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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鬼哭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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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年后。
  “你妈,太冷了,什么鸡.儿鬼地方,还说是南方,比老子家大西北还冷,鸡.儿尖尖都冻硬了!”
  一轮圆月,高高的挂在天幕。冷淡的月光,照射着坐落在山洼中的寒风岭村。时而能隐约听到,山脚村子里清晰的传来狗吠声。
  山顶上,苏云嘴里叼着烟,猛吸了一口。
  烟草闪燃放出的橘红色的光,照亮了他长着小胡子的嘴唇。
  他正在撒尿,可能是最近出去鬼滚多了,前列腺出了点问题,尿急就是尿不出来。尿出不来,屁啪啪啪的响个不停。
  “妈的,怎么这么冷!还尿不出来。”
  苏云看看周围的夜景继续大骂,接着身体一阵哆嗦,蛋.蛋被冻了收回去。
  他抬起右手瞟了一眼手表,心中计算,刚好用了三十分撒完尿。
  他提了提裤腰带,拉上拉链,瘦精的身子一颤,转身走到了谭老汉的面前。
  “日你仙人板板的,又是三十分钟!”
  苏云一边喘着气,一边臭骂。
  他身后不远处的谭老汉,猛吸了一口老汉烟,眯着眼睛:“小伙子,不要出去乱搞啊,年纪轻轻的,就整个这种病,我要是半个小时撒完一泼尿,直接憋死球算了!”
  苏云摇摇头,没有理会潭老汉,而是坐了下来,瞟了一眼面前燃烧的篝火,缩成一团,看着山洼里的山村问道:“老谭,你们这里怎么这么冷呀,这不是还没有入冬吗?蛋.蛋都快冻成钢镚儿了。”
  老者没有作声,低着头,嘴里吧啦吧啦吸着旱烟,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远处静谧中的山村,站了起来,伸伸懒腰,看看苏云,笑着说道:“小伙子,要不然,这里怎么叫寒风岭呢?”
  这不是废话吗?苏云心中这么一想,翘起二郎腿,两手捂着膝盖,扭头看着山脚下。
  在火光的映射下,可以看到口中呼出的白气体,“日你大爹的,太冷了。”
  老谭见苏云这鸟样,拿起旱烟枪,在麻布鞋底上敲了几下,看着他,接着说道:“你们地质队的工作也太辛苦喽!应该很长时间回一次家吧!走吧,先进帐篷,等一会儿气温还要降!***都可以冻掉.....”
  谭老汉和苏云一前一后,进了临时搭建起的帐篷,围坐在火炉旁开始聊家常。
  “这下好多了!”
  “太爽了,热乎多了!”
  就在此刻,帐篷外,突然刮起一阵冷风。
  冷风吹起外面火堆上的火星,在黑夜之中打转。
  突然,伴随一声怪异惨叫,那火堆上,突然被某种神秘力量狠狠砸了一下,火星四起,顿时火堆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脚印,火星飞扬。
  帐篷内,苏云猛转过身体,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帐篷外,满脸恐惧,若有所思,慢慢转过头,看着对面的老者:“老谭,你听到没有,感觉像是女子惨叫的声音。”
  谭老汉见他一惊一乍神色慌张,猛抽了一口旱烟,扬起嘴角:“不用管,那是幻觉。这山上,晚上风大,加上地理位置特殊,风在山中吼叫,会以为是鬼。差点忘了告诉你们,这里又叫鬼哭岭。”
  苏云眼睛一瞪,张大嘴巴:“鬼哭岭?”
  谭老汉见苏云这番惊悚的表情,摇摇手道:“那是以前。老一辈人的叫法。后来,新的村张上任后,直接改了。”
  苏云刚听到那个“鬼哭岭”三个字,突然之间身体一颤,背心直发凉,脸色直发白。
  他猛起了身子,快速的往老者身旁挪动两下。
  “这世界上哪里有鬼啊?都是一些山猫、耗子、黄鼠狼作怪,”谭老汉看着害怕中的苏云,笑呵呵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喜欢装神弄鬼的。”
  火炉上,烧着一壶开水,还有香喷喷的山地土豆。
  水蒸气,从长长的壶嘴冒了出来,发出清脆的鸣叫;水壶全身,被柴火熏得黝黑。
  老谭站了起来,从帐篷的一角找来了暖水瓶,提起土灶上的水壶,看看一旁的苏云:“天气太冷了,要赶紧把烧好的开水储存起来。明天起来,就可以洗个热水脸了。把你装水的瓶子给我,给你也装上一瓶。晚上可以抱着它睡觉,热乎乎的!就像抱着自家婆娘睡觉一样!嘿嘿!”
  苏云站了起来,弯着腰,把瓶子递给了面前的老谭,“哎,谢谢了!”用嘴吹了一下,“我先喝一口,嗯,好喝,还是山泉好喝!”
  “小伙子,你是刚来的吧!以前没有见过你!”老谭问道,接着,从包里又捞出一些烟丝,小心翼翼的塞进烟斗中,然后点燃了,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他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看看帐篷外的夜景,接着把目光停留在苏云身上,“你家是哪里的?我还不知道你姓啥呢!”
  苏云走到床边,顺手拿了一床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蹲在土灶旁,抬起头,说道:“我叫苏云,老家在永州,西北人,”
  他全身上下都裹了被子,站了起来,走到老谭面前,继续说道,“从小无父母,我是在道观里面长大的,学了点茅山术,不喜欢山上的清规戒律,就下山出来打工了,混口饭吃。”
  老谭听罢,弯下腰,拿起火钳夹了土豆,在地上滚来滚去,递给了苏云:“接着,尝尝我们寒风岭的土豆,这种土豆与北方的可不一样!又甜又糯,不像你们西北的土豆,面呼呼的,”
  老汉说罢坐了下来,看看一旁的苏云,“呵呵,小伙子不错嘛!茅山道士也能到地质队工作,这可是铁饭碗呀!有出息。哎,现在能有你这样的工作,已经不错了。我听说,现在,有好多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时代变喽!”
  老谭说完,摇了摇头,又低下头,接着抽起了旱烟。
  一个个烟圈,就像调皮的精灵,在空气中,飘来飘去的。
  就这样,这位头发已经花白,满脸皱纹的老者,对眼前的这名青年男子竖起了大拇指。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家山地里面挖矿的,其实是一群盗矿贼。
  他们伪造各种证件和手续,欺骗村里的人说是地质队的。
  其实是一只由地质学高材生、茅山道士、风水师、黑道混混组建的盗矿团伙。
  他们只对金矿情有独钟。
  老谭还是对茅山道士在地质队工作有些不解,他若有所思,觉得面前这瘦精的青年,应该是在骗自己。
  但是,他上下打量一番,也看不出这小子是骗子啊!
  五官端正,眼神有光!
  “我觉得,你就是在骗我,这地质队关道士什么屁事?吹牛逼也不打个草稿!”
  老谭皱起眉头,满脸不高兴。他自认为是老实人,可不喜欢被人家忽悠。
  更不能原谅,一个西北人敢在自家地盘忽悠自己。
  苏云一听,眉头一皱,眼睛一转,忙解释起来:“你不知道啊,我们地质队,不仅有地质工程师负责技术,还要我这种茅山道士,负责破邪。还有风水师,负责计算破土日子。还不能挖到龙脉,还要避开地气运行......”
  谭老汉听他这么一顿解释,似乎很有道理。
  确实如此,谭老汉心想,在村子里面,出个门也要看看老黄历,于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哎,我说这探矿,还要这么多学问,不简单,不简单。”
  老汉一边抽烟一边摇头。
  苏云仰起头,看了一眼谭老汉,慢慢掰去手中黑不溜秋的土豆外皮,从中露出热气腾腾的土豆,然后咬了一口,转头话锋一转:“老谭,你们家有几口人呀?你到这山上看矿,一个月能挣多少钱?看你也很辛苦的!”
  老谭听罢,翘起脚,把烟斗往脚底拍了拍,收起老烟枪,从土灶前拿起已经烤熟的土豆,开始剥起皮。
  一边剥皮,一边说了起来。
  “我们家现在就两口子人喽,老伴十多年前得病死了,现在还有一个闺女!至于钱嘛,没多少,本来是在家放羊的。这不,你们虎队长给我一个月1500,不错,够我花了!顺便,我把村里的凤祥大哥也叫了过来,他身体硬朗,在矿洞里干活;我身体不好,只能捡个清闲的差事。等这铁矿挖得差不多了,你们的虎队长说给我五万块!这些钱,应该够我女儿念完大学的了,”
  说道这里,老谭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站了起来,咬了一口土豆,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要是老大还在就好了!”
  “老大?什么老大?”苏云追问道,站了起来,接着咬了一口手中的土豆。
  谭老汉听罢,坐了下来,接着说道:“我们家大儿子谭磊,在三岁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走了,我们托人四处打听,多方寻找,就是找不到呀!现在不知是死是活,还跟凤祥家定了娃娃亲!哎!”
  老汉说着说着,开始哽咽起来。
  他站了起来,看看帐篷外的景色,摇摇头,说道:“哎,不说了,如果他还活着,现在也有二十二岁了!”
  “你们家还有个儿子?”苏云马上问道,接着在心里想,“我他妈管那么多事干什么?”
  接着问道,“你说你家地里的是铁矿?”
  “难道不是吗?”老谭皱起眉头,看着眼前的苏云问道,一边咬着土豆,一边看着苏云。
  “原来,虎啸天告诉他是铁矿!”苏云在心里暗暗想。
  想到这里,苏云抬起头,看看面前的谭老汉,马上笑着回答道:“没有!就是铁矿!我还以为是钼矿呢?”
  “钼矿是啥玩意儿?”老谭站了起来,走到苏云面前,“钼矿和铁矿哪个更值钱?”
  “哎,现在这些矿都不太值钱了!就你家山地里的铁矿,还是可以的了。你能把他上交给国家,老谭呀,你值得学习呀!”
  苏云撒谎心不慌手不抖,顺手从包里掏出一瓶二锅头,“来,我们两个喝一杯,暖暖身子!”
  老谭看着苏云手中的酒,皱起眉头:“道士还喝酒?”
  苏云先喝了一口,砸着嘴巴:“啊,我给你说吧,我虽然是道士,但那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没有那么多规矩,喝吧!”
  他给老谭倒上了二锅头,“对了,你女儿在哪里上大学?什么专业呢?”
  老谭一听到自己的女儿,马上乐开了花:“呵呵,闺女在地质大学,专业和你们差不多,叫什么地质勘探与找矿。不知道这个专业出来怎么样,听城里的人说,现在大学生都不好找工作啊!”
  老谭说道这里,看看一旁的苏云,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
  他笨拙的打开烟盒,抽出两只,递给苏云一支,笑眯眯的说道:“给,尝尝这个好烟,虎队长送的。听他说,是什么极品,五十多块钱一盒呢!尝尝。”
  苏云接过一支,下意识的看了看,在心里暗暗骂道,“妈的,虎啸天也太他妈黑了嘛!这不是五块钱一包的红梅吗?”
  “怎么样,是不是好烟?”老谭看着苏云。
  苏云马上拿起打火机,笑眯眯的说道:“好烟!的确是好烟呀!来我给你点上。”
  啪!
  老谭猛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面带微笑:“你说我闺女这专业能进你们地质队不?”
  苏云听罢,噗嗤一声,吐了一口烟圈,差点呛个半死。
  他抬手在面前扇来扇去,皱眉头,歪着脑袋,笑眯眯的回答道:“差点呛死,老谭呀!我实话给你说吧,你女儿的专业好呀!要是毕业以后,自己也组个地质队,那可就发喽!到时候,你就是睡在金窝窝里喽!”
  苏云说漏嘴了,老汉诧异的问道:“啥?这地质队也可以自己组?”
  他马上反应过来,笑了一下,赶紧解释道:“不是啦!我的意思是,你闺女以后要是进了地质队,再当个领导,这不是就可以组个地质对了嘛!”
  老汉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嘿嘿,也是呀!到时候,我们家闺女谭梅,就为我们家光宗耀祖了!”
  老汉说道这里,从衣服里面拿出那包红梅,一把塞给了面前的苏云,笑眯眯:“给,拿去抽吧!”
  苏云低头看看手中的香烟,马上抬起头,看看谭老汉,疑惑的问道:“你这是?”
  “我还是习惯抽自家种的这个旱烟,劲儿大!这个好烟呀,给你了!”
  苏云见状,没有说什么,看看手中的红梅烟,一把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此时,从外面进来一个胖胖的男子。
  男子肥头大耳,二十出头的样子,眼睛小得直接看不见。
  他是整个团队的风水师。外号山炮。
  胖子弯着腰,噗嗤一声,屁股开了条口子,走进了帐篷。
  他瞟了老谭一眼,对一旁的苏云说道:“地头蛇,老大来了!”
  苏云马上站了起来,把身上的被子反手扔到床上,说道:“知道了,我马上出去!”
  老谭一听一看:“要我帮忙吗?谁是地头蛇啊?”
  苏云顿时愣了一下,瞟了一眼旁边的胖子,马上笑呵呵的解释道:“喔,地头蛇,是他们给我起的外号。这样叫着亲切,呵呵呵!我们都叫外号!”
  老谭听罢,笑了一下,说道:“也是,叫外号亲切,我也叫我们亲家老鸭,嘿嘿!”
  苏云随意一笑,拍拍胖子的肩膀,转身和胖子走出了帐篷,往矿洞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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