不道是不忍心责备自己的弟子，还是其他，总归没有反对。
“把数起来。”
“明白！”
黎紫云忽然感觉自己到了二十年前刚来实验室的时候，那时候的也像这样充满干劲。
1号载体听话，这一点两个人都不担心，当初创他的时候，就已经在他的脑域里种植了相应的令。
他是一个全对人和社会无害的存在，这也是他可以存在的本。
他又到罩里的种玻璃板上躺好，看他闭上眼睛，黎紫云突然有点心慌，万一他闭上了也醒不来呢？
“你不用躺，坐着就好。”
这是一个折中的办法，1号听话的坐了起来。
黎紫云松了口气，头，却见乔胡子站在门口，个人似乎有点不对劲。
“师傅？”
叫了一声，示可以开始测量了。
“乔胡子？”
乔院士还是没有动，他就靠在门边上，静静的看着1号载体，似乎隔断了外界的一切干扰。
那就让他平静一会吧。
黎紫云觉得自己可以体会到他此刻的心，那是一种恍然若梦的不实感觉。
于是，自己过去启动了检测序。
滴滴的声音是机在运转，往感觉这种声音燥人，这会虽然谈不上悦耳，却有味道。
抽血，化验。
一切都是正的，结在预计之中。
1号的身体一都好，唯一的缺憾就是无法醒来。
如，他醒了，而且，一切正。
“师傅，你看。”
黎紫云已经平静下来，把检测结递到乔院士面前。
他没有，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睛似乎没了焦距。
他怎么了？
啪，检测结掉在地上。
黎紫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他还是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靠着门，眼睛一盯着1号载体的方向。
“师傅？”
黎紫云发现自己感觉不到他的脉搏，下识的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也没有听到心跳声。
没有心跳！
黎紫云突然有点懵，个人都呆住了。
恍然过了好久，现实却只有一瞬，黎紫云从呆滞中惊醒，立刻开急救措施。
解开领口，进行心肺复苏术。
一边按压乔胡子的胸口，一边头喊道：“快去叫人！”
可是身后没有人，只有一个实验载体，他会吗？
他应该会的，黎紫云焦躁中带着一点醒，1号载体么都会，肯定没问的。
然，他从罩里翻身出来。
“我呼了120，救援人员一会就到。”
没有手机，没有拨号，1号载体白的答让黎紫云的手稍许停顿，可是不敢停下来。
“我能救他。”
“么？”
“我能救他。”1号重复了一遍。
黎紫云立刻反应过来，他们这几十年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你快！”
“是。”
1号蹲下身子，没见他有么动作，只是眨了下眼睛，奇迹一般，已经没了气息的乔胡子，跟着把眼睛睁开了。
“老师？”黎紫云呼唤一声。
“唔。”乔胡子有点恍然，好像大梦将醒的模样。
“我怎么了？”
“你……”
你差点死了，黎紫云却笑的无比灿烂，二十年的守候，忽然么都值得了。
“你刚刚晕过去了，是1号把你唤醒的。”
黎紫云换了个委婉的说法，没有说他死掉了，只是告诉他，你晕过去了。
乔胡子道自己刚有点恍惚，也没往死亡上面，70岁的院士，正是年富力的时候，晚之前的他，甚至已经好了战二年的准备。
“我道，像是人拍了下。”
他准的说出了自己当时的感觉，1号的好。
“这是检查结。”把数递给乔胡子。
乔胡子过数记录，一项项的看下去，不时的点点头，一切正，他却不道，唯一不正的是自己，要不是1号给力，这会已经要准备棺材了。
“要不，给他个？”黎紫云议。
“可以！”乔胡子同。
“就叫乔白吧！”
这是黎紫云早就好的字，乔胡子的乔，白的白，刚刚好。
1号叫么，对于乔胡子来说不重要。
他醒了，是要紧的。
乔白就乔白吧。
乔胡子点头，呼唤一声：“乔白！”
“在。”。
生命学学院，地藏实验室，生命1号载体，新生男子乔白，定定的站在那里答应一声。
那一声不轻不重，正好落在人的心里，舒爽又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