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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石碑阵·油纸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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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十将官见镖头们齐利落,也没发现端倪,当下令随他出动。
  一众人马踏雪疾行了两个时辰,但见前边雪地都血染,参差的石碑、高不同的乱石横挡在道中,风一吹发出呜呜怪响!
  道两边是陡坡峭壁,如若不骑马绕行,还勉可以,但要骑马是必须挪开这堆乱石头的。
  众人一时踌躇,嘴八舌地议论挪动石头的方法。
  鲜于旭用手向旁边的雪丘,对裴十将官道:“大人那十三壮士便埋在那里。”
  裴十将官单手向雪丘作礼,声祷道:“我等弟兄暂在此地息,待裴某办差事,定当厚葬。”
  一个趟子手大概是初感到镖师的威风,胡乱拨弄坐骑,奈何骑术不佳,坐骑突然蹿出!
  惊呼声中,赶紧俯身紧抓马鬃,那马奔进乱石堆中。
  跟在霍天鹰骆驼周围的卷毛狗突然对着石头阵一阵狂吠。
  石头阵中传来一声惨,刚刚那马又急奔出来!
  趟子手已不在马上,一脚挂着马镫,身子在地上拖着!
  众人大惊,连忙拔出武,有人住奔马,跳下去救趟子手,可趟子手早就没了气息,胸口、背上各剜掉一块大肉,白骨肋条露出,赫然能看见心脏、肺腑!
  马匹闻到腥气,跃蹄长嘶,立刻有人掀翻落地!
  鲜于旭连声大喝:“不要乱!稳住!稳住!”
  这时那个下马去救援同伴的趟子手,怪一声跳将起来!原来在跑出石阵的马匹腹下挂着全身是毛、猿猴般的怪人,一张阔嘴还叼着一口寒闪闪地尖刀!
  那怪人声吓到,闪电般扑向那个趟子手!
  一杆红缨钩枪迅猛刺出,洞穿那怪物的身躯,将其牢牢钉在雪地上!
  “火急钩枪”!
  正是石老镖头!
  怪物发出刺耳的怪!石碑阵里也跟着一阵怪!一群粗矮的怪人蹿跳到乱石上,纷纷将手中的竹枪、木矛投掷过来!靠得近些的矮人手握竹用嘴吹箭!一时间暗如雨喷来!
  裴十将官猝然遇袭,单手难以遮挡,幸亏霍天鹰在侧跳下骆驼挥舞琵琶挡开射过来的枪、矛、吹箭!
  另一边趟子手纷纷跳下马藏下身体,周衣跃马在前手舞长棍,替趟子手们遮挡。
  站在乱石上的怪人龇牙咧嘴乱跳了几下,一翻身落到石头后边就不见了。
  众人惊魂未定,齐齐看向石老镖头刺死那个怪人——粗短四肢,头大如斗,头上身上都穿着兽皮,面目涂满彩画着狰狞的图案。
  怀中掉出一方纸包,石老镖头顺手用枪挑开,里边是血淋淋的肉块,必就是刚刚那个趟子手身上的!
  “纸煞!”不谁失声道。
  立刻有人转马头欲逃,“喀啦”一声金铁摩擦地刺耳声,裴十将官手中握着一奇门兵刃甩将出来,寒闪闪地钉在地上!
  “若有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裴十将官手中这奇兵,“鳞刃银鞭”。乃大内巧匠所,平时带在身上只是一尺长、碗口粗的钢筒。使用时,一按机括,凭一甩,立刻伸出尺长的套结钢鞭,尖端如锥,节钢鞭四面带棱角鳞刃,寒闪闪极为摄目!
  鲜于旭在另一侧一振手中两柄烂银护手钩:“大家莫怕!是群侏儒而已!都给我上!”
  一帮趟子手见退不得,便相互盯着杵着不动了。
  [碗口:是茶碗碗底的径,古代借以形容物粗细。还有两种说法,一种是手腕粗细,一种是牲畜官的俗称。都是有可能的。]
  裴十将官转头向鲜于旭喝问道:“不是说,没人了么!怎么贼人还在?!”
  鲜于旭连声说道:“昨夜石堆里的没人,大人的手下便是从石头阵中抬出来的,是古怪!是古怪!”
  “两,霍某去试下锋芒,请给我掠阵!”霍天鹰对石老镖头、周衣一抱拳,长啸一声,疾暴走冲向石头阵,他的一群卷毛犬也跟着狂吠冲进!
  “周衣,一起上吧,这乱石阵有古怪,让老霍落单!”石老镖头把手中长枪一拧,“格”地一声,断成三,原来是有机括的三节链子枪!边跟进边招呼周衣。
  周衣甩掉黑裘,一身紧身扮,了长棍从马臀上抽出阔刃开山刀,掠着霍天鹰的右翼冲进石阵!
  霍天鹰一进到里边,初时极为宽敞,但继续走入则道渐窄满是锐角楞石,眼前、左右都有石碑,顿感左右前后都是狭促,铜线琵琶是无法施开来,当下抽出两副铁绰板两手分。
  他的铁绰板和温八奇的一样,块半尺多长,中间连着铁环,不同的是绰板三面开刃,端是锋利无比!
  刚踏两,就听石老镖头喊道:“老霍!你慢些走,这石头去向不同,我照应不到你啦!”
  原来这石阵,乱石如碑,错落参差,踏前一,境况便不相同,左右本无法互相照应!石头乍看互相遮挡,可是只要动弹一点,便有不同间隙过来,有的石还有狗窦,实在难哪里会突然蹦出一个侏儒来!
  霍天鹰又走两,就听自己的卷毛犬一阵哀嚎,惶惶从自己腿间逃跑出去,一侧头便见右边人一晃,挥手铁绰板劈去!殊不实是个诱人的把戏,左边石隙闪电般跃出一个侏儒,握刀向他刺来,饶是霍天鹰紧精神防备,向后一闪,堪堪避开致命的一刀,反手向那侏儒挥劈,却了个,铁板砍在石头上火星乱溅!
  那侏儒弹跳如猿,一击不中,转身就溜!霍天鹰虽然是没吃亏,手忙脚乱的动!陡然生了个念头,一声厉吼跃身而起,站在石碑上,立刻将全局尽览,心中大喜,正要向左近一个埋伏的侏儒扑击,却听一声锐哨!藏身乱石中的侏儒,齐齐看向霍天鹰!
  霍天鹰暗不好!只见侏儒们手握竹,“噗噗”向自己吹箭!紧急时刻,脚踝石老镖头抓住,大力一,霍天鹰摔将下来,躲过一劫!
  右侧一声惨,是周衣的方向,他乘侏儒注意力聚向霍天鹰时摸到一个侏儒旁边,一刀劈成两!
  “我们快出去!我到法子了!!”霍天鹰连喊两声,当退出石头阵!
  石老镖头、周衣陆续退将出来!周衣的衣袖划了口子,所幸没有见血。
  霍天鹰住石老镖头、周衣声说了两句,石老镖头连连点头,周衣听了面容一朗,把手中大刀掷插在身前的雪地上,紧了紧手腕缓走向石头阵!
  看石老镖头和霍天鹰齐齐跃上霍天鹰的白毛骆驼,石老镖头在下,霍天鹰在上两人叠罗汉一般在骆驼身上站起,鲜于旭一看顿时了然,连忙命韩起、陈宝雉,黑袄老幺护在骆驼两边,自己则跟着周衣后边踏向乱石阵!
  周衣踏进石阵两,便听“铮”地一声,霍天鹰站在半弹动他的琵琶!
  周衣向左斜踏一,霍天鹰又“铮铮”连弹两声,周衣急向前进了两,一抬眼便看到一个满身兽皮的侏儒正爬在石头上乱看,闪电般出手,一戳中那侏儒的肋间要穴,顺手向身后一甩,那侏儒如死狗一般扔了出来!
  原来,刚刚霍天鹰登高一望,看出门道,这乱石阵如迷宫一般,侏儒熟悉地形藏在要地伺伏,敌暗我明,难怪皇城司没有胜!
  于是他便出个反客为主的战法!让周衣孤身进去,自己站在高处挥,因为周衣听得懂音,霍天鹰便用琵琶弹出“宫、商、角、徵、羽”明方向,周衣轻手利脚,出手狠准,立刻局势逆转,变成了敌明我暗!
  周衣如鱼得水,错综复杂的石阵已经不是障碍,辗转之处必有戳晕的侏儒扔出,裴十将官已是恨极这些杀人魔,挥鞭便,鞭鞭毙命!趟子手等瞬间逆转壮胆气,个个挺着兵跃跃欲试,只是多是没沾过血的,还是下不了手。
  鲜于旭明明看着周衣就在前边,可在石阵里走了几,周衣身法极快,纵使努力跟上,可没几下仍是岔开了道,耳边听那霍天鹰的琵琶声噪噪切切不得要领,便循来出去。但转身过来发现这些乱石背面,满是红泥白垩涂得图案,或纵或横或圈画成各种眼睛画面,密麻麻地让人肉紧,层叠在一起无法分石碑的远近,看是晕眩,跳上石头翻出,又忌惮吹箭猬。一时踌躇,突然看到一块石头极为古怪,一个圆圆的眼珠挂在上面!比其他的眼睛画得加惟妙惟肖。一时鬼迷心窍竟凑近去看,那圆眼珠子陡然暴起!一个侏儒抓刀朝他扑来!原来是侏儒用纸遮藏,纸外边图画和其他石头上一模一样!
  鲜于旭大骇,一边后退,一边手腕翻起倒转护手钩,用钩尾的纂匕急刺!那侏儒万没到对手的护手钩能当短兵用,一下刺中喉咙登时气绝!
  鲜于旭将手一扬,侏儒甩到外边,但觉左腿剧痛,大一声顿钩向腿后下刺,也是一声惨!扭头看去,雪地全是鲜血,一只断臂带着皮肉从一石下的狗窦急缩去!
  看自己的小腿,一只断手抓着一把飞薄地短刀斜插在上边!眼扫到地面上的脚印,暗骂自己一声糊涂!当下一边戒备一边踩着自己的脚印终是出了石阵!
  “千杯不醉”韩起眼尖:“大当家的,你挂彩了!”跑过来挽扶。
  “不碍事!”举手拍了腿上伏兔、阴包两穴止血,刹那间竟然起石老镖头说上官黑龙杀一事,地上只有三行脚印!难道,难道!
  侏儒抛出三十多个,周衣已然从石碑阵中过,又返身来几,将余孽肃,众人抛出大绳,系紧石,驱马扯,终于将乱石阵连拔起,理出道来。
  裴十将官令人把侏儒堆在埋葬皇城卒的雪堆前,点火烧了,不见口,然后纵马而出,众人跟在后边加鞭赶。
  鲜于旭一边拍马一边大赞霍天鹰的妙计,然后追上石老镖头声道:“石老,我刚刚起你前说的。”
  “么?”顶着风,石老镖头大声问道。
  “咳,头说。”鲜于旭摇了摇头。
  一无阻赶到柳泉镇,会合裴十将官分道过去的人手,继续上追踪。终在一个驿站询到黄头僧的行踪,当换了驿站里的马匹,刻不容缓追将下去。
  到了一处分道口,一条官道分出两条荒径,裴十将官这几天对镖局的人客气许多,对霍天鹰、石老镖头尤为。
  “石老镖头,你看这三条,我不分道追击,你可有么法?”
  “大人,此地俗称三乡口,当中这条荒道是往走,走十几里便是渡口,如贼犯逃逸,最可能选这条道。”
  “好!就走这条!”
  然没走几里,便见到八个黄头僧着驴子从边的饭铺出来,皇城卒一拥而上,前后左右围住。
  这些僧人面貌奇,深眼黄眉,当中一个不动声色的僧人走将出来,立掌当胸:“列壮士,我等乃云游行者,身无长物,请行个方便。”
  裴十将官将残臂抱在胸口,嘿嘿一笑:“好个身无长物,你这几头驴子上面驮的箱子里面装的是么?”
  “只是些佛家经卷。”
  “如不是呢?”
  “如不是,小人甘愿罚!”僧人头作礼,只听一声弩响,背上竟射出一短矢,“嗞”地射向裴十将官!
  裴十将官早有防备,用手当胸一摆,箭矢射在镶铜护腕上:“拿下!”
  那些僧人在领头僧人一发动背弩之时,早就抽出暗藏的兵,皇城卒虽然骁勇,但一时还拿不下。
  那领头僧人了擒贼擒王的,盯着裴十将官猛攻,裴十将官连连呼喝,奈何身边两个皇城卒挡不住他,眼见就要抢进身来。
  一声锐响,霍天鹰的带刃铁绰板对着僧人左肩砍下,那僧人断翻身旋蹴,闪开霍天鹰的劈砍同时,踢中了裴十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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