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敤手成画

　　自从敤手来后，几人筑了两间房供居住。敤手聪慧而灵巧，时忙着一块这那，针线儿好，又烧得一手好菜，大家伙儿在一块很是热闹。
　　大冬天里，妫重华、莫暄翮、赵烛、扶仑、董嗣钦不但要理好有虞部族的诸项事务，还要不时外出、渔猎，河里结上厚厚的冰层，他们就想办法在冰层上凿开一个个冰窟窿，让一尾尾鲜的鲤鱼、草鱼、鲢鱼二连三从冰层下窜跳出来，用篾条或木叉串起带去。或去来原鸡、野兔、獾猪、子狸、野山羊、麋鹿等野味，摘些荠菜、蘑菇、木耳、蕨菜、青蒿、秋葵，日子倒是过得有滋有味。
　　尤其晚上的时候，人围住火堆，妫重华弹奏弦琴、赵烛弄剑、扶仑吹箫、莫暄翮起舞、董嗣钦飞梭、敤手唱歌，有诗有歌有酒有乾坤，正是人生得己，不亦乐乎！
　　妫重华四个大男人一般不进敤手的房间，唯莫暄翮喜与嬉戏、玩闹，不多时便会去串门。见得只要其他人带了野味、野菜、鱼、陶、日用等来，敤手都要或站在一旁看，或拿在手里仔细观察，闲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许人去吵扰。莫暄翮还见敤手时去些一红、铁兰、水仙、红梅、长寿、鸡冠等叶，或者偏红、黄色的泥巴，问是么，却笑嘻嘻地一闪而开，秀发在小脑袋后面一甩一甩的，忽就跑得没儿了。询问妫重华，他笑了笑，“呀，从小就喜欢这个，你去仔细看看就道了！”
　　一，趁敤手不在房间，莫暄翮偷偷溜进去，这仔细瞅看起来。以前不曾细看，“咦”，原来敤手偷偷在房间的墙壁上、门户上东涂抹，想是用手蘸着叶的浆汁、泥巴，勾勒出各种动物、植物的形，尤其跑跳自如的野牛野马野，竟画得灵现，有神情有姿态，当如要从墙壁上跃出来似的，栩栩如生。一想，终于记起曾在古籍上看过，敤手就是图画的创者呢。莫暄翮看是有兴致，不禁出了声，却听得背后“啊”一声，倒把吓了一跳。
　　原来莫暄翮背对着门在入神地观看墙壁上的画，不么时候敤手已经进了房间，“姐姐，你偷看！”敤手两只小手负在身后，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我哪只眼睛偷看了，我这是明正大地看好不好！”莫暄翮反而朝敤手鬼脸，“敤手妹妹，你画得这么好，为何还要瞒着我们呢，让大家一块儿欣赏你画的东不是好吗？”
　　敤手垂下头，小大人一般叹口气，“我从小就喜欢画画，可是爹娘和哥哥老嫌我弄脏墙壁，训斥我，唯有大哥一直说我画得好，鼓励我坚下去，我在家也只敢偷偷地画，怕爹娘发现挨骂画了又只能想办法擦掉。我也怕你们会不喜欢我把墙壁弄得太脏，所以只能关起门来自个儿画！”
　　一听敤手这么说，莫暄翮笑了，用右手食点了点的额头，说道：“小丫头，这哪是弄脏墙壁，而是给这墙壁增辉添彩呢，反正我是很喜欢，而我敢烛、扶仑、大虾三哥哥也一定会很喜欢的。以后呀，你就藏着掖着了，想么时候画，画些么，都可以随处画，想画多少画多少！”
　　“的呀？”敤手晃晃两条新马尾，神色天而娇憨，提有多高兴了。
　　莫暄翮点点头，着敤手的手出来庭院，待妫重华四人来，故作责怪起妫重华来，“都君，敤手妹妹画画得那么好，你也替密着，都不告诉我们，白让我们当你是好朋友了，不够意！”
　　妫重华走到敤手跟前，轻揽着妹妹的腰，呵呵笑道：“我这不是等你们亲自去发现宝藏吗？要觉得敤手画得好，以后咱家墙壁尽由画去好了！”
　　扶仑、赵烛和董嗣钦一下来了兴致，“的？怪不得小丫头有时鬼鬼祟祟像有么事藏着呢，原来如此，呵呵，快让我们欣赏欣赏！”说着就迫不待到敤手房间去看了。妫重华、莫暄翮也和敤手随着一起。
　　“啧啧”，在赵烛和扶仑静欣赏敤手所作图画时，董嗣钦发出声来，“我这粗人虽然不懂画，但也是觉着画得很形，的很好，敤手妹妹，好样的”。
　　见大家都这么夸，敤手非欢跃，瞥向赵烛，“烛哥哥，那你觉得我画得好吗？”
　　“当然”，赵烛看着莫暄翮，很爽朗地笑了。
　　敤手的这一问赵烛，神经本就偏大条的董嗣钦倒没觉出来，但妫重华、莫暄翮和扶仑却都心里一动，“难道这小丫头，喜欢上烛了？”而赵烛却似没有察觉一般，看不出表情的变化。
　　而敤手一天烂漫的小姑娘，竟不曾意识到自己小女儿情态的发问将自己的内心袒露无遗。
　　“敤手，年多大了？”莫暄翮突然问起来。
　　敤手倚在妫重华身边，两只秀巧的小手各拨弄着自己的松疏马尾，俏皮地答道，“十岁啦！”
　　“都快长成大姑娘了，来，跟我一块儿去饭吧，还有大虾，生火去！”莫暄翮牵着敤手就走出屋子。
　　留下妫重华、赵烛和扶仑看着墙壁上的画，妫重华略索了一下，欲言又止地说道：“烛，我一直当敤手是小孩子家，这下看来心里可是藏得有事了，哈哈”。
　　赵烛一怔，随莞尔，佯作不一般，“我看是自己画的图得到大家的认可，开心罢了！”
　　妫重华将手搭在赵烛肩上，轻轻叩了叩，呼口气，“了，咱不谈这个，扶仑、烛，咱去屋外走走！”
　　大家见着敤手一天天地愈发亭亭丽，画图的技巧也日渐成熟，莫暄翮四人都是两千年后的人，虽然他们因时代的不同并没有刻意把国进的事物运用到这里来，但或多或少还是对敤手在绘画上有一些提点。从最初单纯的描摹动物、植物，到进一绘出人物形、场景，从静到动，从朴素到丰实，那时没有笔、纸、刀也没有砚、墨，就靠着双手用简单的枝和有色泥巴作画。莫暄翮、扶仑帮着制作大块一点的竹片、木片、树皮供敤手使用，帮助技艺的提高。。
　　可是，莫暄翮发现敤手开始边画画边走神起来，经有若有所的样子，尤其是赵烛随着妫重华、董嗣钦一起出门时明显，敤手会嘟着嘴陷入茫然中，当赵烛家时会很欢喜，张小脸上挂满烂漫的神色。还会主动把自己画在树皮上的画给赵烛看，让他评。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但见赵烛神色如，并无何异样，便也不好多插嘴说么。只互相间递个眼神，道敤手这小姑娘恰似情窦初开，心系赵烛这样丰姿俊逸的男子，也属人间事。
　　有好些，莫暄翮也想主动询问起敤手的心，但又不该如何说起，怕还小，要是唐突了让小姑娘家羞涩窘迫却也不好，许是顺其自然为佳。毕竟，赵烛表面淡然自若，心里是何反应大家也实难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